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掀开地毯,发现隐藏在下面的法阵和咒文,在神龛后面,又发现了盛满人体器官的陶罐。

    “这里像个屠宰场,献祭的规模太惊人了。”

    一名营长来到大厅报告:

    “陛下,我们搜遍了每一座塔楼,每一个房间,地下室也都搜了一遍,连下水道也没放过,就是找不见黑暗教长的身影。”

    “这样啊,辛苦你们了。”

    皇帝反应平静,她身旁的诺伊莱伯爵却已经是暴跳如雷:

    “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打下来这座要塞,我骷髅师损失了好些个弟兄,现在你却告诉我一无所获?我绝对无法接受!”

    “一无所获,可以这样说,伯爵大人,

    不光没找到黑暗教长,也没擒获任何一位护教军的高级军官或者高阶祭司,只逮到了些杂鱼……我想……我们被骗了,情报是假的!”

    空气突然凝固了,如同酒宴上有人放了个大屁,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工作全都泡了汤。

    要塞外面,庆贺战争结束用的烟花都准备好了,各大报社记者翘首以盼,只等着勒克莱尔公爵宣布好消息。

    在战场不远处的山坡上,辎重马车上一桶桶的好酒等着人们开怀畅饮,甚至连桌椅酒具都准备好了。

    城镇里,等待胜利大游行的人们准备好了花瓣和旗帜,等待一场彻夜的狂欢。

    剧院里,一群索兰孩子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画好了妆,准备做舞蹈表演,若是告诉她们表演取消了,可以想象这些孩子会有多失望。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足有五分钟,人们都在小声交谈,这显然是情报部门的失误,相关责任人都感觉如坐针毡。

    “这不可能!一切的证据都表明黑暗教长就在要塞里!”

    情报部长柯林·道格拉斯一把揪住了营长的脖领子:“你们再仔细搜搜看!一定有暗道或者隐藏的房间没有搜到!”

    “大人……我们牵着狗搜的,各个角落都找过了,应该是没有遗漏吧……”

    “你是说‘应该’?真是荒唐!我要带着特工们亲自搜一遍。”

    皇帝走过来劝道:“好了,柯林,别再难为他了,都搜过了,确实是没有大鱼。”

    “可……可是……”

    “别自己吓唬自己,金斯嘉德,我也没说过要你们情报特工承担责任,我不是个冷血的皇帝,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忘记王牌特工以往的功劳。”

    金斯嘉德感动得热泪盈眶:“陛下,这……真是……理解万岁!能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君主效劳,是我一生的荣耀!”

    这下,情报部的罪责是开脱了,其他人又紧张起来。

    萨兰托斯安慰道:“好啦,大家伙儿都放松点儿,

    这次军事行动本来就是试探性的,要怪就怪我们大家期待值太高了,为了庆典做了一大堆准备工作,这才导致心情落差太大。”

    “感谢陛下的宽容,我心中的愧疚自责无以言表,很抱歉提供了不可靠的情报,让大家的欢喜落了空。”

    王牌特工金斯嘉德神情沮丧,他双手抓住头发,蹲在地上冥思苦想:

    “巫毒教会高层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就算是畏罪自杀也得留下蛛丝马迹,他们能去哪儿呢?”

    “哦,我想起来了,”营长说道:“我们刚刚在地下室逮住个低阶神官,问问他,或许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很好,把他带上来。”

    被俘的巫毒教神官被粗绳索捆得像个大包裹,士兵刚一把他嘴里的布条取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破口大骂:

    “愚蠢的异教徒!巫毒教会是全人类的福音希望,而你们却和神的意志处处做对!竟然动用军队攻击神的使者!”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视皇帝:

    “蠢女人!瞧瞧你做了些什么!”他朝着皇帝的靴子吐了口唾沫;“呸!”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们陛下无礼!”

    诺伊莱伯爵军刀出鞘;“陛下,下令吧,让我割下这邪教徒的舌头,教教他什么叫做礼数!”

    “等等,还有问题要问。”金斯嘉德·布莱克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放到神官眼前:

    “识相点儿,说出黑暗教长藏身的地点,这是最后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不松开绳子,我怎么指。”

    卫兵警告说:“别信他的鬼话,有危险。”

    皇帝摆摆手:“没关系,给他松绑。”

    卫兵为神官解开绳索,这家伙状模作样地活动关节,突然朝着皇帝冲来:“死吧!异教暴君!”

    这显然触犯了诺伊莱伯爵的底线,他从身边卫兵手中抢过步枪,一刺刀囊进了神官的心窝,然后朝着尸体啐了口浓痰:“这是还给你的,混蛋!只有死的邪教徒才是好的邪教徒!”

    “看样子还得继续调查……”金斯嘉德叹了口气;“我一定会查出迪亚蒙德那老狐狸的藏身处的,我发誓,各位大人们。”

    “等等……把这个借我看看。”

    达利·艾因富特从金斯嘉德手中拿过地图:“这上面用红色墨水标记的叹号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研究敌人进行宗教仪式的规律,这是索兰王国各地,大型献祭仪式的进行地点。”

    “啪!有了!”

    达利·艾因富特猛地击掌,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你干嘛?”诺伊莱问道。

    “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文官侍从,给我直尺、圆规和铅笔!快!”

    众目睽睽下,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卷起袖子,把地图平铺在桌上,然后用圆规比比画画,随后用直尺和铅笔连接起地图上标记叹号的地点。”

    随着线条逐渐清晰,金斯嘉德激动得喊叫起来:

    “天呐!十二芒星法阵!这都能看出来,宰相大人真是厉害!”

    达利躬身道:“陛下,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答案,十拿九稳。”

    萨兰托斯接过地图:“原来如此,这座要塞也是献祭仪式场所之一,十二芒星法阵图案只差一个节点就完成了,那就是最终献祭仪式的地点。”

    诺伊莱撇撇嘴:“我早说过,达利这家伙不长个子,光长心眼儿了。”

    “好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嘲讽我个子矮!”达利说道:“陛下,剩下的答案,就由您来亲自揭晓吧。”

    “谢谢。”萨兰托斯女皇拿来圆规,参照地图上的比例尺,在十二芒星法阵缺失的交集点处,用铅笔划出最后一个叹号:

    “是一座小岛。”

    金斯嘉德恍然大悟:“大海……我懂啦!迪亚蒙德这狡猾的老狐狸逃到了海上!

    要塞里的守军只是诱饵,耍得咱们团团转!”他激动得双手不住颤抖,从包里拿出一份详尽的海图:

    “我来看看这座岛的名字……知道了,是阿尔帕吉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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