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老已经去了淮阳?”端木莲问。

    “是的,帮主!”一个声音恭敬的回答她,“胡长老还特别交代我们,若帮主来到合肥,请您暂且稍待数天,他会尽快赶回来!”

    “哦!”端木莲略为思索了一下,事实上,她不认为她留在合肥有何必要之处,合肥的弟兄虽说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但就像楼天白所说的,每个人在青龙帮的资历甚至都比她的年纪还大,要让大伙儿对她全都心服口服,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之所以对她态度恭敬,最大的原因还是看在她父亲老帮主端木青的面子上罢了!

    “我们已经遵从了胡长老的命令,准备了一间客房让帮主得以休息!”另一个声音接口说,虽仍是恭恭敬敬的,但有些严肃的近于冷漠,“帮主赶了一天的路,大概也累了,请到房内休息吧!”

    听他们的口吻,倒像胡长老的权力比她这个帮主大似的!端木莲秀眉微扬,注意到他们所说的是“遵从胡长老的命令”,这意思是说,若非胡长老的命令,她根本不会获得此种礼遇啰?即使她贵为青龙帮的帮主?

    她站起身,目光深沉而冷静的扫视过大厅里的众人,厅里除了几名胡长老得力的手下之外,楼天白正斜倚在门边,一副优闲自得的样子,本来青龙帮开“家族会议”是没他的事的,但是由于他曾跟着端木青拜会过合肥分坛的胡长老,所以这回也就被这儿的人当成贵客般招待!

    “恕我直言”,过了半晌,端木莲才缓缓的开口,“各位弟兄,在你们心目中,其实有更适当的帮主人选,是吗?”

    顿时,厅里的每个认脸色微变,大伙儿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帮主!”一名长得虎背熊腰、身材粗壮的大汉呐呐地道。

    她认得他,他是胡长老的左右手熊武。

    “今天淮阳那帮兄弟之所以会闹得不愉快,不也是因为这件事吗?”端木莲淡淡一笑,温和地道.“其实,各位弟兄都是青龙帮的元老,也都是跟着老帮主和胡长老一同创立咱们青龙帮庞大基业的大功臣,每个人都比我有资格坐上帮主的宝座!”

    “你别这样说,帮主!”另一名满面落腮胡名唤石豹的大汉开口,“老帮主为咱们青龙帮尽心尽力,让我们这些原本可能沦为流寇盗贼的人能安居乐业,过着现在这种不愁吃穿的日子,相信你也可以做得到……”

    “只可惜,并非每一位青龙帮的弟兄都这样想!”端木莲微叹了一口气,目光清澈而坦然的望向沉默的众人,“各位兄弟,对你们来说,我也许还太年轻,根本没有资格负起掌管整个青龙帮的能耐!对于这点,我不夸下豪语,只是希望大家能多等些时日,我会证明我绝对不比我爹差!”

    “我们是很愿意像效忠老帮主般的继续效忠青龙帮!”石豹说道,“只是,青龙帮的弟兄遍及大江南北,并非每一名弟兄都能得知帮主你的想法,像这次淮阳那帮弟兄的暴动,除了不满咱们青龙帮的帮主是由一个黄毛丫头……”察觉自己的失言,石豹猛地停住口,涨红了脸。

    “没关系,那也是事实!”端木莲微笑道,“继续说!”

    “除了不满这一点之外,主要还是淮阳那帮拥护武长老的人和咱们合肥分坛的弟兄起了冲突!”熊武接了下去,“大伙都知道,武长老的声望还不及胡长老,而且武长老年事已高,他也认为自己不适合胜任、较重大的职位,早在几年前,他便向老帮主提过退位一事,只不过被老帮主好言相劝才勉强打消了念头,这一回,因为老帮主让位给你,再加上一些好事者在其中鼓噪,所以才会引发该由谁来继任帮主才适当一事,其实说穿了,只是合肥和推阳的弟兄各拥一派、互不相让而已!”

    “是吗?”端木莲一脸的深思地,“那,胡长老的想法又是如何?”

    “你也知道胡长老的个性,他所做的一切只求咱们青龙帮好,大伙儿和和乐乐过日子,这回要不是武长老来函请胡长老前去安抚众弟兄,只怕暴动会更严重!”石豹说,“武长老知道淮阳的弟兄是表面上拥护他,但实际上却对胡长老存有敬畏之心,这回请胡长老前去,谅那帮人该不至于太嚣张才是!”

    “那就好!”端木莲沉吟了半晌才说,“这样吧,我即刻就起程赶到淮阳去和胡长老会合,无论如何,我总还是青龙帮的帮主,就算他们对我再不服气,也得让我三分!”

    众人互看了一眼。

    “不妥吧,帮主!”熊武迟疑地道,“胡长老有交代过,请你留在这儿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再说,现在淮阳绅弟兄们对你成见颇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来,若你有什么闪失,弟兄们要怎么向老帮主交代?”

    “你们放心,我自会小心为要!”端木莲朝众人轻点一下头,转身便往门口走。

    “等等,帮主!”一个声音连忙在她身后叫住她,“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多派几名弟兄保护你的安危……”

    “不用了,人多反而不好办事!”端木莲摆接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我也该走了!”看着那群愣在门口的家伙,一直没吭声的楼天白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礼貌性的轻咳了一声,“各位,后会有期了!”

    正要往门口走,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楼少侠,我们帮主的安全就有劳你了!”

    出了大门,楼天白没看见端木莲在前院,青龙帮的合肥分坛是个大庄院,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弟兄,他一时之间没瞧见她在何处。

    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他纳闷着,心中却相当明白,若说端木莲十八年都是顺顺利利、没遭遇过什么困难,那么今天这件事,大概可以说是她成长以来所遇到最大的挫折,他可以想见她的心情必定是不好受的。

    凭着直觉来到了后院的马厩,果然,他一眼便瞧见端木莲就站在她的小马儿边,头低垂着,似乎在想什么出了神,听到了声音,她拾起头来看他,小小的脸庞上面无表情。

    “走吧!’喘木莲简单的说,随即牵着马儿走出了马厩。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也由原来的人来人往,转为冷清,楼天白回过头看端木莲,只见她仍然是静默的不发一言,他拉住了她的手。

    “别这样,小子!”他柔声地道,试着让他的声音听来轻松自若,“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现在又是吃晚饭的时间,你就算想饿肚子,也得可怜一下我吧?”

    端木莲抬起头来看他,他服里那抹关怀令她心里微微一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还有他在身旁,她感到了股莫名的心安,那让她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之时,觉得她还没有被全部的人抛弃。但是,她绝对不会对他承认这一点。

    “你肚子饿了干我什么事?”她硬声的说,“若是你不高兴,你大可以把我丢在这里回你的净慈寺去,我端木莲没有你一样可以到洛阳!”

    说完,她偏过头去不发一言,她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迁怒?

    “端木姑娘又回来了,嗯?”楼天白微挑着一边眉毛,一脸的似笑非笑,“帮个忙,小子,我只是不想看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这么闷闷不乐的,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端木莲!”

    “小事!?”她瞪了他一眼,“如果这算是小事,那什么称得上是大事?”

    “他们只是不认为你适合当他们的领导者罢了,没机会让他们见识到你的能力,是你们青龙帮弟兄的损失!”他慢吞吞的说,“既然他们不懂得慧眼识英雄,那你又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有没有资格胜任青龙帮的帮主,时间一久自会分晓,你光生闷气有什么用,何必用不吃饭来残害自己,还有——我?”

    端木莲一愣,随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出来,“我想,我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她坦白承认,半侧着头瞅着他,“楼天白,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很好强的人,只要是认真想做好一件事,那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连我爹都拿我没办法!”

    “看得出来!”楼天白的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所以啰,我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也会以为天下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端木莲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接掌青龙帮的事,但是既然爹爹把它交给了我,我自然也只有尽我所能,证明爹爹并没有将青龙帮托错了人,只是……”

    “我了解!”楼天白温和地道,“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天下事并非能尽如人愿,只要凡事对得起自己,那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也许……将这么重的担子加诸在你身上。也许并不适合!”

    “来吧,你也累了一天,该好好的休息!”楼天白低语,大手轻滑过她垂在肩膀上的发丝,语调温柔,“由这儿到淮阳可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这几天,你就只管跟着我,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吗?”

    端木莲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悄悄地抬起头,动容的凝视他的脸庞,他的表情那样柔和。

    “别这样看我,小子!”楼天白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要不然,我可能又会做出让你想打我一巴掌的事了!”

    端木莲蓦地红了脸。

    “走吧!”端木莲胡乱的说了一句,随即拉着马儿迳自往前走。

    “走?!”楼天白扬起眉,看着她的背影问,“去哪?”

    “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她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如果你要继续站在街上喝西北风,晚上露宿街头,我也不反对!”

    楼天白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拉着马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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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淮阳这段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惟一教端木莲较意外的一点便是——不知道楼天白是否是刻意挑较大的城镇走,总之,她在这段长约半个月的行程中,没再吃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不过,她发现她反而不是很在意这种事了。

    也许,青龙帮的弟兄们不满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了也不—定?她暗暗的想。

    但这一点,楼天白似乎并不以为然。

    “就算胡长老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你们帮里的每个人都安抚得服服帖帖的!”他只淡淡地说道,“谁知道你们帮里不满的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你毕竟尚未到淮阳了解所有的情形,现在没有事情发生只是因为还没发生,可不代表不会发生。”

    为了他话里的隐含之意,她还曾骂了他一顿,不满他将青龙帮里的人想得如此卑劣。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小子!”他说,“等到了淮阳见着了你们那位胡长老,你自会明白!”]

    愈接近淮阳,她的心情就愈低落,她努力的告诉自己,她的心情低落是因为烦恼帮里的事情所致,但却总有一个更大的声音有力的在心里反驳着:不,你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帮里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帮里的原因!

    她很清楚阿楚告诉过她,楼天白在淮阳有个“红粉知己”,事实上,他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他还说过要帮她“引见”呢!她早知道的不是吗?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失落了些什么一样,心里空空洞洞的?

    将目光转了回来,端木莲一眼便望见楼天白就站在她身前,他正一手拉住她的缰绳,英挺俊朗的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大白天的,天气晴朗、鸟语花香,你叹什么气啊?”楼天白揶揄地问。

    端木莲回过神来,努力不泄漏一点心情在脸上,不过一会儿之后她就放弃了,她知道根本瞒不了他。

    “这儿是哪儿?”她转转一对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由这条街上的建筑和热闹非凡的人潮看来,这儿显然是个富庶的大镇!

    “淮阳!”楼天白咧了咧漂亮的嘴角,“我问过了,你们青龙帮的分坛就在这前头三里之处,听说你们那位胡长老还在这镇上,大概是你们帮里有人通风报信,所以他留在这儿等你吧?”

    “哦?”端木莲应了一声,思忖着该不该先过去,既然胡长老有可能正在等她,那她自然没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那我们就先到帮里去吧!”她想子一下才说,掉转马头便要走,却被楼天白拉住了。

    “不用去了!”他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待会儿就会有人来请你,不用你亲自跑一趟!”

    “啊?”端木莲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

    “请问……是端木帮主吗?”

    只见楼天白微扬起一道浓眉,一副“我说吧!”的神情。

    端木莲回过头,看见一名打扮相当普通却一眼可以看出其乃练武之人的男人,他的长相并不显服,但态度还算恭敬。

    “你是?”端木莲淡淡地问道。

    “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端木莲微微一惊,这是青龙帮用来辨识身分的暗号!

    “什么事?”她立刻问。

    “胡长老就在前头的客栈里,特地要小的前来迎接帮主!”

    “哦?”端木莲微扬起秀眉,想不到胡长老还是宝刀未老,连她什么时候会来淮阳都算得一清二楚。

    “好!”她点头,“带路!”

    “是!”那个人看了楼天白一眼,似乎在衡量他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小人物。

    “这位兄弟是我的朋友,不是外人!”端木莲在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仍然得保持一点威严,“你尽管带路便是!”

    那人点头,不多说一句话的转头便走!

    “不是外人?”楼天白睨了她一眼,促狭地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楼天白这种小人物也成了鼎鼎大名青龙帮的一员了?”

    “少罗唆!”端木莲轻声嘀咕,“如果你不想去,那你滚到一边去好了,没人拦着不让你走!”

    楼天白的反应是低低地笑了,嗓音低沉而悦耳的传入她的耳际,不知怎的,她发现她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他微笑的神情——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你笑什么,牙齿白啊?”她又羞又气地怒视着他,不知道她自己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让他觉得好笑的话。

    楼天白没有回答,事实上是来不及回答,他们已经在一处生意看来十分兴隆的客栈前停了下来,那位带路的人走进客栈,然后在一间厢房前停下脚步,对端木莲微微颔首:

    “胡长老就在里面,帮主请进吧!”

    说着,那人还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光瞧了楼天白一眼,仿佛是在说:这是我们帮里的机密,你该不会也要跟进去吧?

    端木莲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得门内一阵骚动,接着是一个精神奕奕、面容和善的老者出现在门后——

    “胡伯伯!”一见到他,端木莲立刻连本来要说什么都忘了,她拉住那名老人的手,笑眯了眼道;“胡伯伯,好久不见了!”

    “哦,是帮主啊!”胡铁拐也笑咧了嘴,“我正在等你呢!我想着你们也该到了才是!”

    “是啊,您真是神通广大,时间算得一点儿也不差!”端木莲笑咪咪地说。

    “你这丫头,嘴巴还是这么甜!”胡铁拐笑呵呵地转向楼天白,“天白,你也来了?进来、进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进到厢房里一坐下,胡铁拐微笑的说道:“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先吃饭吧!”

    “这儿的情形怎么样了,胡伯伯?”端木莲率先询问道,“那些弟兄们……”

    “暂时是没事了!总算他们还卖我这个老铁拐的面子!”胡铁拐说得轻描淡写,“你这一路没遇上什么麻烦事吧?”’

    “来淮阳的途中是没有,不过……”楼天白把在赵家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胡铁拐的眉毛蹙紧了,他沉声道,“这简直是目无法纪,是谁指使那些人去做这种事的?”

    “他们也许只是想逼我让出帮主的职位罢了,没什么恶意!”端木莲淡然道,调皮的对胡铁拐眨眨眼,“再说;胡伯伯,您德高望重,又得到弟兄们的拥戴,若由你继任咱们青龙帮的帮主职位,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了?”

    “傻丫头,别忘了胡伯伯老了啊!”胡铁拐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感慨地道,“哎,我和你爹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是让我们享享清福的时候了,你爹将帮主的职位传给你,也就是信任你的能力,只可惜……”

    “我明白!”端木莲过了半晌才耸耸肩说,“只不过,就算我真想有一番作为,弟兄们不服我,我仍是壮志难伸,不是吗?”

    “以你的聪明才智,还怕壮志难伸吗?”胡铁拐鼓励的说,“丫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比你爹更好,你可别辜负了胡伯伯和你爹对你的期望!”

    “我会的!”端木莲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

    “对了,帮主!”胡铁拐这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司,“你和天白此行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还是只是纯粹为了帮里的事情而来?”在他的印象中,楼天白和端木莲这两个孩子一向是不怎么“合”的!

    “哦,这……”端木莲才正要回答,楼天白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我是到淮阳来看个朋友,之后再到洛阳去拜访一位好久不见的师父!”楼天白微微笑道,“正好端木姑娘也有事前来淮阳,我就和她一同前来,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是这样啊!”胡铁拐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那么,你到淮阳来找的朋友……是你生意上的朋友,还是……”

    “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端木莲的声音有些闷。

    “哦?”胡铁拐的嘴巴先是张得可以塞进三个大卤蛋,然后是笑咧了嘴,“真的啊?天白有中意的姑娘了啦?那应该找个时间带来让我看看哪!”

    “一定!”楼天白露齿一笑,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坐在对面的端木莲一眼。

    “我想……待会儿也许我该到帮里去看一看!”端木莲说,“胡伯伯,你要不要一起回帮里……”

    “不要,帮主!”胡铁拐立刻反对.见她不解的目光,他才有些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呃,我是说。现在帮里的弟兄情绪才刚平定下来,武长老也正极力排解他们不满去年秋收的事,此时你去了恐怕不太妥当!”

    是这样吗?端木莲蹙拢一对挺秀的眉,即使再呆,她都可以猜出胡铁拐脸上闪烁不定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但是她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也好!”

    胡铁拐没有说什么,但那如释重负般韵表情却让楼天白和端木莲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那么,我们先走了!”楼天自首先站起身,对胡铁拐微微颔首。

    “这么快?再多坐会儿嘛,咱们还没好好聊聊呢!”胡铁拐有些讶异。

    “不了!既然这回我不方便到咱们淮阳分坛去看看所有的弟兄们,那我就先回去向爹复命了?”端木莲也站了起来,对他微微一笑。

    “那……好吧!”胡铁拐点头,关心的叮咛着,“一路上要千万小心!”

    “好!”端木莲点头应允后,便和楼天白走出了客栈大门。

    “你想,为什么胡伯伯不让我到分坛去?”一出客栈,端木莲马上提出疑问。

    “那还不明显吗?”楼天白淡淡地道,“你们分坛里的弟兄对你的不满显然挺严重的,连胡长老都不敢保证他们肯让你再继续坐你的帮主宝座!”

    端木莲的眉毛拧起来了,有好一会儿,她就这么沉默着。

    “别想了!这儿有胡长老在,谅他们对你再不服气,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柔声地道,“再者,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端木莲心上微微震动了一下,抬起眼来看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的眼神那样清澈,那对深邃的黑色眸子里漾满了温暖和疼惜的笑意,她咬咬唇,克制不住那抹一直要浮上来的微笑,还有心中那丝甜蜜蜜的暖流。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连想讨厌你都做不到?”她懊恼地瞪他,“楼天白,我本来是很讨厌你的!”

    “是吗?”楼天白扬起一道眉毛,勉强忍住笑意,“嗯……大概是我天生就很迷人吧?我才觉得常有人对我说这些话!”

    “你……”

    “没有大脑的猪儿子?王八羔子?”楼天白热心地提供所有她骂他的脏话。

    “都不是!”端木连随口而出地骂了一个,非常不淑女的一个。

    楼天白先是一愣,然后便朗声大笑了起来,他用手撑住了额头,控制不住那一直从喉咙冒出来,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你神经病啊,被人家骂了还这么高兴!”她瞅着他看。

    好不容易,他止住了笑声!摇摇头,他极自然的搅过她小小的肩头,让她偎近他,轻吻了一下她带着幽香的发丝。

    她轻挣了一下,不过没能挣开。

    “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会有新的惊奇,小子!”他低语。

    端木莲没有再挣扎,只是柔顺的偎着他,感觉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

    “怎么了?”察觉出她的沉默,楼天白柔声问道。

    “没什么!”端木莲勉强一笑,她怎么能告诉他,她的沉默是因为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一旦到了洛阳之后她该怎么做?

    楼天白没有再追问,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一笑,“明天,我带你去认识昙妃!”

    “昙妃?”端木莲微愣了愣。

    “嗯!我和你提过的,你忘了?”

    “好!”她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即轻轻挣脱了他走向前去。

    楼天白沉默地站在原处,心情矛盾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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