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就是忠心护主的人之一,早在他看出来龙台上坐着的是真的武德帝后,他就时刻想着保护他。

    一名禁卫军上前,探了探南阳王的鼻息,恭敬跪下回禀道:“陛下,南阳王已死。”

    “宣太医看看。”

    这次宴请,自然有太医院的人在,何太医正好在,上前查验了一番,道:“回陛下,南阳王是中毒而死。这毒很是霸道,见血封喉。”

    一旁的长兴王听着,浑身一抖,脑袋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鹤顶红三个字。

    大启总共就剩下三个王爷,长安王造反了,自作孽后被人砍了头,死了;南阳王在皇帝举办的饮宴上竟然中毒而死,只留下他一个。

    其他人没有死,死的偏偏是南阳王!

    难道是皇帝容不下他们二王了?

    这由不得他不想,当初皇帝流落民间,被人千里追杀,杳无音讯后。众臣们可是提意过让他们三王之中的一名后嗣承继大统的。

    虽然此事后来没有成,可难保皇帝和太后不怀恨于心!

    长兴王越想越觉得是,今日正好有反贼作乱,可不就是皇帝下手的最好时机。

    南阳王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他了?

    巨大的恐慌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长兴王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头脑发热地往龙台那冲了过去。

    知道是中毒后,龙台前的忠臣们已经散开了,只唐泽和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还在。

    长兴王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直接双膝一跪道:“陛下,臣年老体弱,听说海洲四季如春,臣想举家迁往海洲调养,望陛下恩准。”

    大政殿内再次寂静。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没有问题,偏偏出现在南阳王死后。

    大臣们都是人精,脑洞本来就大,在长兴王没有动作前,有思维灵活的人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现在他这一开口,原本没想到的人脸上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唐泽及另外两位尚书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唐泽叹了口气,长兴王这一跪一开口,彻底将皇帝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就算武德帝解释也无济于事,众人还是觉得是他动的手。

    三个王爷,一个无耻,一个无能,一个胆小,可真是丢尽了宗室的脸。

    武德帝静默了三息,从龙椅上站起来,从汉白玉台阶上走下,来到长兴王前面,淡淡道:“王叔身体不适,想去海洲静养,朕本应该同意。但堂兄弟们自小在京都长大,让他们也跟着去那不毛之地,朕于心不忍。王叔再回去好好想想,若是当真要去的,再来和朕说。”

    没等长兴王再开口,武德帝再次道:“刑部尚书何在?”

    一个胖胖、敦厚的男子急忙出列,躬身应道:“臣在。”

    “南阳王之死,朕就交给你刑部处理。”

    “是。”

    刑部尚书话音未落,大殿内突然响起一声:“陛下,小心!”

    成辕喊完,反应极快地上前一把拉过武德帝,因为用力过猛,武德帝踉跄着,差点扑在汉白玉台阶上。

    小泉子张开双臂,面朝着武德帝,挡在了他身前。

    其他小太监也纷纷围了上去。

    长兴王一脸呆滞,而后就感觉到脖子上滴进了水,那水顺着肌肤往下滑去,他抬手想摸一摸,刚举在半空呢,嘴边就溢出鲜血,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尖叫声再次响彻大政殿。

    紧接着,半空中飞过一个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武德帝被人扶着站起来,就看见不远处地上的人是个舞姬,此刻正被禁卫军用剑一左一右地架着脖子,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而近处,长兴王僵硬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脚边还躺着两个同样生死不知的小太监。

    刚刚这舞姬乘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长兴王身上,悄无声息往龙台靠近。

    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多加关注他,毕竟都知道最安全的莫过于龙台那。禁卫军们的注意力也是在那边。

    等到武德帝站在长兴王身前时,他瞅准机会,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瓶子,打开后就往武德帝身上扔去。

    成辕最先发现,直接出言大喊,又迅疾如风地将武德帝扯开。

    后来又多亏小泉子和一众小太监挡着那药瓶子,没让一滴液体溅到武德帝身上。

    倒是小泉子和小太监们的衣服上溅到了一些,而地上的两个小太监和长兴王则比较悲剧,皮肤上沾到了,没多久就毙命了。

    果然何太医过来查看三人后,道:“陛下,这三人都死了。”

    一众文武百官俱是沉默,齐齐看向地上的舞姬。

    武德帝站起来,先是吩咐小泉子:“你们先去换身衣服,小心些,别沾到皮肤上。”

    陈守仁炼制的这个毒药,可以制成香,杀人于无形,又可以做成像水一样的东西,沾肤即死。而现在他们这群人还能好好地站着,显然这像水一样的毒药不能通过气味毒杀他们。

    小泉子和小太监匆匆去了。

    “陛下,南阳王所中之毒和长兴王所中之毒表现一样,想来应该是同一种毒药。”

    何太医再次禀道。

    武德帝点点头,看着那舞姬道:“高洺在哪?”

    连着摆了三道陷阱,环环相扣,这些若是高洺一人所想出来,那这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势必要超过反王,此人绝不能留。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家少主在哪!”

    一开口,举殿又惊了,这舞姬竟是男声。

    “你是个男的?”

    皇帝开了口,一名禁卫军上前,将他脖子上的领子翻下,众人瞬间就看到了那粗大的喉结,不用说了,这必是男子无疑。

    此人身段与女子一般,胸前虽然平坦,但一旁的众舞姬没有几个胸前是波涛汹涌的,众人因此并没有将他和男子联系在一起。

    假舞姬说完那话就要咬舌自尽,但被禁卫军眼疾手快地卸了下巴。

    假舞姬此刻万分后悔,早在刚被抓住是就应该咬舌自尽的,现在自然时晚了。

    可他不甘心,高洺给他毒药时说过,因为陈守仁将原料——任舒的血,大部分用于研制克制任舒血毒的解药了,只剩下一小点用来制作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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