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恨此言一出,叶惊阑基本上是敲定了。

    司马无恨这人心高气傲,尽管行事风格毒辣,但是他的话多数是真。只因他不愿骗人,不,应该是不屑于骗人这种低劣的手段。

    他只喜欢伪装。

    更是仗着自己的一身功夫纵横江湖多年。

    叶惊阑冷冷一笑。

    “叶大人在笑什么?想要微笑着对这十丈软红道别?”司马无恨调侃道,他自认是一个风趣之人,尤其是在杀人之前,他总会像猫儿戏弄到手的耗子一般戏耍一番。

    更何况,这只耗子姜—叶惊阑。

    真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比起策马扬鞭纵情涯还要美上几分。

    叶惊阑闭了闭眼,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动作,“我在笑析墨找了个尽心尽责的帮手,然而,我想他应是不希望你对云姑娘动手。否则先生将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叶大人提点。大人还是多多操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日的朝阳吧。适才同大人过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这刀啊,剑啊,不长眼,一不心就能割了云姑娘的舌头,砍了云姑娘的手指头,戳瞎云姑娘这双漂亮的招子。到那时候,扶疏公子想要知道事情原委,恐怕只能从老夫这张嘴里撬了。老夫这张嘴向来实诚,有一一,失手的事儿我是不会瞒着扶疏公子的。”司马无恨抬手点了云岫的几处大穴,将她平放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而后以刀子在云岫的指节上比划,像在思虑从哪里下刀子更痛快。

    云岫眨巴眨巴眼。

    司马无恨从她的双眸之中没有找寻到自己想要的惧色。

    他的柳叶刀直直地垂在云岫的眉心。

    “姑娘且抬眼看看,我这刀子,锋利否?”

    云岫屏佐吸。

    司马无恨感受到了猫玩耗子的乐趣。

    他的刀每每往下落一粒米的高度,云岫的脸色便会黑上一分。

    “云姑娘怎得闭眼了?我还想把这把刀赠予姑娘呢。”

    “不必了。”

    话之人并不是云岫,而是在旁捋清了来龙去脉的叶惊阑。

    叶惊阑缓慢地起身。

    在他起身之际,掌心里的暗器直中金不换的脖颈子。

    暗器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金不换的脑袋一歪,话到嘴边,却再无机会出口了。

    从嘴角流出了一线惨绿的液体,后是殷红的血滴淌下来,一滴,一滴,覆盖了绿色的痕迹,渗入了泥土。

    司马无恨慌了神,他的手一抖,刀尖破了云岫的眉心。

    眉心一点红。

    云岫的手不能动弹。

    她感受着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淌过眼角,绕到耳后,最后垂落。

    她嗅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与从别人胸膛里引出的鲜血没有分别。

    “你再走一步,她的命就没了。”

    叶惊阑闻言,讥嘲道:“我与先生不过是各为其主,何必在意一颗棋子是死是活?”

    他的唇角上扬,又道:“先生再不动手,我便要动手了!”

    司马无恨穷尽一生也想不明白,怎会有人那么谨慎,见微知着。

    他更想不明白,还有谁能驱使叶惊阑杀他,夺下云岫。

    或许,叶惊阑是在骗他……

    云岫的目光落在叶惊阑的眼睛上。

    泛着潋滟波光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她坦然道:“这才是大人棋高一着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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