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利非常紧张,他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有点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无措感。

    大师兄和贝拉早就跟随仲先生执行了两次任务,不是那么紧张了,而且也知道季景云是个什么不靠谱的熊样。

    看到谢利紧张,贝拉还很善解人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张,谁都有这么个开始,等你以后出任务多了,就会习惯了。”

    谢利勉强笑了一下,想要做出自己不紧张的样子,最后还是失败了,他说:“我怕做不好。”

    “你要是这次能做的特别优秀,我和大师兄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到时候回来我们肯定不和你一个桌子吃饭了,咱们就友尽。”贝拉笑着说。

    谢利没有被安慰到,依然很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被带到了行动里,季景云先进去谈判,他们和仲先生一起埋伏在外面。

    季景云的谈判不是很顺利,一般能让季景云出去谈判的事情,就说明对方都很棘手,通常结局都是谈不拢。

    这次也不例外,无论季景云开出什么条件,对方都不满意,于是季景云明白了,对方就是来找事的。

    他也懒得再和对方磨,直接出手抹了对方的脖子,深刻将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一条发挥到了极致。

    季景云这边一动手,仲先生那边立刻就跟上,几乎是同时带人闯了进去。

    对方的人数不多,他们基本是一人负责一个,正好可以控制住局面。

    而且仲先生刚才动手之前也特意说了,死活不论,只要对方没有行动能力就好。

    其他人做的都很好,最后事情的变故出现在谢利这里。

    谢利从来没杀过人。

    他的刀放到对方脖子上的瞬间犹豫了,因为这一秒钟都不到的犹豫,对方反应过来,然后反手攻击了谢利。

    生死局势瞬间扭转,谢利成为对方的人质了。

    “都住手!”那人用谢利的武器架在谢利的脖子上,高喊了一声。

    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只有他还活着,季景云他们都向那个歹徒看过去。

    “季景云,你的身手果然很好,不过你原来不都是独行侠吗,怎么这次还带了帮手,还都是孝子。”这个人对季景云很熟悉,显然是事先调查过的。

    “早说你就是冲我来的啊,我肯定第一时间提供上门服务,绝不拖延,你只要过后给个好评就行。”季景云倒是没有多少紧张感,还有闲情逸致和对方开玩笑。

    对方把谢利提起来,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面前,说:“我知道你善于用刀,不过现在除非你的刀带拐弯,否则你就只能先杀了这个小子再杀我,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他略略用力,谢利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谢利一张脸惨白,又害怕又紧张的看着季景云,生怕季景云真的就这么放弃他。

    不光是谢利紧张,就连贝拉他们两个也紧张。

    季景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垂着头,只是撩起眼皮去看那个还活着的匪徒,他的眼睛里没有感情,仿佛站在面前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塑像而已。

    他冷淡的问谢利,“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谢利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讷讷的说:“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刀。”

    “所以你刚才是怎么想的呢?不敢杀人?然后就等着被别人宰掉?”季景云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贝拉有些着急,连忙去看仲先生,希望他想想办法,然而没想到仲先生和季景云竟然是同款表情,对谢利都没有什么惋惜或者焦急的态度。

    大师兄拉了贝拉一把,不让贝拉说话。

    谢利不敢说话了,他羞愧的满脸通红,一句“我错了”挂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他也觉得自己现在死了一点都不冤枉。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季景云短促的笑了一声,说:“你还真的别说,我的刀是不会拐弯,但是我的子弹会,低头!”

    匪徒直觉不对,等他想下手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脑,谢利听话的低头,然后红红白白的液体就溅了他一脑袋。

    他闻到一阵腥味,感受那种黏腻感,胃里一阵阵的上涌,马上就要吐了。

    季景云这才略带抱怨的对仲先生说:“你看看,这就是我不喜欢用枪的原因,一点美感都没有,看着就恶心。”

    贝拉看着想吐又不敢吐的谢利,心想:这还有个比你更恶心的人呢。

    仲先生每次见季景云矫情就忍不住想怼他,“那你就别安排狙击手啊。”

    “我不安排狙击手,你们翻车了怎么补救。”季景云说:“就知道新手一般都会翻车,看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贝拉同情的看了一眼谢利,最后还是不忍心的说:“季先生,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季景云瞄了一眼谢利,看他确实吃够苦头,应该长记性了,这才大发慈悲的挥挥手,“走吧。”

    那架势摆的,贝拉差点就想跪地上给他来一个“谢主隆恩”了。

    谢利回到庄园之后没有吃晚饭,仲先生想想他今天经历的,倒是也没强求,就对贝拉说:“那也好,让他好好休息吧。”

    贝拉犹豫了一下,说:“他没有休息,他在演武场那边。”

    季景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吃吧。”

    这事是季景云做的,理应由他负责。

    谢利在演武场上一遍遍的对着木头人练自己的刀法,从最开始的凌厉果决到后面的绵软无力,哪怕已经洗了两个澡,他还是能感受到身上的那种黏腻,那种感觉仿佛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到底有多无能一样。

    “行了,休息一个吧,你就算把这个木头桩子给劈了,也改变不了你这次任务失败的事实,还不如专心的准备下一次任务。”季景云从旁边出其不意的夺下谢利的刀。

    谢利喘着粗气说:“这次是我的错误,我应该承担。”

    季景云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轻笑着说:“什么应不应该承担的,我只是让你记得不要心慈手软,剩下的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万一有下次呢?”谢利想拿回自己的刀,奈何季景云举起手他就拿不到了,身高是硬伤,现在赶不上。

    “下次我再给你兜底!”季景云推着他往外走,“孝子只要长记性就可以了,长辈要做的事情不就是给你们做后盾吗,握紧手里的武器,我们都在你们身后呢!”

    谢利被半推着往外走,心想:没有下次了,他再也不会放开手里的刀,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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