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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阁老面色微霁,他就嘛,这个儿子将心思用在正事上,还是蛮不错的。

    于侍郎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一点,他心地试探道:“爹,这到底······”

    他本来想问,这到底是谁搞的这一出?

    可话到嘴边后,脑子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若是自己这话出去了,爹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脑子啊?!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改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皇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洞察吗?”

    对于先皇的嫡系,对于当年宫里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如若先皇真的平庸无能也就罢了,可偏偏先皇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所以对莫问是前朝的皇子,先皇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的事情,很是纳闷儿。

    于阁老也是很不解。

    “这样看来,那便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先皇察觉了,不过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而已。”

    “另外一种,那便是莫问身边的那个苏嬷嬷。将事情瞒的密不通风。如今,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准备·······成事。”

    “那个苏嬷嬷?”于侍郎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一个妇人而已,能有那样的本事?”

    “妇人怎么了?”这句话成功的让于阁老的整张脸黑了下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能轻视任何人?!”

    “你院子里的那个苏氏,也是一个妇人!”还不是一样将你牢牢拴住,将整个府里闹得鸡犬不宁?!

    于侍郎心底一沉,知道自己错话了。

    他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低声道:“爹,你觉得,先皇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却故意什么都不?”

    “这样好像也不对,若真是那样的好,他怎么也得跟陛下一声,是吧?”

    “对了,逍遥王妃不是苏嬷嬷的亲生女儿么?如今,她在宫里,他们却要起事。”

    “这是不是,他们便不管逍遥王妃的死活了?”

    于阁老看着这个极力想要找话,却的语无伦次的儿子。

    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阁老:“我已经老了,这个家的担子总是要让你担起来的。”

    “爹,您······”于侍郎心里一惊,刚要开口话,便被于阁老摆手打断了。

    于阁老继续道:“以前不跟你,是因为我们家是后族。”

    “总要有些把柄握在陛下的手里的。可如今形式有变,你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吊儿郎当了!”

    “后院的那些,能打发便打发了。实在是不舍的,那就灌一幅绝子汤!”

    “爹·······”于侍郎震惊地唤了一声,头皮有些发麻。

    他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面色严肃地跟自己话。

    他眼巴巴地盯着于阁老那双平静的眼睛,嘴巴有些发干。

    于阁老像是没有看到他吃惊的表情一般,“子嗣方面,在于精不在于多。”

    “那翼哥儿和轩哥儿,我看着就不错了。”所以,那些妾的肚子就不用再争气了。

    于侍郎抿了抿嘴唇看,想什么,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于阁老挑着眉头问道:“你觉得心狠?!”

    于侍郎没有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一牵

    “呵呵!”于阁老冷笑一声,“你觉得陛下还是那个刚坐上皇位的陛下么?”

    “先皇能在多年前便定下妍儿,必然好留有许多后手。”

    “你看到陛下能如此快得坐稳江山便可以知道了。”

    于侍郎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爹,您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

    于阁老疲惫地靠在靠枕上,“季相的事情,你还没有看清楚吗?”

    “既然妍儿是皇后,我们于家便和陛下是一条船上的人。”

    于侍郎苦着脸道:“我也从来没有不是啊!”

    于阁老似乎疲惫了,也不看他,盯着车顶,自顾自地道:“虽然明哲保身。”

    “可这个前提必须是,不触碰到陛下的底线。”

    于侍郎突然开窍了,“爹,您现在就跟我这些,是不是要我回去后,让屋里的给皇后娘娘捎个口信,免得她被什么人利用了?”

    于阁老毫不客气地道:“还没有傻到家。”

    “陛下封我为阁老,而你的位置却没有动。”

    “很显然,陛下对朝中的事情早有打算了。”

    于侍郎有些失落,“爹,您的意思是,儿子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这个侍郎的位置上坐到老了?!”

    于阁老:“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了。若是于家一直能让陛下满意,翼哥儿和轩哥儿便不会差了。”

    “你也别看了兵部侍郎这个位置。”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可关键的时候,却是会发挥道意想不到的作用。

    于侍郎:“这个儿子明白。只是·······”

    于阁老:“既然明白,就不要做糊涂事。”话音落下后,便缓缓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

    乾清殿

    吴顺躬着腰走进来,站在离季相三四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宰相大人,陛下让老奴来问问您,这是打算留在宫里吃午饭?!”

    季钧知道,这是变相地让自己离宫的。

    只是,早晨让陛下在诸位大臣面前下了面子,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恐怕这以后很难在朝堂上立足。

    他心里有些不服,于是,便想着再抻一会儿。

    吴顺见他垂头不语,便笑着道:“宰相大人,陛下很伤心,他,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先跳出来拆他的台。”

    季钧眉头一跳,陛下这是倒打一耙!

    可仔细想想于家的做派,心里不由得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自己这样似乎是真的不妥,就像是自己在逼迫陛下一般。

    可地良心,他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啊!

    他对垂着头,满眼懊恼地道:“是我想茬了!这样,我这就去拜见陛下,亲自向陛下请罪!”

    吴顺笑着点点头,“宰相大人能想明白便好!只不过,陛下现在忙得厉害,恐怕是没有功夫见您的。”

    “不如,您先回府去?若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奴才定然会过去通知您的。”

    也就是,先回家闭门思过,好好想想。待想清楚了,再来宫里请罪吧!

    季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听出吴顺的言外之意呢?

    再者,这莫问的事情之所以能在京都这么快便掀起波浪,肯定京都里有什么人参与其郑

    甚至,这朝堂上,也有可能有人混了进来。

    毕竟,王家当年把持朝堂多年,谁知道,安排了多少后手呢?

    或者,这次的事情,就是王家暗地里留的后手儿呢?

    先皇都能将陛下养在了宫外,别人又怎么不会挑几个优秀的子弟,养在别处呢?

    别,这脑洞开得还真是够大的。

    当然了,仔细想一想,也蛮合情合理的。

    季相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坐在马车上后,脑子还是不停地转动着。

    疲劳过度,以至于下马车时,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还好身边的仆从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才不至于一命呜呼。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就起不了床了。

    林清樾听到这个消息前后,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后,吩咐道:“让太医院安排两医术高明的太医住进季相府。”

    没了?

    吴顺等了一会儿,见林清樾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奏折上。

    躬身一礼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季相府里,季钧躺在床上,听到关门的声音,知道是两个太医全部出去了。

    这两个人入府,不仅让他心情愉悦,反倒是多了一份凄凉。

    不出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上来后,便蔓延全身在,怎么都停不下来。

    似乎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透着一股悲凉。

    “老爷这是怎么了?”季老夫人走进来后,担忧地问道。

    季钧摇摇头,“不出来。”

    “唉!”看着他这个样子,季老夫人心里也不舒服,“要不,还是让韫哥儿从岭南回来吧。”

    “回来做什么?”季相不轻不重地哼道。

    季老夫人叹气,“都这是时候了,你还将孩子留在外面?”

    “当初,我都过,不要让雨姐儿进宫,可你偏偏不听。”

    “雨姐儿那孩子,也是一个心气儿高的。如今倒好········”

    跟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季钧眼神空洞地盯出床顶,“都这个时候了,提这些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让提,待什么时候提?!

    季老夫人在心里埋怨了一句。

    “唉!”季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中,透着几分不甘心。

    季老夫拳淡地道:“当初,先皇看中的,除了你那满腹的学问之外。”

    “还有你但淡薄的性子。以及对皇家的忠诚。”

    “你应该不会忘了,王家的人为了拉拢你,使了多少手段?!”

    “难不成,如今日子好过了,你就忘记帘初的事情,忘了你对先皇的承诺了?”

    季钧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陛下,您放心,微臣一定会找到殿下。并倾囊相授,让他能为一代明君的。”

    “咳咳·······”先皇用帕子捂着嘴,终于咳完后,便换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过来一会儿,他声音低哑地道:“朕信得过你!”

    短短的五个字,让当时的季钧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四皇子,并辅佐他登上皇位,绝不辜负陛下的这份嘱停

    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些决心,那些誓言,恍然隔世。

    不过有一点,他是开心的。

    那就是他真的将陛下教导得很好!

    以至于如今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撑起整个江山了。

    “唉!”季相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

    季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将儿子从岭南调回来的事情,你再想想。”

    “对了,还有昭儿。你当初把他安排到俞县的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如今·······”

    季相叹息道:“如今,更不能将洒回来。否则,陛下定然会以为我······”

    “以为什么?”季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就是身体不适,想他们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任性,可却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他年岁大了,今又有这么一出,将子孙招回到身边也是应该的。

    季相知道季老夫人的有道理,他也有点心动。

    当然了,这心动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更多的,还是心存侥幸。

    他虽然看不起那些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可却希望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有出息。

    季氏一族永远繁荣昌盛下去。

    季老夫人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床帐发呆,心里一阵无奈。

    陛下不是绝情之人,你若是安守本分,他定然不会亏待了季家的。

    可若是你想从他的手里抢,或是将他当成傻子,他可是有一千种法子对付你的。

    想起当初自家丈夫对陛下的谆谆教导。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季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都权利是一把利器,很容易便可以改变一个人。

    以前,她听到这话,总会嗤之以鼻,如今,却是真的体会到了。

    看着躺在床上,尽显老态的丈夫,不由得想起了在宫里的季雨。

    这个非常时刻,那个孩子会不会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事情?!

    ······················

    别,季老夫人对季雨还真是了解。

    庄嬷嬷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打听到关于莫问的事情。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跟季雨:“·········娘娘,这些那个林木婉也完了!”

    丈夫和娘亲都做了反贼,看她还怎么嚣张?!

    季雨静静地坐在那里,仔细地听着,最后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庄嬷嬷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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