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一会话,怀国公府中众人这才知道任舒明早就要离开京都去西南。

    怀国公夫人硬是将人留下一块用了晚膳,知道女儿惦记,这才放了母女俩去说悄悄话。

    周沁和任舒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却不知说什么了。

    相顾无言了许久,周沁才道:“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任舒点点头:“母亲,你和父亲也好好照顾自己。”

    一句话后两人又沉默了。

    “这段日子累坏了吧?明天又要出去,你早点休息。”

    任舒点头,她确实好多天没睡好了,今晚难得可以好好休息。

    “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母亲慢走。”

    周沁笑了笑,带着莺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任府的人都住在怀国公府里,狄氏给分了三个院子,勉强全住下了。

    任舒来了,和周沁等人住一个院子,就住在了正房旁边的倒坐,临时给收拾出来的。

    任泊安大约是愧疚,没有和任舒多说。

    任熙彦兄弟三个自觉对不住任舒,都没敢往前凑,默默得回了。

    任舒难得一个晚上好好睡了一觉。

    ———————————

    王昫回了镇国公府。

    王昀早在西北战事吃紧的时候离开了京都,眼下府里就没有男主子在,全靠老太君弹压着。

    葛氏半点作用也不能起,正在郁闷呢,看到儿子回来可高兴坏了。

    拉着他上上下下得看了好一会,知道人没事,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太君坐在高位上,嫌弃得扫了眼葛氏,笑着对王昫招了招手:“昫儿,到祖母这来。”

    王昫屁颠屁颠得过去,刚挨着椅子就被老太君搂住了。

    她摸了摸他的身体,确认真没受伤,才松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昫笑着躲开道:“祖母,我真没事。有舒姐在呢,我能有何事。”

    “好,好。你和我说说如何从西北过来,又拿下京都的?”

    这有何难?王昫立即声情并茂得说了起来。

    一番经历从他嘴里出来可谓跌宕起伏,老太君等人听得入迷。

    连晚膳都比平时晚用。

    吃了饭,老太君又细细问了许多,最后感叹道:“你们不容易。那任家姑娘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这流放之罚总是能免除了。”

    王昫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舒姐是为了杀叛军主帅才向何大人、成世子射了箭。成世子至今昏迷,何大人死了。听说皇后娘娘向陛下请求为他父亲报仇。也不知道淮阳候府知道了实情会如何。”

    “那任舒武功如此高,她要想杀一个人,用得着这么费劲?”

    葛氏想当然得道。

    王昫当下就放下了脸:“母亲,当时那种情况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何好办法?你当那叛军主帅就光站那不会逃跑的吗?”

    “用别的方法,舒姐要穿过重重人海,还要抵挡箭雨,又要救人,还要杀敌,你当她是三头六臂吗?”

    “她可不就有三头六臂嘛。”

    葛氏驳道。

    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那样是天经地义一般,王昫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该说任舒的能力强,还是不强了。

    老太君眼神更嫌弃了。

    葛氏却浑然不觉,继续联想道:“要我说,她就是借机杀了何尚书。你当我不知道呢?他们两家不睦。”

    皇后对付任舒,作为皇室一员,长于宫廷争斗的葛氏还是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的。

    “闭嘴!”

    老太君忍无可忍。

    眼下这情况,这是能乱说的吗?其他府里人有这样的猜测也就罢了,他们镇国公府却决不能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出来。

    王昫一直跟在任舒身边,若镇国公府里有了这样的传言,别人会如何想?

    他们会以为任舒就是公报私仇!那皇后及她背后的何家会如何对付任舒!?

    这样的传言从镇国公府里传出去,知道实情的人会如何想王昫,如何想镇国公府?

    任舒可没做任何伤害镇国公府的事,而且还是王昫的恩人,那他们不就是恩将仇报了?

    王昫和他们镇国公府又如何立足这世间。

    这儿媳妇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得蠢。

    “当时你在场,还是昫儿在场。你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妇道人家,难不成还能比在现场的昫儿更了解实情?今天这话若敢对外说去,我就代我儿休了你!你们也给我听好了,谁敢在外面胡说,直接打死!”

    众人心中俱是一凛。

    葛氏又羞又怒。

    这?已经第几次了!老太君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时不时当着一众丫鬟、婆子的面训斥。

    她好歹是镇国公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为他生育了三子两女,老太君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得不顾她的脸面!

    她气恨得坐下,撇开头独自生闷气。

    王昫明天又要离开零度了,她不舍得就这么走了。

    “屋里人多了些,你们都下去吧。”

    老太君抓着古萱的手没放,直接吩咐一众丫鬟退了下去。

    “昫儿,你如今有了出息,祖母很欣慰,只后宅空虚。郭瑶瑶死了,顾秋棠又拿了你的放妾书回来。我看过了,是你的字迹,就做主放了人,还去衙门消了籍。”

    王昫变了脸,一言不发。

    他没想到顾秋棠动作如此快。

    老太君时刻看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她也算帮了我们。要不是她先一步回来报信,让我们有了准备,府里不会有现在的安稳。她不求别的,只想尽快离开。我也就成全了她。”

    古萱坐在老太君身旁,一眨不眨得看着王昫,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葛氏听了这话,转回头忧心得看着儿子。

    他对顾秋棠有多喜欢,她这个当娘的十分清楚。

    “你可怪祖母?”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王昫白哑着嗓子说道:“怪祖母做什么。要怪应该怪我,是我不会处理妻妾关系,没有照顾好郭瑶瑶,更没有照顾好她。她对我失望,才有了去意,和祖母无关。”

    老太君诧异得看着孙子,王昫能说出这番话极是难得,果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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