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路弟子叫道:“亏你们得出口#沙帮门派,何德何能恭迎圣物光驾?那岂不委屈了丧心魄?要我,还是雪山派得的为是。”“要讲究门派大,弟子多,如今除了少林、武当,首屈一指的就是我华山派。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连武林盟主也出在我华山派,足见华山是一块风水宝地,杰地灵,给我们捧回丧心魄,绝不致亏待。就让咱们笑纳了吧!”

    这句不知是华山何人所,顿时招来众怒:“胡z!怎么兜了个圈子,又落到李亦杰头上去了?”“得不得丧心魄,跟门派大有什么相干?”

    李亦杰看着众人模样,只一枚丧心魄就搅得人仰马翻,却还是给敌人玩笑一般戏弄的。真觉恨铁不成钢,道:“江冽尘,你还真是很厉害啊,就凭三言两语,就能将我这边搅得一团糟!”江冽尘淡淡一笑,道:“你此刻方知本座厉害,不觉得太晚了?还是你打算知难而退?”

    李亦杰道:“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嘴上厉害,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等你人头落地后,不知还是否这么能会道。”长剑刚一举起,身旁就伸来一只手,将他剑柄按下,道:“李盟主,这江冽尘……可万万杀不得呀!”话的竟是黄山派掌门刘慕剑。

    李亦杰愕然道:“为什么杀不得?”他率众攻入祭影教时,大家还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气,都是恨不得亲手斩杀江冽尘,刘慕剑还曾在最后关头将他刺成重伤,救下南宫雪,按绝不会突然和他结为了一路。

    刘慕剑神色有些忸怩,道:“这个……这个么……”没等他答出话来,两旁又围上了不少弟子,都道:“盟主,不能杀他,不能杀呀!”更有甚者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李亦杰哭笑不得,道:“你们……你们怎地……都叛变投敌了?”刘慕剑讪然道:“不是我们有意欺瞒,只是盟主生性正直,倒显得咱们……这可有些不出口啊……总之,你听我的,不杀他,这就对了!”李亦杰正色道:“刘师伯,我虽敬你辈分为长,但我同时也是武林盟主,须得对武林负责。你要是不出原因来,恕我难以从命。”

    南宫雪旁观者清,一切瞧得分明,冷笑道:“师兄,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件事在他们也确是有些难以启齿。江冽尘已将七煞诀毁了,多半不假,那么知道真诀的就只有他一个,这些师伯叔们,为了集齐七煞至宝,把他当菩萨供着都来不及,还怎舍得给你杀了他?江冽尘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如意算盘。”

    刘慕剑道:“南宫侄女……这话是怎么的……”南宫雪道:“哼,可到你心坎儿上啦,是不是?”

    江冽尘忽然放声大笑,道:“精彩,精彩,你们在生命尽头,可真是给本座上演了一出好戏,瞧瞧你们这些正派人士丑恶的嘴脸。李亦杰,你这可死心了吧,你整日就是在跟这一群势利人为伍,还要以自己是正派弟子为荣么?为了七煞诀,可以反过来替我这魔头求情,哈哈……哈哈……”笑过几声,道:“你师妹聪明得很,只有一点是她错了。我并非想借此自保,要全身而退易如反掌,还不必耍这些手段,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能有多无耻。很好,果然没让我失望。但这个游戏到此为止,本座没兴趣再陪你们玩下去了,今日这少室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程嘉璇终于插上了话,急急的道:“不行啊,他们人多,上次你就是输在寡不敌众……”江冽尘冷冷道:“谁我输在寡不敌众了?以他们的实力,再来十倍人数,本座也不在乎。上次是给他们钻了空子,欺我练功时内息走岔了气,又及教中内部叛乱,否则穷其一生,也别想到密室中站上一站。不过这以后,他们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此事与你无关,他们不会为难你,你自行下山便是,别碍我的事。”这话一半是给程嘉璇听,实则多数是向正派中人炫耀,祭影教总舵一战,自己是虽败犹荣。

    程嘉璇道:“我不走!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跟着你。”这时正派中有一红脸大汉高声叫道:“这妖女要走,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她连伤各派掌门,咱们得要她留下血债血偿。”程嘉璇向江冽尘看去一眼,眼里涌动的不是恐惧,而是为能留下的喜悦。

    江冽尘冷哼一声,道:“那也随你。本座与你不是一路,自便吧。”完衣袍一展,攻入正派队伍郑袖管东面一拂,西面一扫,中招者俱是头破血流,大片大片的跌倒。所过之处,只闻一连串的惨呼倒地声。

    程嘉璇看得痴迷,同时又在心中伤感:“你就有必要那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么?”一口气才叹到一半,面前就跳来个白胡子老头,道:“姑娘,让老汉一家子来跟你比划比划。”向她身后一指,道:“那是我的徒弟。”又向她两侧分别一指,道:“这是我的儿子和女儿。”

    程嘉璇四周看看,这才发现自己果是陷入了包围,没好气地道:“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还有没有儿媳妇、女婿、孙子孙女,七大姑八大姨,一齐都喊上来啊!”那老汉笑道:“这次出门,盟主催得紧,没带那许多家眷。你要是有这份心,下次得了空闲,我再让你跟他们切磋。”

    程嘉璇朝翻个白眼,不知这老汉到底是当了真还是寻她的开心,但她既不愿做累赘,自然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几人。多打发一个敌人,对江冽尘也是多一分帮助。左手握住残影剑,剑尖拄地,极力忽视右臂上阵阵麻软。

    从旁看来她是在等待对手先进招,以便寻找破绽,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不过是在硬撑,努力积蓄起不多的残存体力,压抑着愈显粗重的呼吸,防止给敌人听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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