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按了下自己的心脏。
黄大少看着方景愣了神。
“你的脸……”
方景抬起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伸手附上自己的眼睛。
两行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方景默默笑了笑，他道：“那我就明白了……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
“是大哥被人揍到不行的时候……”
-
至清宫。
叶辰默默拿出一个手套，从里面拿出半个蛋壳。
看着自己身下的人，他把手套慢条斯理戴在自己手上。
“如果没有你的那个弟弟，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脚下，一个四肢被摆成诡异形状的弟子仰面躺在地上。
他睁着眼，瞳孔中泛出诡异的红蓝两色光芒，他突然笑了：“我不后悔啊……”
“这是我本来就欠他的。”
“……那你还真是大义啊。”叶辰笑了。“真是傻的可爱。”
地上那人突然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这样的人，会有亏欠别人的时候吗？”
“会。”叶辰一点也没有犹豫。
他看着底下的人，笑了笑：“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们都会理解的，会意识到我对那些人所有的亏欠都是正确的……”
那人也笑了：“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
“对，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也清楚，我做的都是对的……而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人有资格评判我……”
叶辰蹲下来，将手掌附在他的眼睛上。
“你突然提起亏欠，是因为你想起了你的那个可怜的弟弟吗？”叶辰慢慢道，“我倒不妨告诉你，我在玉棠镇看到他了，看上去，活得还不错，唯一就是，他的那个母亲……啧啧，太可怜了，被做成傀儡，当作交易品……”
那人突然颤抖起来。
叶辰笑了：“我知道的，你的秘密我都知道……疼吗？心疼还是眼疼？”
“眼疼的话就忍一下，心疼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一道红色的光芒从手套下一闪而过。
两行血泪就这么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叶辰把手掌移开，手掌里就多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一蓝一红极为耀眼。
叶辰笑了。
“这种东西放在你手上还真的是亏了……”
地上那人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叶辰将珠子按在自己的头顶，慢慢的，他的两只眼睛也慢慢透出蓝色和红色的诡异光芒。
他看了一眼那人。
“你现在还在笑，应该是因为你在里面留下的东西吧……”
他也笑了，“可惜了，被我的手套握住的东西，还没有什么去不掉的后手……”
地上的人不笑了。
他开始颤抖。
叶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杀了你，毕竟你的魂灯还在至清宫，但我自然也不希望你能将这件事说出去……这样吧，我放一点东西你这里，然后，帮你死掉，好不好？”
“好啊。”对方睁开空洞的眼睛，望着同样空洞的天空。“我是不是还需要谢谢你？”
“不必了。”叶辰冷冷道，手套在他的眼睛上按了按，眸子里的红蓝两色渐渐隐没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叶辰感觉自己为了他的一双灵瞳做的所有部署都没有了原本的意义，他在对方的周围慢慢洒下一些粉末。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野生妖兽的气息，叶辰默然离开，然后发了一条讯息：“至清宫弟子叶辰，上告掌门及各位长老——至清宫弟子，方家大公子方毅，带队于落叶松林执行探路任务时，不幸被妖兽围攻，为保护众师弟逃离，不惜孤身引走兽潮，后壮烈牺牲……尸骨无存！！”
方毅的眼睛依旧空洞。
但他还是笑了。
“原来……没有了眼睛的你，看到的天空是这样的啊……”
他突然又颤抖起来，徒然张开了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在笑。
“你以为……就凭区区一个手套……就能抹掉……”
“……因果吗？”
……虽然不清楚那个人明明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动态，却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方毅还是相信那人绝不会无动于衷……
而且……叶辰出手的动作越多，在众人面前露出的破绽也就会越多。
……叶辰……
……只会比自己死的更惨。
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开心。
-
方景眼角边的血迹被他慢慢擦掉。
他也笑了。
笑着笑着哭起来。
黄大少被他这么诡异的表情吓到了，张着嘴看着他不敢说话。
方景止住哭，又笑起来。
“他们说，凡人……是左右不了修仙界的……”
黄大少眨了眨眼睛。
就看到方景指着自己闭着的眼睛，笑着道：“我现在就有一次机会把修仙界搅乱的机会，你说我要用在什么时候？”
方景脸上还沾了泪，但嘴角又偏偏是上扬的。
这一幕有几分诡异，几分绝望。
黄大少也不是蠢笨的，联合到方景之前的表现，他顿时就明白过来。
……八成是那个方家的大公子出事了。
他想起自己从那人口中知道的故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真的像那人说的一样，夺走了自己眼睛的方家大公子被杀了，方景怎样都不会摆出这么绝望的表情的……
……所以，当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怡，不，苏姑娘当年告诉过我，说修真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说里面的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说大哥当年失事很可能就是故意为之……”
方景缓缓道：“我说我不奇怪。”
“……因为自身原因，我比谁都知道这些潜规则，也清楚我根本就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但这也意味着，我有了利用这个潜规则的能力……”
“佛家没落，但佛门的因果学说却被人大为推崇，而我的底牌就是这双眼睛与我的因果……”
“我可以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甚至可以借用这双眼睛的能力……两次。”
“……而这两次机会，就是我最后的……野心。”
“修真界的多姿多彩让人羡慕，我也不甘心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如果有人意图在修真界布局，那我现在要告诉他，这个游戏很有意思，我也要加入。”
黄大少默默闭上了嘴，他现在感觉，方景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止是诡异了。
一个凡人妄想搅动九州修真界的风云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景说出这句话，他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个设定，想想就带感啊。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好奇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遇到苏怡，苏怡也没有陷进这些漩涡里，你还会这么做吗？”
方景沉默了，他突然伸出手盖住了左眼。
“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能使用它的机会只有一次了……”
“已经用掉的那次机会，我是为了救小怡。”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黄大少看着方景愣了神。
“你的脸……”
方景抬起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伸手附上自己的眼睛。
两行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方景默默笑了笑，他道：“那我就明白了……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
“是大哥被人揍到不行的时候……”
-
至清宫。
叶辰默默拿出一个手套，从里面拿出半个蛋壳。
看着自己身下的人，他把手套慢条斯理戴在自己手上。
“如果没有你的那个弟弟，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脚下，一个四肢被摆成诡异形状的弟子仰面躺在地上。
他睁着眼，瞳孔中泛出诡异的红蓝两色光芒，他突然笑了：“我不后悔啊……”
“这是我本来就欠他的。”
“……那你还真是大义啊。”叶辰笑了。“真是傻的可爱。”
地上那人突然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这样的人，会有亏欠别人的时候吗？”
“会。”叶辰一点也没有犹豫。
他看着底下的人，笑了笑：“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们都会理解的，会意识到我对那些人所有的亏欠都是正确的……”
那人也笑了：“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
“对，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也清楚，我做的都是对的……而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人有资格评判我……”
叶辰蹲下来，将手掌附在他的眼睛上。
“你突然提起亏欠，是因为你想起了你的那个可怜的弟弟吗？”叶辰慢慢道，“我倒不妨告诉你，我在玉棠镇看到他了，看上去，活得还不错，唯一就是，他的那个母亲……啧啧，太可怜了，被做成傀儡，当作交易品……”
那人突然颤抖起来。
叶辰笑了：“我知道的，你的秘密我都知道……疼吗？心疼还是眼疼？”
“眼疼的话就忍一下，心疼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一道红色的光芒从手套下一闪而过。
两行血泪就这么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叶辰把手掌移开，手掌里就多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一蓝一红极为耀眼。
叶辰笑了。
“这种东西放在你手上还真的是亏了……”
地上那人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叶辰将珠子按在自己的头顶，慢慢的，他的两只眼睛也慢慢透出蓝色和红色的诡异光芒。
他看了一眼那人。
“你现在还在笑，应该是因为你在里面留下的东西吧……”
他也笑了，“可惜了，被我的手套握住的东西，还没有什么去不掉的后手……”
地上的人不笑了。
他开始颤抖。
叶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杀了你，毕竟你的魂灯还在至清宫，但我自然也不希望你能将这件事说出去……这样吧，我放一点东西你这里，然后，帮你死掉，好不好？”
“好啊。”对方睁开空洞的眼睛，望着同样空洞的天空。“我是不是还需要谢谢你？”
“不必了。”叶辰冷冷道，手套在他的眼睛上按了按，眸子里的红蓝两色渐渐隐没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叶辰感觉自己为了他的一双灵瞳做的所有部署都没有了原本的意义，他在对方的周围慢慢洒下一些粉末。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野生妖兽的气息，叶辰默然离开，然后发了一条讯息：“至清宫弟子叶辰，上告掌门及各位长老——至清宫弟子，方家大公子方毅，带队于落叶松林执行探路任务时，不幸被妖兽围攻，为保护众师弟逃离，不惜孤身引走兽潮，后壮烈牺牲……尸骨无存！！”
方毅的眼睛依旧空洞。
但他还是笑了。
“原来……没有了眼睛的你，看到的天空是这样的啊……”
他突然又颤抖起来，徒然张开了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在笑。
“你以为……就凭区区一个手套……就能抹掉……”
“……因果吗？”
……虽然不清楚那个人明明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动态，却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方毅还是相信那人绝不会无动于衷……
而且……叶辰出手的动作越多，在众人面前露出的破绽也就会越多。
……叶辰……
……只会比自己死的更惨。
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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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眼角边的血迹被他慢慢擦掉。
他也笑了。
笑着笑着哭起来。
黄大少被他这么诡异的表情吓到了，张着嘴看着他不敢说话。
方景止住哭，又笑起来。
“他们说，凡人……是左右不了修仙界的……”
黄大少眨了眨眼睛。
就看到方景指着自己闭着的眼睛，笑着道：“我现在就有一次机会把修仙界搅乱的机会，你说我要用在什么时候？”
方景脸上还沾了泪，但嘴角又偏偏是上扬的。
这一幕有几分诡异，几分绝望。
黄大少也不是蠢笨的，联合到方景之前的表现，他顿时就明白过来。
……八成是那个方家的大公子出事了。
他想起自己从那人口中知道的故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真的像那人说的一样，夺走了自己眼睛的方家大公子被杀了，方景怎样都不会摆出这么绝望的表情的……
……所以，当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怡，不，苏姑娘当年告诉过我，说修真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说里面的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说大哥当年失事很可能就是故意为之……”
方景缓缓道：“我说我不奇怪。”
“……因为自身原因，我比谁都知道这些潜规则，也清楚我根本就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但这也意味着，我有了利用这个潜规则的能力……”
“佛家没落，但佛门的因果学说却被人大为推崇，而我的底牌就是这双眼睛与我的因果……”
“我可以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甚至可以借用这双眼睛的能力……两次。”
“……而这两次机会，就是我最后的……野心。”
“修真界的多姿多彩让人羡慕，我也不甘心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如果有人意图在修真界布局，那我现在要告诉他，这个游戏很有意思，我也要加入。”
黄大少默默闭上了嘴，他现在感觉，方景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止是诡异了。
一个凡人妄想搅动九州修真界的风云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景说出这句话，他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个设定，想想就带感啊。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好奇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遇到苏怡，苏怡也没有陷进这些漩涡里，你还会这么做吗？”
方景沉默了，他突然伸出手盖住了左眼。
“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能使用它的机会只有一次了……”
“已经用掉的那次机会，我是为了救小怡。”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