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滩鸥鹭记
    三公主禁足一个月那是她自己定的,皇上其实只给郡主定了半个月,再者,两府之间也就隔了一条街,这么过去一下,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毕竟也没见外人嘛。

    季嬷嬷不是个拘泥的人,觉得为了触怒皇帝的事,自家郡主还是得去找三公主商量一下,凭借以往的经验,季嬷嬷觉得三公主可以帮着扛一下。

    季雨菲未置可否,其实这件事她之前从宫里刚出来时就想到了,当时都冲动得恨不得立马直接去找三公主。

    但是找到她后什么呢?又怎么呢?

    虽然,季雨菲自认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被陈长安这么摸过手、拥抱过有什么,虽然有点恶心,但,就跟之前就犹豫过的一样,跟三公主这么个末世过来的人,季雨菲生怕得不到自己期望的理解和支持。

    另外,她心中还有点隐隐的担忧,怕这件事一旦跟人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影响到康王和谢宜江乃至如今的沈家。

    所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再:“罢了,明儿再吧!”

    话虽这么,但这个下午的冲击还是挺大的,连带晚上还做了梦,梦见自己又被陈长安宣召进宫,进宫后却发现,御书房里张灯结彩,然后王洪发拿了封圣旨,宣布自己是季贵人,话间,一大堆人从外头涌进来,太皇太后笑呵呵地从此终于是一家人了,张琳则冷笑着还不是跟她一样是个贵人,而且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以后自己得管她桨姐姐”。

    季雨菲怕得厉害,但嘴里愣是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到处找康王和谢宜江,可是找来找去,却发现康王被他们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帕子,是等下拜完地才能松绑,谢宜江则根本不在,张琳笑嘻嘻地“好意”提醒自己,谢宜江已经“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归”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在他们让自己穿喜服拜堂之前,赶紧逃出去找谢宜江,梦中的季雨菲绝望又无助。

    好在这时候白流苏还在旁边,拼命挤到自己身边大声地提醒自己:“郡主,快,快去找三公主,她带着雨在外头等您!”

    对啊,还有三公主,季雨菲又拼命地想往外走,可是人太多了,眼看刚好有一个缝隙,斜刺里却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再一看,是一身喜服的陈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季雨菲,季贵人,放心,你只是长得像陈婉清而已,你是另外一个人!”

    然后后面一堆人窃窃私语:“对啊对啊,皇上得对,这季贵人跟过世已久的婉清郡主长得真像!”

    “轰”的一声,季雨菲终于从梦中惊醒了!

    “郡主,郡主!”外头是白流苏的声音:“可是做梦了?”

    “没事。”季雨菲答了一声,望着账顶回想刚才梦里的情形,张琳那句“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归”清楚得就像刚在自己耳边过。

    于是便再也睡不着了,翻来又覆去,心里烦得不行,也许,这就是自己在担心的事情吧?今下午自以为聪明地忘记了以前的事,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就此提醒了陈长安那个变态,让他想着以后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话,最影响的就是康王和谢宜江,再怎么样,自己这具身体是康王如假包换的女儿,康王断然不会容忍自己被陈长安染指,而谢宜江么更是受害者,陈长安如果对自己真起了不轨之心,那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跟自己有婚约的谢宜江,真的,“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归”,还真是有可能啊!

    想到这里,季雨菲不禁裹紧了被子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得找三公主求助啊,毕竟康王和谢宜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所爱的人啊!

    许是听到了动静,外头白流苏的声音再次试探地响了起来:“郡主,您还没睡着吗?要不要奴婢进来陪您话?”

    季雨菲想了想,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也没个结果,便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白流苏就摸索着进来了,手里还抱着被子。

    “不好意思啊,流苏,吵醒你了!”季雨菲坐起身了声。

    白流苏答了句:“没事,郡主,刚才奴婢也一直没睡着。”一边一边在床前铺了被子躺下。

    这会儿已经是九月中了,蟋蟀在窗前叫着,两个人一开始没话,但过了会儿,稳重的白流苏竟然难得地先话了:“郡主,奴婢斗胆,可否问下,今下午在宫里还顺利吗?”

    季雨菲心里一咯噔,甚至还侧头借着窗外依稀的月光和灯光看了下,地上的白流苏仰头躺着,并没见什么异常。

    季雨菲便装作很是疑惑地问她:“很顺利啊,怎么了?”

    白流苏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这个话题:“奴婢见季嬷嬷回来后神色不安,郡主您看着也是,而且,郡主恕罪,之前您抄写的时候,奴婢一直在旁边伺候着。”

    所以这是看见了自己写的那些歪七扭澳字、担心因此被陈长安责罚么?季雨菲温声安抚她:“没事,流苏,皇上没有怪罪。”

    “可是郡主,”白流苏坐了起来,对着季雨菲了句:“奴婢害怕!”

    “你害怕什么呀?”季雨菲没多想,自动答了句,等反应过来,不禁也立马坐了起来:“流苏,你、你在害怕什么?”

    不会是被这姑娘看出什么端倪了吧?想一想,上次在宫中住宿那晚,应该就是流苏跟着自己,这姑娘向来稳重心细,所以…

    季雨菲再一看,流苏已经跪在了被子上:“郡主恕罪!奴婢,奴婢可能是多想了!”声音听着有点颤抖。

    “不,你没有多想!”季雨菲忽然感觉眼睛一酸,下了床扑了过去抱住了她:“好流苏,你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

    耳边听得一句带着鼻音的“嗯”,季雨菲再也忍不住,抱着白流苏哽咽着了句:“神经病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唉,总算有一个知道的人了,而且还是自己身边的人,季雨菲顿觉心中大定,这桩郁积在心里多时的荒唐事,一时间因为有了个可以诉和商量的人,便又觉得有了解决的希望:“流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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