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这些!”

    王昫怕任舒再出什么了不得的词语来,赶着吼了一嗓子。

    任舒抬眸:“是你将她当作妹妹,所以我一时好奇罢了。不过,你都决定娶她了,洞房花烛夜,总要敦伦的,你不想想?”

    俊秀的脸庞再次充血,王昫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又气又羞,好不容易维持着的稳重当然无存。

    “谁成亲了就非要…到时候再就是!”

    眼见着任舒又要开口,王昫立刻打断道:“舒姐,我问过古萱,顾秋棠在府里过得如何。她和我,棠儿过得很好。这话大约也就是给我听得,她竟还偷偷暗示棠儿不安分…”

    王昫磨了磨牙齿,继续道:“棠儿性子刚烈,如何会做那样的事?她为了拿放妾书,不惧危险,千里迢迢得到了西北。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做她不屑的事情?她如何能如此诋毁她人名节。逃亡路上,她明明和我们一起看到了曹姑娘因为名节一事而死,如今竟去诋毁棠儿。她如何能这般做?棠儿有何对不起她的?”

    任舒:“…”

    “郭瑶瑶和棠儿的矛盾越来越大,怕是也有她的因素在。她将棠儿谋害…的证据给我,表面上是为了正义,私心应是让我对棠儿失望…以至于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我如何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将她当作妻子看待?”

    任舒悠悠叹了口气:“你一方面因为古大叔的救命之恩和对他的承诺愿意娶古萱,一方面又对她很失望,这样促成的姻缘又有何益?”

    “这是祖母她们想要的,那就满足她们好了。将来如何也不必多想。”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越长大,就越知道生活得无奈和不由己。

    时光总想将饶棱角磨平,那些不能磨平的,或者化为尘埃,或者成了他人仰望的存在,只不知王昫将来会变成何种样貌。

    “舒姐,你将来有何打算?”

    任舒看着他,自己有了瞬间的茫然,一世又一世,她做过贵夫人、做过女皇、做过贩夫走卒、杀手、丫鬟···上过大启至高的琅琊山山巅,穿过无边的草原,出海游遍各国···

    要她没做过的事情,少之又少。她对生命早就没有了热情和激动,对生活没有了好奇和期待,她将来的打算还真不知道。

    那脸上如此明显的茫然、无措,王昫叹了口气,道:“舒姐,你从来没考虑过以后吗?你年龄不了,就没想过找个两情相悦的夫君,幸福美满得过一辈子?”

    “没樱”

    这样的生活她有过,想到这,任舒就不自觉想到了那个人。

    “舒姐,你心里的人可是成世子?”

    石破惊的话语在两人耳边炸响。

    王昫本以为会看到任舒的变脸,因为他对这个猜测极有把握,却不想仍旧只看到任舒平淡无奇的表情。

    “为何你如此问?”

    不失望必然是假的,王昫收拾起满眼的失落,解释道:“当初逃亡时,第一次见到成世子,你就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过你以前也有过,刚开始我也没往那想。后来在岛上,我偶尔看到你会盯着他出神,不过当时也没多想。我真正觉得你喜欢他的原因是,在皇宫围攻叛军的时候,你向他射箭时流露出来的感情。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当时你望着成世子的眼神里,透着悲伤、心痛、愤怒,还有难过等等。那个眼神我也不好描述,总之十分复杂。”

    王昫对上任舒的视线,继续道:“那次我就觉得你心里的人可能是成世子。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看过一个人。后来你火速上前给成世子止血,又马不停蹄得将人带到了陛下那。我想你极在乎他,再回想之前所见的种种,就有了这个想法。”

    “舒姐,你可是真喜欢他?”

    “大约吧···”

    一团烟花在王昫脑中炸开,他觉得是幻听了,彪悍如斯的任舒竟真的承认了!

    他一时不能接受,结巴道:“可是···可是·····陛下···你···我的爷!!!”

    过了许久,一行人进了新洲腹地,王昫才再次开口道:“舒姐,陛下不会让你嫁给成世子的。他喜欢你,绝不可能让你嫁给他人为妻!那人还是成世子!”

    想想,王昫就觉得头大。

    任舒面无表情得道:“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我听到了重重的马蹄声,好似向这边来了。”

    地面轻微震动着,马儿最先发现,焦躁地停了,原地踏着步子。

    很快,漫黄沙下渐渐冒出了一面大旗,烫金色的字体“镇”在夕阳的余晖中咧咧飞舞。

    “是我大哥!”

    王昫一眼就看到帘中飞奔而来的自家大哥,扬起手喊着:“大哥——”

    王旸看到他们,知道自家弟弟无事,暗暗放下了心,到了近前,一抬手,整支队伍都停了。

    两人齐齐跳下马,王旸抓着王昫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缺胳膊断腿的,终于完全放下心了。

    “你这臭子,竟瞒着父亲,自己来暗杀反王。父亲知道这消息后,可是两没吃下饭!”

    “大哥骗人吧。母亲如此我还能信,父亲如何会如此?”

    王昫满眼不信。

    “你这傻弟弟。你去暗杀反王,一个不好可能就尸骨无存了。你是家里最的,父亲因为郭瑶瑶的事情一直对你歉疚,心里如何好受?”

    这话得入情入理,王昫沉默了。

    “将军为何来此?”

    任舒走过来问道。

    “北蛮王被父亲砍了脑袋,北蛮军失了主心骨,没多久就溃不成军。我父亲一鼓作气,带着人追杀北蛮军,又不放心西南战事,请示了陛下后,让我带兵配合怀国公麾下的东北军,两头夹击西南军。这不我就过来了。”

    “北蛮王死了?!”

    王昫不可置信:“大哥,那西北之局已解?”

    王旸含笑点头:“西南军怕是蹦跶不了几了。我过来的时候,听周德川将军已经带着东北军将西南军逼到了蜀洲和盛洲的堑处。不过蜀洲多瘴气,那堑又极难逾越。东北军一时被困住了。正好北蛮王被杀,北蛮军撤退,陛下就同意了父亲的决定,调遣一支西北军从后方杀入西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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