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高皇后把她们给带了进去,不由得脸色骤变,却又做不得声。

    李赦说道:“朕早有旨意,白安柔身子有恙,只需在宫中静养即可,无事不必出宫。你倒好,把人叫过来请安便罢了,还叫人在这里跪着!白安柔跪了多久了?”

    高皇后忐忑地说道:“应该……应该有一炷香之久吧?”

    李赦喝道:“你敢欺君?”

    “不!不!臣妾不敢!臣妾一直在问白安柔的话,也不大记得时候了。芙蕖,白安柔跪了多久?”高皇后转而去问芙蕖。

    芙蕖垂首低眼,说道:“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

    “放肆!”

    李赦只这么喝了一句,殿中的众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啊……”

    白安柔又痛得大叫了一声。

    李赦急急说道:“爱妃!爱妃!御医怎么还没来?传个话都不利索,拉出去砍了!”

    胡得全说道:“皇上,雪天路滑,御医又比不得这些奴才,腿脚自然要慢些了。还请皇上不要着急。”

    “朕怎能不急?爱妃她……”

    李赦此时也不好说白安柔有孕的事情,若是胎儿无恙,白安柔有孕的事情他还要继续瞒下去。

    正在这时,孟广庭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因为实在走得太急,以致现在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孟广庭到!”

    胡得全说道:“还不快进来给白安柔娘娘诊脉!”

    孟广庭深深地咽了一口气,应道:“是!”

    孟广庭又气喘吁吁地来到李赦的身边,才要给李赦行礼,就被李赦给打断了,只叫孟广庭赶紧给白安柔诊脉。

    现在,李赦还是蹲着身子的,孟广庭可不敢站着给白安柔诊脉了,只跪在白安柔的身边。

    白兰摸出白安柔一只手来,将锦帕盖在白安柔的手腕上,孟广庭这才给白安柔诊脉。

    只一会儿,孟广庭对李赦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方才赶路实在太急,以致现在气息有些不稳,微臣怕听错了脉。还请皇上容臣过一会再给白安柔娘娘听脉。”

    李赦现在急得不行,问道:“脉象可还稳定?”

    孟广庭只回道:“回皇上,微臣还要再细细听一遍才能确定。”

    李赦虽然急,却也想知道确切的结果,此时也不好再催孟广庭。

    孟广庭的眼神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地上的那一滩红色了,这也在孟广庭的意料之中。

    昨日,孟广庭给白安柔开了保胎的药物,白安柔并没有喝。

    一来,是白安柔觉得有了可以实施计划的机会,不想再喝保胎药。二来,昨日是大年三十,白安柔也不想给自己添晦气。

    因此,昨日中午时分,白安柔就觉得有些不舒适了。直到晚上,白安柔更是觉得有些不太好,不过是没有觉得腹痛。

    也正是因为白安柔的身子不好,李赦才会留宿如意宫中,这才叫众人更加嫉恨白安柔。

    今日一早,高皇后果然气急,在众人的怂恿下,把白安柔给召到金凤殿来。

    白安柔在洗漱等一番后,便服了孟光庭事先给她准备的滑胎药。

    本来这胎儿就难以保全,现在又添上滑胎药,另外再加上白安柔给白兰和白雪求情时又有一番过激动作,这才导致胎儿流掉了。

    孟广庭早就知道结果了,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猜疑,这才要“慎重”诊脉了。

    又等了好一阵,孟广庭的呼吸平稳了,这才再次给白安柔诊脉。

    这次,孟广庭听得有些久。越到后面,孟广庭的脸色越不好看,连眉头都紧蹙起来。

    李赦见了,顿时就觉得情况不好了,但仍然不死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无大碍?”

    突然,孟广庭的膝盖迅速向后滑了几步,然后伏地说道:“微臣该死!”

    李赦只觉得身子一凉,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吓得胡得全赶紧给李赦拍拍背来顺气。

    殿中的其他人见了,都知道事情很严重,吓得全部伏倒在地。

    李赦狠狠地咬着牙齿,强作镇定,问道:“到底如何?”

    孟广庭回道:“回皇上,白安柔娘娘乃是……滑胎之兆!”

    李赦一听,只觉得身子一软,人便坐在了地上。

    他的子嗣向来稀少,其中的原因,他也知道。但是,他却抓不到源头的把柄。

    后来有了李锦宸,他把希望都放在了李锦宸的身上。有没有别的子嗣,他倒也能释怀了。

    他已到了不惑之年,现在,他最心爱的女子终于又给他怀了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伏在地上的众人都是疑惑不已。

    不过,有些聪明的,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另外的人也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是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了。

    而高皇后和贺贵妃也都是惊讶不已。

    原来,李赦把白安柔有孕的事情瞒得这样好!只是,现在白安柔在金凤殿中滑胎了,那她们……

    “皇上!”

    胡得全和苏亦祥赶紧将李赦给扶了起来,有眼力见的太监忙将旁边的一把椅子搬来,胡得全和苏亦祥将李赦扶到椅子上坐着。

    胡得全说道:“皇上,白安柔娘娘现在身子不好,还是赶紧给白安柔娘娘诊治吧!”

    一句话,又把李赦给点醒了。

    李赦忙又问孟广庭:“白安柔的身子如何?”

    孟广庭说道:“回皇上,现下,当扶白安柔娘娘回宫去歇着,微臣这便去请老院首给白安柔娘娘开个方子。至于白安柔娘娘的身子如何,微臣现下还不敢断言。为今之计,还请皇上命人送白安柔娘娘回如意宫去。”

    李赦赶紧站了起来,将白安柔轻轻抱起,往外面走去。

    才走到门口,李赦就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白安柔不好,你们都在这里跪着吧!”

    “是!”

    李赦抱着白安柔上了御撵,匆匆往如意宫去。

    金凤殿中的众人这才敢直起身子来。

    芙蕖凑近高皇后,小声问道:“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高皇后狠狠地瞪了芙蕖一眼。

    若不是芙蕖给她出这主意,她至于要去招惹白安柔吗?现在,她虽然不是谋害皇嗣,但这皇嗣没了,她是最大的责任,还不知道李赦会怎么处罚她。

    芙蕖见高皇后怨恨她,也知道此事确实严重,便对高皇后小声说道:“娘娘,我们又不知道白安柔娘娘有孕!而且,白安柔娘娘觉得身子不适,白安柔娘娘和她宫里的奴婢也没有说,这事,她们也要担责任!”

    高皇后此时不好教训芙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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