秦韵双手环在他的颈上,一个侧身将他按在床上:“现在说话合适么?”

    话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撩拨着她的头发:“韵儿,到底怎样才愿意嫁给我?”

    秦韵呼吸着他衣裳上的气息:“不嫁给你,便不能在一起么?我们这样两心相知,两相自由,不是也很好。你名义上不是那么多姬妾,都想成为你的妻子。只有我不想,这样到老死的一天,你也会记住我。”

    他笑了一阵,将他揽得紧紧的:“好,无论你嫁我与否,你都是我心里的妻子。我到死,也只想你一人。”

    秦韵起身看着他,四目相接:“可是若是我嫁给他人呢?你岂不是要相思一辈子。”

    “若那人是你真心喜欢的,我必祝福你。若是你不喜欢的,我便杀了他。你心里有我一日,我便不会让其他人打扰你。”他往她鼻尖上捏了一把:“敢说本将军懦弱的,你是唯一一个。”

    秦韵趴在他身上甜笑道:“你倒是大方呢?”

    蒙龑突然严肃起来,将她环抱入怀中:“你不是说要我待你平等?方才的话我想是你愿意听的,却不是我愿意说的。”

    “怎么?想我一辈子话竟然是骗我的么?”

    他有些颤抖道:“不,我不允你嫁给他人,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你都会属于我。你可以决定不嫁给我,但我不容许你嫁予旁人。”

    秦韵几乎无法呼吸,她从不知道他竟有这样的占有欲。若是别人这样说,此刻定会觉得是要折掉自己的自由,唯有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是甘愿的。

    而他又说到:“韵儿,我爱你,你便是你,无人可以替代,你也不是谁的影子。只要我活着,便永不负你。”

    秦韵不曾想他说出这番话来,心里五味陈杂。像打翻了一碟子醋,却不是妒忌的酸,只道:“若我负了你呢?蒙大哥。”

    他的胸口仿佛有无限的魔力,不断消除她的不安与担心。他不曾真的爱过谁,遇见她也算是上苍怜悯。他总能立时明白她,也感觉到她是明白自己的。这点明白其实比什么都重。所以他不以世俗来定义他们,眼前人是心上人,本就是超脱世俗的存在。不知何时,早就住进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了。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感觉到蜷缩在自己手掌里冰冷的微握的拳传来触电的战栗,他静默而后以无声的坚毅口吻道:“不妨事的,我知道你的心。纵然此时你自己看不清,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同样是炽热浓烈。”

    秦韵此时说不出话,答了一句:“嗯。”

    此时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名字,堇月。可是叫什么又果真重要么?人是这个人,心是这份心。此刻什么都不愿想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只剩下感情了。

    这感情现在令她觉得安稳,安全,拿整个沙漠的胡杨和星辰来换,也是不换的。

    时间就这么静默着,要是这样一直静止,未免不是好事。什么都不必想,不必担心,不必在乎,更不必纠缠。

    心底像是吞下一块冰,吐也吐不出了,只能任由它冻住心口,再慢慢化掉。

    蒙龑给她盖上被子才悄然离去,他晓得她并未入眠。她也晓得,他是让她安心。

    心照不宣而又惺惺相惜。她此时并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了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正真懦弱的人其实是她自己,不敢爱亦不敢恨。被莫明的枷锁困住,而这枷锁究竟是什么,都没弄清楚。

    他心中是有疑惑的,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她立在门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他能感觉到她的克制,压抑与不安。却无法消除她的不安,但是既然选择了,便选择了。

    第二日,秦韵起得很晚。船正往苏城的方向去,预计安顿好那些女子,再做清查。

    她等不了这么久,正有些后悔没有将芷汀带在身边,否则多个人力总不会忙过头。

    手指尖还有昨夜他留下的感觉,她有些失神,嘴角是少有的笑意。梳洗之后,蒙龑并未来看她。菁彤前来传达蒙龑交待的事,将一枚盒子交给她。

    秦韵边用着早饭,边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支新开的白梅,清冷至极。而花枝的一角,是两朵并蒂而开的花,绽放得热烈。

    她嗅了一下花香,面上温柔笑盈,才问她道:“蒙大哥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菁彤只当未曾见到她方才的笑意,回她道:“将军昨夜与少将军先去苏城了,未说是为的什么。听来传话的人说,那边清查了瘟疫药材涉及的官员。想必将军是去亲自处置此事。”

    秦韵点点头:“很巧嘛,这时候事情就查清了?也得他亲自去了,才能平息民怨。那么你们做了什么呢,我正愁脱不开身,那头就有事将他引走。总不至于这般巧合吧?”

    菁彤从容道:“圣君昨儿知晓您要调动人口,连夜让人送了证据来,将军因为这个连夜去了。”

    秦韵听她搬出了巽恬,疑惑便消除了,问她道:“圣君现在何处?可有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我?”

    “圣君不放心小姐一人在此,明日高手云集,圣君亦会随行。”

    她点点头道:“也好,兄妹齐心,其力断金。可知蒙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不过两日后,这船便会往至苏城。”

    是夜,秦韵亲自去到关押犯人的船底地牢房。那些人受了酷刑,几乎不能言语。

    她一身白衣,面色苍白。诸人称她为小姐,亦是敬重。

    她横扫诸人,眼神与诸人交汇,几人本就受到重刑,渗血的双目对上她的眼睛,却觉得脊背发凉。

    她就一方案前的椅子坐下,也不唤众人出去。守着的小将忙端了茶,恭敬的上来。

    他弯了背道:“小姐,您怎么往这腌臜处来了,这些个东西平白污了您的眼。”

    秦韵不紧不慢道:“我有事来问问他们,你且去做你的事吧,不必管我。一切依着你们的规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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