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一进门就瞧见程武跷着二郎腿,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视。

    他不由地火冒三丈,这哪是“高烧重病”的病人?不禁气愤地高喊道,“程武!”

    程武这才注意到老哥回来了,立刻露出一脸诡笑。“怎么样?”他故意看着腕上的手表,六点整。“用一整天的时间,过瘾吧!”

    程文更确定这次面试是程武搞的鬼,随即拉开嗓门,朝他大吼,“程武!你给我闭嘴!”

    “哟!哟!哟9没谢谢我这‘大媒人’,反倒先凶起我来了。”程武不明白大哥为何“得了便宜还想恩将仇报”?也许这正是媒人的共同感叹吧──成双成对,媒人扔过墙。

    “原来真是你搞的鬼!”程文抓起练靶用的吸力羽毛镖,朝程武有力地射了过去。

    “干嘛呀!谋害亲兄弟,可是罪加一等哦!”程武还是嘻皮笑脸。

    “你才谋害亲兄弟呢!”

    “从早爽到晚,还怪我谋害你!嗯……也对!我谋害你‘弹药用尽’,整个人‘肾亏’了!哈……”程武又是一阵大笑。

    “不准笑!”程文还是气嘟嘟的。

    “好啦!说正经的,你安全上垒了吧?她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处女?你的十道考题考得如何?”程式叽哩呱啦地问着。

    “你太过分了!什么程式设计师!简直──”

    “别气!反正目的达到就好了。”

    “什么目的达到不达到的!”程文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什么?你没做?”程武瞪大双眼,一脸不信。

    “你老哥是何等人!”程文这又恢复平日的自傲。

    “那还假仙?”程武笑着将羽毛飞镖抽出,再射回程文身上。程文一个偏头,躲过了飞镖,“我没做。”他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和程武并排坐下。

    “为啥?那女人长得其丑无比?还是有病?或是大哥你小生怕怕?”程武这下子更感兴趣了,双腿盘起,端坐地看着程文。

    “是你大哥我‘小生怕怕’。”程文丢给程武一抹神秘的笑意。

    “唉!”程武一脸挫败。

    “你叹什么气?”

    “可惜哟!”

    “可惜?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资格不符!”程武讪笑着。

    “哪一项?”换程文逼问面有难色的老弟。

    “嘿!天机不可泄漏!”程武又恢复战斗本色,“大哥!你该不会‘那一项’有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呢!我是怕得‘AIDS’!”

    “什么?!她是同性恋?”程武原本盘着的双腿,蹬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AIDS是有潜伏期的,我只是小生怕怕!哈……”程文大笑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今天太累了!他迳自离开客厅。

    “大哥,她长得好不好看?”程武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

    她?

    程文回想着飞机上的初次邂逅,及她考试中的每种造型……他的嘴角泛着笑。

    她是个美人儿9是个刁蛮的美人儿!

    “大哥!她到底长得怎么样?”又是一阵追问声。

    程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程武,“你猜!谁叫你把机会让给我?!”

    看着大哥的神秘微笑,程武相信她的“宣传词”,大概不假!

    “大哥!那你到底做了没?”程武在大哥关上门的一刹那问着。

    程文顿时停了几秒钟,但随即将房门带上。

    他很想做,但却因内心的“正义”之声告诫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有点儿遗憾,程文必须承认。

    ※※※

    门铃像拉警报似地不断叫着,连接着「咚!咚!”地敲门声也如催命般地声声催促。

    门外传来急促又愤怒的声音,“羽程文,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程武听见这声如宏钟的叫骂声,虽然不明究理,但还是起身打开大门。

    一看,眼前这位怒目相视的英俊男子,不正是大哥的高中同学“欧宇文”吗?

    “羽程文!”宇文立即以左拳击向程武。

    程武还不及闪躲,就被另一只手臂给挡了回去!

    “他不是羽程文,我才是!”程文接下宇文的一拳,并推开他。

    宇文身边的三名保镖,立即拥上前,准备代替宇文出战。

    宇文喝道,“你们退下!”

    三名保镖旋即退至他身后。

    “怎么,同学多年不见,这是什么打招呼的阵仗?”程文糗着宇文。

    “少套交情!我已经没你这个同学了!”宇文依旧怒气冲天。

    程文轻蹙了一下眉头,“怎么回事?不但带人来,又对我破口大骂,差一点就误伤我老弟。”

    “你问你自己啊!”宇文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出他和小蛮的事。

    “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老兄!咱们已经几年没见了,怎么会招惹到你?”程文还是一脸茫然。

    “哼C汉做事好汉当!”

    “我是想做好汉,但该当什么事呢?”程文一脸“莫宰羊”的神情。

    宇文真想立刻给这个装疯卖傻的无赖饱以几下重拳。

    宇文在高中就知道程文有“不动声色”、“真假莫辨”的本领,所以此刻,他并不相信程文不知道自己来找他的真正原因。

    “羽程文,话说出来难听,你选地方,咱们再把话说清楚。”宇文是为了他老妹小蛮的名誉,否则,他才不管这只色魔的面子如何呢!

    程文看了满头雾水的程武一眼,说道,“你先出去,我和宇文聊聊,一小时后再回来。”

    程武瞧了瞧眼前的阵仗,他是插不上手,只好嗯了一声,走出他家的大门。

    宇文也对身边的三名大汉道,“你们也退下。”

    “大少爷!”老K首先发言,他怕宇文会吃亏。

    “放心!他一个人,奈何不了我。”宇文可不相信程文能奈他何。

    程文这才细看这三名大汉,其中有两名很眼熟,他们不是欧翎子身边的保镖吗?

    那两人也朝程文投射出两道敌意的冷光。

    “对!你家大少爷说得对!我奈何不了他的。”

    三名大汉再次以不信任的眼神扫瞄程文一眼,程文也以凌厉的眼神,立即还以颜色。

    “大少爷!小心点!”老K又发言。

    “下去!”宇文有点儿气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哈!下去是对的。”程文潇洒地笑看着这三位忠心的“仆人”!他希望他的手下,也有这种死忠派。他做起事情就不会那么费劲儿了。

    “羽程文!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宇文自觉面子罩不住,怒目看着他的三名保镖,再次喝道,“下去!”

    此时,三人才听命地退出门外。

    “好了!现在没外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来此骂这骂那的,到底为了什么?”程文嘻皮笑脸的问着双眼喷火的宇文。

    宇文冷不防地击出右拳,“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

    这一拳力道下得十分重,身手矫健的程文,迅速地偏过身子;它只擦过了他右肩边缘。

    宇文打算再补上一拳,又被程文躲过。

    他又是一记侧踢,狠狠地朝程文的胯下蹬去,程文立即往后退一步,宇文再次逼近……

    程文的耐心似乎快被磨光了,不客气地低吼,“天杀的!欧宇文!你这是干什么?”他的手还在抵挡着宇文如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打你这个王八蛋!踢你这个色魔!”宇文失去理性地叫嚷。

    “欧宇文!快住手!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怕你。”程文仍旧只是抵抗,并未反击。

    “好啊!你还手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我瞎了眼才和你相交,如今却赔上了老妹。”宇文没命的踢打着。

    程文还是守势,不还一拳。他知道自己的拳脚是用来对付歹徒,及防卫自身的安全所需,绝不是用来对朋友诉诸暴力的。

    “你老妹?!”

    程文实在想不起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妹妹的事。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他老妹是──欧翎子?

    应该是!不然那两个保镖怎么会出现在那间别墅内?而且她也说他们是她父亲的保镖!

    “欧翎子是你老妹?”程文为求确认而发问。

    不问还好,一问,宇文更气,又是一腿,直逼程文,“你真是无耻之徒!”

    “宇文!”程文也有点光火了。

    宇文这才松手,“她是我老妹,没想到吧?”

    “我没想到她是──”程文意味深长的想着。

    “所以你才玷污她?!”宇文奋力一吼。

    “我──玷污她?”程文的双眼瞪得好大!天地良心,她没有色诱他“失身”就不错了。

    “对!”

    “什么对!是她告诉你的?”程文反嚷问着。

    宇文肯定的回答,“对!”

    “老天啊!我没有。”程文大呼冤枉。

    “好汉做事好汉当。”

    “我是想当好汉,但我没有做,怎么当?”程文整个脸都绷了起来。

    这丫头为了达到“一夜之欢”的目的,竟不惜“陷害”他!他不否认很想和她……那个那个,但……绝不是在这种“赶鸭子上架”、“你情我不愿”的情形下而做。

    “小蛮说是你!”宇文看着一脸无辜的程文,口气比较和缓和。

    “你确定吗?”程文又问了一声。

    “嗯──”他回想在他走出门之前,小蛮曾在他背后大叫,难道其中尚有玄机?

    “老兄!我有做就有做!没做,你也不能硬叫我承认吧!”程文无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坦白的坚定。

    “难道小蛮──”宇文知道程文的个性,应该没有说谎。至于小蛮……她说谎的可能性较高。

    “小蛮?”程文不知小蛮是谁。

    “小蛮就是我老妹!”

    “哪个蛮?”程文好奇追问。

    “蛮力的蛮。”

    “难怪那么难缠!”程文想起她那刁蛮可爱的模样,嘴角又漾起笑意。

    “你也认为?”宇文也笑了。

    “嗯!”

    “对了!你今天到我家新店的别墅做什么?”宇文想起什么似地问着。

    “我去应征程式设计师,结果变成你老妹的一夜情人!”程文莫可奈何的笑道。

    “你还说你没有!”宇文又跳脚了。

    “喂!我是没有……是……”

    程文只好娓娓道出这场阴错阳差的闹剧。

    ※※※

    “小蛮!”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欣喜的叫声。

    小蛮半眯着双眼接起电话,“Hello!你是谁啊?”

    “真要命啊!我是你老姊──小彤!”依然是一阵兴奋的尖叫。

    “小彤?啊!是你呀!”小蛮一听见小彤的名字,也跟着尖叫出声。

    小彤是父亲二太太的唯一女儿,只比小蛮早几天出生,她每次都喜欢自称是小蛮的姊姊,这一点,令小蛮很受不了。也许是同龄的关系,两人感情特别好。

    半年前,小彤还去加州找她玩,两人可是游遍了美西的山水名城。

    “回来都将近两个星期也不打电话给我,真不够意思,我在南部都快闷毙了。昨天打电话到L.A.,你妈说你回来台湾了,过分!真过分!”小彤一味地数落她。

    小蛮这才想到,这十天来,她可是为了“一夜情人”搅得一团乱,最后,还是──白欢喜一场,“唉!”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彤早忘了刚才骂她的话,关心地问着。

    “没什么……”小蛮不知该不该讲,因为小彤是个没心眼的女孩,话一传到她的耳朵里,不是因为她大嘴巴而泄秘,就是她那颗得了“健忘症”的大脑,全盘对外人托出。

    “说嘛C姊妹是该分忧解愁的。”

    说实在的,小蛮现在的心情的确是“郁卒”极了,真想找个人聊聊,“嗯!也没什么啦!只是有点──闷啦!”

    “OK!那你来台南,我们去Happy!Happy!”小彤热情地邀约。

    “南部?”小蛮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对啊!我带你去吃棺材板、台南担仔面,看‘红磨坊’……”小彤兴奋地嚷着。

    “红磨坊?”小蛮好奇的问着,红磨坊不是法国才有的大腿秀吗?

    “这是土制的啦!现在南部也跟着流行了,反正是国际化嘛!”小彤天真的笑着说。

    “哈!真有你的。她们有大腿,我也有啊!这有什么好看?”小蛮不以为然地表示。

    “不一样的啦!”

    “什么不一样?”小蛮想不出土制的大腿,哪会有人高马大的西方大腿好看?!

    “这你就落伍了!”小彤打算为小蛮洗脑,“你想想看,你吃鸡腿时,是吃大鸡腿,还是小鸡腿?”

    “这和红磨坊有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你吃大鸡腿、还是小鸡腿?”小彤不理会小蛮的疑惑。

    “小鸡腿!”小蛮认为懂得吃的人,都会选择小鸡腿的鲜嫩、不油腻。

    “这就对了!小鸡腿就是土制的红磨坊,不油不腻,恰到好处,入口回味无穷。”小彤得意地在电话那端说着。

    “天啊!我看你这个脑袋瓜真有问题,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反正你来呀!我还可以带你去偷看‘天体营’!”小彤神秘兮兮地贴近话筒低声说着。

    “天体营?不也是在法国?难道又是土制的?为什么要偷看?”小蛮被小彤弄糊涂了!

    “是土制的!你猜对了,但只露上半身……”

    “这哪叫天体营?天体营是全裸的!”小蛮真弄不懂小彤的脑袋为何一点儿逻辑也没有。

    “那是一个私人海滩,有人在那儿……哈!有时还会看见精采的镜头啦!”

    “好色哦!”小蛮糗着言语暧昧的小彤。

    “别忘了!我是个玩相机的人,人体就是至高无上的艺术,是上帝的杰作,是──”小彤还打算继续发表高论,却被小蛮打断。

    “别说了,我说不过你。”小蛮认输,因为对于思考不合逻辑的人,她没法与对方“通电”,但她却喜欢这个一天到晚自称是她三姊的小彤。

    “怎么样?来不来台南古城?”小彤再次邀请。

    “经你这么一说,台南好像不是古城,而是‘乐土’,可惜──我不是男人!”小蛮笑言以对。

    “谁说女人不可以‘眼花撩乱’,饱尝满眼‘春光’?哈……”小彤咬文嚼字起来了。

    “哈!可以,还可以身体力行。”小蛮想起昨天的“经历”,似乎感到自己的“献身”之举,不再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身体力行?你已经被人吃了?”小彤知道小蛮的不到结婚绝不献身的坚持与论调。

    “你才被人吃了!我只是──”小蛮忽然想到小彤的“健忘症”,又收口了。小彤乘势直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小蛮直打马虎眼,想逃过这个话题。

    “别偏离主题。”

    “我来了再谈。OK!”小蛮只好投降。

    “嗯6迎之至。到时你可得一五一十给我从头道来,过程不准缩水!”小彤好像挖到独家新闻般地兴奋。

    小蛮心想,完了!

    她虽刁蛮成性,但碰上小彤这身死缠烂打的功夫,还真是“英雌”无用武之地。

    ※※※

    一早,龟山监狱的大门安静地被打开了。

    “0238!你看一下你的东西有没有少?”狱卒对着面无表情的蕃薯仔问着。

    蕃薯仔看也不看,“谢了!这些东西我不带走。”

    十余年前进来时的旧表,早已不走了,衣裤更是破旧,还要它们做什么?

    这时波仔走近他,“0238,这个给你,换上它,出去好好做人!”他手中拿了一套现在流行的衣着给蕃薯仔。

    蕃薯仔这才抬眼,看着多年对他挺照顾的警卫波仔,不亢不卑地致意,“谢谢你!”双手接过衣服,当郴了起来。

    “挺合身的。”波仔满意的说道。

    蕃薯仔低头看了看裤长,这才浅笑,“你是个好人。”

    “别这么说,0238!出去后,别再回来;永远都没有0238,好吗?”波仔既感慨又感性的说着。

    蕃薯仔不擅说谎,此时却不得不低头应着,“谢谢!”

    他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讨回当年那笔债,一定要讨回来。

    他知道随时会有危险,不是他死,就是对方亡。也很可能──再回到“这里”。

    蕃薯仔环顾这四周的铜墙铁壁和高墙电栏,在心中暗自长叹!

    波仔送他到监狱的大门,“今天有没有人来接你?”随即朝这一片空荡的铁门外瞧着,看来没人来接他了。

    蕃薯仔无奈地冷笑,“你看呀!”又故作潇洒地说,“只有你送我!”

    波仔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0238,别说再见!”

    蕃薯仔点了点头,不敢迎向波仔的目光。

    电门被打开……

    蕃薯仔大步地迈出,朝顶上的自由空气,深深吸了一口,伸了一下腰骨,对上空兀自呐喊──

    欧大川,我出来了!

    一道冷冽的笑,在蕃薯仔的脸上阴狠地泛起。

    ※※※

    “啪”地一声,欧示南平日爱用的玻璃杯,裂成了两半。

    “哎哟!”他小声低咒,“该死!”欧示南用力甩了甩被热水烫伤的手指。何嫂连忙走了过来,“老爷!”

    “没事,把这收拾好。”欧示南对无助又关心他的何嫂说着。

    “是!老爷,你有没有被烫伤?”何嫂还是加了一句。

    “还好!”确实有点热辣辣地疼痛,欧示南却强忍着不愿表态。

    “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将它收拾好。”欧示南迳自朝卧室走了进去。

    何嫂看着欧示南心爱的水杯裂成两半,大概猜出主人不太对劲儿,她今天得小心行事才行。

    欧示南走到医药箱前,想打开医药箱,却怎么也撬不开,心慌之余,他又低咒了一句,“该死!要用时,却不听指挥。”

    他奋力一拉,终于打开了。正当他伸手进去取药时,“砰”地一声,盖子不偏不倚地压着那只被烫起泡的中指,“哎哟!”欧示南咬着唇,忍住痛,低吼了一声,“干!今天是什么日子!”

    刚骂完,一个起身,却踢到秋田,冷不防地绊倒在地,伤口又被擦碰了一下,他再次尖叫──“哎哟!”

    这一喊,可不得了,他的“四大天王”保镖老K、黑豹、金狮、仇番全冲进他的卧室。

    每个人都举起了随身的手枪,向四周探索。

    “你们这是干什么?”欧示南困窘地爬起身,却又跌了下去。

    老K立刻上前扶住他,“老板!”

    欧示南满心不悦,不禁自问,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一点儿小伤也放声狂吼,跌倒了竟然还要人搀扶!

    他甩开老K扶住自己的手,故作镇定,“我没事!只是被秋田绊倒了!”脸上的皱纹这时仿佛更深了。

    这四名大汉似乎看出老板的尴尬,于是相互对望,并朝欧示南点了点头,“我们下去了。”

    “嗯!”欧示南只好轻哼一声,以掩落慌之色。

    他们走后,欧示南心头有种莫名的骚动……

    先是杯子破裂、烫伤手、再被绊倒……欧示南摸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解。

    “哎哟!”欧示南又低叫了一声,他的脚趾竟又踢到了床脚。

    一连串的“意外”,弄得他心乱不已……

    难道有事?

    的确!有一道黑影已隐入他家墙外,冷冷地朝他的屋里死命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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