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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子龙路一号

第433章 重头戏是母亲的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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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要献唱了,班副路阳朝高举双手,示意众人把气氛搞起来。

    在“啪啪啪”的掌声中,梁荆宜亮出了鸭公嗓子:“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这首“军中绿花”不愧为“催泪弹”,即便是鸭公嗓子才唱到一半,就有人眼眶里面开始泛泪了。

    “......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一曲唱罢,梁荆宜那是狠狠地收割了一波眼泪,尤其是曾火东那小子哭到动情处,居然和四年前要被退回原籍的姜贵永一个鸟样,连鼻涕泡也整出来了。

    八个新兵里面,唯有张森林没有落泪,并且还表情轻松。

    “怎么回事,全班就你一个人没哭?”

    “班长,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被女朋友甩过几次了?”

    面对张森林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梁荆宜的第一反应是:这货的脑瓜子是不是短路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女朋友甩了几次?”

    “嘿,不小心被我猜到了吧!你要是不被甩个几回,根本就唱不出那种悲痛欲绝和沧桑满面的感觉。”张森林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张胖子你就瞎鸡儿扯吧!”路阳朝先是眼神不屑地瞅了瞅张森林,紧接着又微笑着对梁荆宜说,“咱班长和嫂子的感情,那是坚如磐石。再说了,甩也是班长甩嫂子,哪里会轮得到嫂子甩班长的。”

    话音一落,班里人又开始起哄了,说要看班长能不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

    证据这事好办,无非就是把梁荆宜与余舒雅近几年的十多封信件,拿出来给众人品读就完事了。

    但张森林在这种诚下居然还没有落泪的结果,令到梁荆宜感到不爽,难不成他是没有感情的高级动物?

    “我拿一封信出来,让张森林读给大家听,事先声明,不许哭哟。”有人点头,有人默不作声,有人喉咙里“嗯”的一声表示答应,打开抽屉,摸索了几秒后,梁荆宜将一个陈旧的信封直接递给了张森林,“普通话要说得标准一点,读信时的感情嘛,再投入一些。”

    “班长,你就看我的表现吧!”张森林接过信封,抽出两张信纸,轻咳几声,就算是润过了嗓子。

    他虽然长得肥头大耳的,但声线还算不错,在班里也经常吹牛x说,自己的嗓子是被天使强行吻过的。

    “儿子你好......”读了开头四个字,他瞬间明白这封信不是嫂子写的,而是班长的家人写来的,见班长低头不语,他选择继续往下读。

    “你的来信,我们以收到。你须利的到达部队,我们放心了。我们现在一切都好,你自己照顾自己,你生活还习惯吗?吃不好,买点吃行吗?我做娘的心,你是最知道的,就是挂你这呀那呀!”张森林顿了两秒,目光再次望向班长。

    “读啊,看我干什么?我的脸上又没有写字。”梁荆宜在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你说你以长大,办事有分寸,我就更放心了,慢慢心里也就习惯了。荆宜,你叫爸爸跟你转组织关系,他到了学校没有找到,又到中学去查,要几天,我在家里作急。你望回信,爸爸没友时间。他每天十二点才回家,我就给写了回信。”读到这里,张森林又停了。

    “怎么又不读了,是不是有些字不认识?”问话的梁荆宜还是低着头。

    他的母亲小学三年级文化,多年不用笔,那字写起来也是歪歪斜斜的有些不好辨认。

    “不是的,班长你没发现战友们又在哭了吗?”张森林此时说话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一些。

    信里面写的内容,满满的都是母亲对儿子的关爱,读到这个份上,他应该是有点动情了。至于他说战友们都在抹眼泪,那是梁荆宜意料之中的事情。

    调整了一下情绪,张森林翻开另外一页信纸:“荆宜,你脸上长的青春痘好些了没有?如果药用完了,就写信给我们,我们给你去医院弄药,把它弄好。”

    这段读完,有人憋不住发出了笑声。

    “我来部队之前,脸上长着青春痘,当时我妈带我去医院开了一些涂抹的药膏,我没有用完,后来就带过来了。”梁荆宜解释道。

    “身体发育期嘛,男人脸上长几个骚包很正常,青春美丽疙瘩豆,我们都懂的。”声音略带一丝哽咽的张森林好像很懂行一样的,连脸上长青春痘这种丑事,也被他美化成了“冷笑话”。

    “荆宜,你现在训练很紧张吗?你一定要听首长的话,苦练杀敌本领,当一名合格的人民解放军战士,搞好领导关系,团结战友。田智棋跟你分在一起没又?荆宜,春节已快到了,亲戚朋友就应该写信问一问。”喘了一口气,张森林又读上了,“另外,开一、开元叔他们的牛不见了,我们几十人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思权、文新的牛一夜也不见了,两条都被别人牵走了。我们的老牛卖了,卖了一千六百元。爸爸半夜才回家,我又点害怕,所以就把牛卖了。”

    停顿了三五秒。

    “班长,我家以前也有养牛的,不过卖了。那头老牛我牵它起码吃了六年草,我跟它之间可亲近了,它还经常用舌头轻吻我的脸。”

    张森林刚说到这里,班里立马有人发问:“胖子你不是说‘你曾经被天使强行吻过的吗?难着天使就是你家养的这头老牛?’”

    “懒得跟你这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去争论某些无意义的话题。卖它的那天,我拼了命地想阻止这场看起来很残忍的交易,可父亲却一把揪住我,拖着将我反锁进了屋里。”之前一直没有伤心到落泪的张森林终于动情到开始飙泪了,或许是因为信里面出现的这些丢失或是被卖了的老牛们,让他重新找回了对昔日当放牛娃岁月的美好回忆。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机械化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家里的老牛,就是父辈们的左膀右臂,它们要从事犁地、耙田、碾谷和拉板车等重体力活。

    如果说,狗和猫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那相对而言,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老牛,就是农村人的兄弟姐妹,它们所发挥的作用是狗和猫之类的家禽穷其一生也无法比拟的。

    张森林抬手拭去眼角的眼水,又轻咳一声,貌似等喉咙通畅一些后,才继续开始往下读,“荆宜,我多叫你几声荆宜,就像你在家一样。我心里好高兴呀!就写到这里,妈妈写的不好,请原谅。爸爸说把组织关系搞好以后,又事在跟你讲,信等几天一定寄来。妈妈于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三十日。”

    八个新兵终于全部以泪洗面了,甚至连路阳朝和梁荆宜也未能幸免,如果说那首“军中绿花”是一枚“催泪弹”的话,那么,这封母亲写给儿子的信,无疑就是十枚“催泪弹”。

    既然达到了预期效果,在收回母亲的信后,擦干眼泪的梁荆宜随即将余舒雅写来的十多封信,一古脑儿地全部拿出来摆在了办公桌上,他潇洒一挥手:“我妈写来的信里面有很多错别字,但这些信里面几乎没有。你们尽管看吧,如果谁想借鉴的,可以随便借鉴。当然抄也可以,放心吧,我不会追究抄袭者责任的。”

    这一晚的月亮很懂事,它穿起黑色的袈裟,将嫦娥和吴用遮挡在了身后。

    但星空却是极美,点点星光一闪一闪,反而让人觉得没有月光作伴,它们聚沙成塔会显得更加赏心悦目。

    除夕夜当晚,直到熄灯前的所有剩余时间里,五班的人就尽情地徜徉在余舒雅信件的海洋里,他们跟着余舒雅笔下的文字一起悲伤、一起快乐、一起度过那段黑暗时光,又一起迎接光明和重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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