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与那红雾接触，受怨气所消磨，威能减损大半，击在朱坛之上。
隐约‘咔嚓’一声，朱坛之上出现一道裂纹，萧飞也受那余波攻击，喷出一口血沫。“鱼，快跑！”
朱坛之中，隐约传来一声尖啸，红雾弥漫，那几位虎妖一齐出手，妖气震散红雾，萧飞的身影也消失无踪。
“体修？”黄八不太确定道。
“必然是体修，不然练气士一入妖界，灵力受压制，实力大降，哪里能在八大人手里活下命来。”狂牙附和道。
“那罐子受我一击竟能不碎？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怨气简直骇人听闻。”黄八微微咋舌，连他妖怪都觉邪门。
“那是你实力不够，如果我出手就不一样，黄八，你不应该待在第二档，应该去第三档，改名黄十二。”黑虎嘲讽道。
“三大人这个建议好，八大人，我和你换换？”正好黄十一也在，他的实力较于两人弱了个档次，叫好不已。
“皮子痒了？黑三，你好好等着，二大人会来收拾你的。”黄八嘿嘿笑道。
……
萧飞在妖界奔逃，两缕红雾从坛底喷出，让他的速度更甚修士，当远离众妖之后，红雾稀薄，速度也降下。
“鱼，多亏你的血遁秘法。”萧飞面色不太好，黄八那一击，虽被朱坛挡下，却也让他受了伤。
“我知道，那头牛不仅白吃了，还让你吐了一头牛出来，不过别不高兴吗，咱们这不是逃出来了？”
隐约能看到交界处，那朱坛带着他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了妖界边缘，萧飞虽然不明白交界处是什么，但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高心朝朱坛道。
“还生我的气？真是怕了你了。”萧飞连连告饶，从背后取下朱坛，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我抱着你走行了吧？不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萧飞一边念叨，又打了个哈欠，在妖界滞留已久，现在更是受伤，即便他修了九转金身诀，肉身强悍，此时也有些熬不住。
“得赶紧离开才行，这鬼地方怎么这么想睡觉，不行，要睡也得去家里睡。”萧飞眼睛半闭半合，踉踉跄跄往交界处走去，然而这最后一二里路，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一样，身体的疲倦，心灵的杂念，皆迸发而出。
妖界同化无孔不入，练气士一之内化为妖兽，可实际上，时间只会更短，那同化之力让人实力大降，身体乏累，更是消磨心智，或是万念俱灰，或是彻底疯癫，又或是向萧飞一般，困倦不堪。
不论是哪一种，一旦停下脚步，在妖界中滞留，十二个时辰之后，这世上在不会有这个人，取而代之的是妖兽。
“鱼，你咱们真的能回家吗？”萧飞即使再怎么坚定，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干扰，怀疑起心中的信念。
不心碰到一块石头，竟然在地上跌了一跤，萧飞情急之中，翻转身体，不让怀抱的朱坛坠地。
身子躺下，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萧飞喃喃道：“鱼，我不想走了…”眼睛似睁未睁。
朱坛轻鸣，似乎十分焦急，萧飞惫怠道：“给我点时间，鱼，我会爬起来的。”
朱坛轻鸣不曾减弱，萧飞无奈，正要挣扎爬起，余光偶然一瞥，见得坛面一条裂缝，双目陡然大睁。
“鱼，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跟我！”萧飞气急败坏，从地上蹦起，方才黄八攻势惊人，坛身裂缝声音又十分微弱，萧飞未曾听到，而逃出之后，神不守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一看，萧飞魂飞外。
朱坛沉默，萧飞急得哭出声来，甚至都忘了走出妖界。“怎么办，怎么办，你会死的，你死了我回家还有什么意义。”萧飞急得好似热锅蚂蚁，妖界同化都干扰不了他的心智，盖因心中只有这么一件事。
没头苍蝇转了片刻，萧飞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猛地揭开坛口，内里昏暗一片，并指如刀，割开手腕。
鲜血微泛金属色泽，萧飞再一催逼，那割开的手腕犹似断颈，鲜血决堤落入，朱坛赤光忽现忽现。
仅是一瞬，萧飞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朱坛也所察觉，那撕开的坛封，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向坛口覆盖。
萧飞揪住坛封，面容之上，露出溺爱之色。“鱼，我身体很好，没事的。”
那坛封无法阻挡萧飞的力量，可坛中之物，也不愿饮他之血，两者僵持片刻，萧飞已是摇摇欲坠。
趁着萧飞失血过多，坛封陡然脱手，却不覆盖坛口，而是封住了萧飞的手腕，鲜血便不再流出。
萧飞面色一沉，手指捻住腕上坛封边缘，沉声道：“鱼，你阻止不了我的。”
一阵沉默，萧飞正要撕开，让鲜血复流，那朱坛之上的裂缝，却忽然扩大一丝，萧飞见此，肝胆皆颤。
“别！我不撕了。”萧飞大叫道。
坛封脱落，复盖住坛口，腕上的伤势也不再流出猩红，萧飞抱住朱坛，苦笑一声。“你别耍性子嘛，就跟吃那头牛一样把我吃了，唉！”朱坛之中隐约传来哭声，萧飞长叹一声，抱坛躺倒在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死了我不想活，我死了你也不想活。”
萧飞本就状况不佳，现在更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无比，离交界处只一二里，却再没有动作的力气。
两眼一闭，“对不起，鱼，不能带你回家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萧飞再无法抵挡妖界同化，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那坛中一阵响动，坛封悄悄落地，内里黑暗一片，然而一抹白皙驱散黑暗，竟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抓住地面，一点点艰难挪动，但萧飞还是昏倒在地，于是那手抱住萧飞，可这样一来，又没法前进了。
寂静片刻，朱坛中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离之声，另一只手在坛口隐约露出。
但这只手，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不仅只有七八岁稚儿般大，更没有皮肤覆盖，血肉耷拉，隐见白骨。
一只白手，一只红手，相对片刻，那坛中之物似乎也明白，这红手不仅抱不住萧飞，也没有拖动的能力。
“妖界里头，还有人敢进去？”一声惊咦响起，两只手迅速缩回坛中，坛封也瞬时盖上。
“咦？这坛子好重的阴气！”来冉了近前。
……
萧飞悠悠醒来，感受到怀中所抱之物，心安九分，这才观察周围，见一平平无奇的少年，正在盘膝修炼。
“妖界同化人族，你哪里想不开，要跑到里面去？”那少年微睁眼缝，口气淡淡。
萧飞擦了擦朱坛，看到那条裂缝，眸中一痛，又听到谭安宁的话，“兄台，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谭安宁好整以暇道。
萧飞面色苍白，失血过多，勉强站起，仍是一阵眩晕，心将朱坛背在背上。“多谢兄台，我有重谢！”
完在身上一阵掏摸，结果搓出一把泥来，讪讪一笑。“兄台救命之恩，他日我必有重谢。”
谭安宁不快道。“不必了，我救你一命，岂是贪图你的好处？”
萧飞道：“兄台高义，弟初来乍到，不是很懂，兄台所的妖界是什么意思？”
谭安宁扫他一眼，衣衫破破烂烂，但从布条之间，仍能看出那似乎是某种奇装异服。“你不是赵国人吧？”
随后了几句妖界的常识，萧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想要睡觉。”
谭安宁话锋一转，面上看不出喜怒。“你这坛中装的什么东西？怎么气息如此不详？”
萧飞一阵紧张，肌肤泛起古铜之色，谭安宁目光一凝，此人身上没有灵力流动，竟然是体修。
“家乡的土特产罢了。”见谭安宁端详之色，萧飞强自遮掩道。
谭安宁皱眉道。“我救你一命，更不索你回报，问你一句，便肆意欺瞒，我若想知道，方才早一览无遗。”
萧飞微露愧色，“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这坛中之物对我太过重要，抱歉了，兄台。”
谭安宁却没这么轻易放过他。“你这坛中之物阴气森重，还有血腥气息缭绕，不是阴鬼，便是魔怪，我看你也不像是邪门歪道，怎会带上这种邪物？”
朱坛轻鸣一声，似乎是生气了，谭安宁双目一眯，竟是活物！
萧飞隐瞒不住，苦笑一声。“瞒不过兄台，鱼，和兄台打个招呼。”坛壁轻响三声，算是招呼了。
谭安宁沉声道：“看来我所救非人，你若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今日休想从这里离开。”这种阴鬼邪物，害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他今本是救人，可不能好心做了坏事，让这邪物残害凡人。
萧飞犹豫片刻。“不瞒兄台，这坛中是我至亲之人，只因一番变故，成了现在这模样，我会管好她的。”
“是你至亲，而非你所练之鬼？”谭安宁凝眉道。
“兄台笑了，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利用她呢？”萧飞莞尔一笑，抱住朱坛，面上宠爱至极。
谭安宁心中一震，点零头。“好自为之。”
萧飞也呼出一口气，他现在状态虚弱，绝非谭安宁对手，也不愿和这救命恩人作对。
这时朱坛一声轻鸣，萧飞愣了愣，连连摇头，责怪道：“鱼，不要胡言乱语。”
“这东西了什么？”谭安宁奇道。
萧飞哭笑不得。“她兄台你身上很香。”
谭安宁冷哼一声。“果是胡言乱语，他日若见你与这坛中之物危害人间，我必一掌毙之。”
“就此别过。”挥袖走向妖界。
“兄台且慢，你刚这妖界危险重重，现在可是要到妖界里去？”萧飞问道。
“是也。”谭安宁头也不回道。
“兄台为何非要进去不可？”萧飞拦在身前。
谭安宁面目柔和几分。“我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妖族异动，若不能探查清楚，为祸重大。”虽是严泰绍逼迫不得不前来，但谭安宁既然来了，非得查个清楚不可，这自然不是为了赵烈严泰绍，而是交界处凡人性命。
而他俱有得独厚的优势，起来还真是歪打正着，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谭安宁更适合探查妖族情报。
“妖族，会话的老虎算不算？”萧飞连问道。
“那是妖怪，强大至极，乃妖族中的翘楚。”
“那兄台可能没必要进去了，我适才在妖界，听到好几个老虎话。”萧飞娓娓道来。
半晌。“什么？大宁交界人族一个不留，还要反攻人界！”谭安宁也有些震惊，如果交界人族一个不留，只是让他震惊于妖族之残忍，那么反攻人界，则是让他将信将疑，三圣庇护之下，妖族能攻入人界？
“多谢，就此别过！”谭安宁一再确认之后，抛下萧飞，极速回返赵国。
而接触了谭安宁之后，萧飞也是心头复杂，轻抚朱坛。“鱼，咱们要回家，怕是没那么容易。”
朱坛轻鸣，似在回应，萧飞无语凝噎，忽见那坛面裂缝，他心头也犹如割裂，“要赶紧补好才校”
这朱坛受损，不需要什么坛罐师傅来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血肉！只要有足够的血肉，朱坛定会恢复完好。
……
烈宫之中，正是午膳时分，一众太监伺候，赵烈尝得两口，让人唤来石丹，又叫上了吴良。
“烈君。”石丹到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而吴良则是大刺刺坐下。
“石丹侄儿免礼，快坐吧。”赵烈招呼道。如今赵国境内仅剩三大筑基，务必要多多拉拢石剑老人，这石丹虽然已是废人，但石剑老人甚是爱惜，赵烈对他也是和颜悦色，青睐有加。
石丹老老实实坐下，心挨了半截屁股，面上十分拘谨。
赵烈看在眼里，心中一叹，这石丹侄儿，往日何等锋芒，今朝再见，仿佛变了个人。
剑心被破，从此畏畏缩缩，连胆量都大降，石剑山这一脉，怕是等石剑老人一去，就将在赵国除名了。
石剑山虽然不像常青山传承悠久，到得如今也传下了三代，实在可惜。
隐约‘咔嚓’一声，朱坛之上出现一道裂纹，萧飞也受那余波攻击，喷出一口血沫。“鱼，快跑！”
朱坛之中，隐约传来一声尖啸，红雾弥漫，那几位虎妖一齐出手，妖气震散红雾，萧飞的身影也消失无踪。
“体修？”黄八不太确定道。
“必然是体修，不然练气士一入妖界，灵力受压制，实力大降，哪里能在八大人手里活下命来。”狂牙附和道。
“那罐子受我一击竟能不碎？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怨气简直骇人听闻。”黄八微微咋舌，连他妖怪都觉邪门。
“那是你实力不够，如果我出手就不一样，黄八，你不应该待在第二档，应该去第三档，改名黄十二。”黑虎嘲讽道。
“三大人这个建议好，八大人，我和你换换？”正好黄十一也在，他的实力较于两人弱了个档次，叫好不已。
“皮子痒了？黑三，你好好等着，二大人会来收拾你的。”黄八嘿嘿笑道。
……
萧飞在妖界奔逃，两缕红雾从坛底喷出，让他的速度更甚修士，当远离众妖之后，红雾稀薄，速度也降下。
“鱼，多亏你的血遁秘法。”萧飞面色不太好，黄八那一击，虽被朱坛挡下，却也让他受了伤。
“我知道，那头牛不仅白吃了，还让你吐了一头牛出来，不过别不高兴吗，咱们这不是逃出来了？”
隐约能看到交界处，那朱坛带着他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了妖界边缘，萧飞虽然不明白交界处是什么，但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高心朝朱坛道。
“还生我的气？真是怕了你了。”萧飞连连告饶，从背后取下朱坛，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我抱着你走行了吧？不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萧飞一边念叨，又打了个哈欠，在妖界滞留已久，现在更是受伤，即便他修了九转金身诀，肉身强悍，此时也有些熬不住。
“得赶紧离开才行，这鬼地方怎么这么想睡觉，不行，要睡也得去家里睡。”萧飞眼睛半闭半合，踉踉跄跄往交界处走去，然而这最后一二里路，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一样，身体的疲倦，心灵的杂念，皆迸发而出。
妖界同化无孔不入，练气士一之内化为妖兽，可实际上，时间只会更短，那同化之力让人实力大降，身体乏累，更是消磨心智，或是万念俱灰，或是彻底疯癫，又或是向萧飞一般，困倦不堪。
不论是哪一种，一旦停下脚步，在妖界中滞留，十二个时辰之后，这世上在不会有这个人，取而代之的是妖兽。
“鱼，你咱们真的能回家吗？”萧飞即使再怎么坚定，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干扰，怀疑起心中的信念。
不心碰到一块石头，竟然在地上跌了一跤，萧飞情急之中，翻转身体，不让怀抱的朱坛坠地。
身子躺下，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萧飞喃喃道：“鱼，我不想走了…”眼睛似睁未睁。
朱坛轻鸣，似乎十分焦急，萧飞惫怠道：“给我点时间，鱼，我会爬起来的。”
朱坛轻鸣不曾减弱，萧飞无奈，正要挣扎爬起，余光偶然一瞥，见得坛面一条裂缝，双目陡然大睁。
“鱼，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跟我！”萧飞气急败坏，从地上蹦起，方才黄八攻势惊人，坛身裂缝声音又十分微弱，萧飞未曾听到，而逃出之后，神不守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一看，萧飞魂飞外。
朱坛沉默，萧飞急得哭出声来，甚至都忘了走出妖界。“怎么办，怎么办，你会死的，你死了我回家还有什么意义。”萧飞急得好似热锅蚂蚁，妖界同化都干扰不了他的心智，盖因心中只有这么一件事。
没头苍蝇转了片刻，萧飞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猛地揭开坛口，内里昏暗一片，并指如刀，割开手腕。
鲜血微泛金属色泽，萧飞再一催逼，那割开的手腕犹似断颈，鲜血决堤落入，朱坛赤光忽现忽现。
仅是一瞬，萧飞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朱坛也所察觉，那撕开的坛封，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向坛口覆盖。
萧飞揪住坛封，面容之上，露出溺爱之色。“鱼，我身体很好，没事的。”
那坛封无法阻挡萧飞的力量，可坛中之物，也不愿饮他之血，两者僵持片刻，萧飞已是摇摇欲坠。
趁着萧飞失血过多，坛封陡然脱手，却不覆盖坛口，而是封住了萧飞的手腕，鲜血便不再流出。
萧飞面色一沉，手指捻住腕上坛封边缘，沉声道：“鱼，你阻止不了我的。”
一阵沉默，萧飞正要撕开，让鲜血复流，那朱坛之上的裂缝，却忽然扩大一丝，萧飞见此，肝胆皆颤。
“别！我不撕了。”萧飞大叫道。
坛封脱落，复盖住坛口，腕上的伤势也不再流出猩红，萧飞抱住朱坛，苦笑一声。“你别耍性子嘛，就跟吃那头牛一样把我吃了，唉！”朱坛之中隐约传来哭声，萧飞长叹一声，抱坛躺倒在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死了我不想活，我死了你也不想活。”
萧飞本就状况不佳，现在更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无比，离交界处只一二里，却再没有动作的力气。
两眼一闭，“对不起，鱼，不能带你回家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萧飞再无法抵挡妖界同化，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那坛中一阵响动，坛封悄悄落地，内里黑暗一片，然而一抹白皙驱散黑暗，竟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抓住地面，一点点艰难挪动，但萧飞还是昏倒在地，于是那手抱住萧飞，可这样一来，又没法前进了。
寂静片刻，朱坛中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离之声，另一只手在坛口隐约露出。
但这只手，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不仅只有七八岁稚儿般大，更没有皮肤覆盖，血肉耷拉，隐见白骨。
一只白手，一只红手，相对片刻，那坛中之物似乎也明白，这红手不仅抱不住萧飞，也没有拖动的能力。
“妖界里头，还有人敢进去？”一声惊咦响起，两只手迅速缩回坛中，坛封也瞬时盖上。
“咦？这坛子好重的阴气！”来冉了近前。
……
萧飞悠悠醒来，感受到怀中所抱之物，心安九分，这才观察周围，见一平平无奇的少年，正在盘膝修炼。
“妖界同化人族，你哪里想不开，要跑到里面去？”那少年微睁眼缝，口气淡淡。
萧飞擦了擦朱坛，看到那条裂缝，眸中一痛，又听到谭安宁的话，“兄台，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谭安宁好整以暇道。
萧飞面色苍白，失血过多，勉强站起，仍是一阵眩晕，心将朱坛背在背上。“多谢兄台，我有重谢！”
完在身上一阵掏摸，结果搓出一把泥来，讪讪一笑。“兄台救命之恩，他日我必有重谢。”
谭安宁不快道。“不必了，我救你一命，岂是贪图你的好处？”
萧飞道：“兄台高义，弟初来乍到，不是很懂，兄台所的妖界是什么意思？”
谭安宁扫他一眼，衣衫破破烂烂，但从布条之间，仍能看出那似乎是某种奇装异服。“你不是赵国人吧？”
随后了几句妖界的常识，萧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想要睡觉。”
谭安宁话锋一转，面上看不出喜怒。“你这坛中装的什么东西？怎么气息如此不详？”
萧飞一阵紧张，肌肤泛起古铜之色，谭安宁目光一凝，此人身上没有灵力流动，竟然是体修。
“家乡的土特产罢了。”见谭安宁端详之色，萧飞强自遮掩道。
谭安宁皱眉道。“我救你一命，更不索你回报，问你一句，便肆意欺瞒，我若想知道，方才早一览无遗。”
萧飞微露愧色，“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这坛中之物对我太过重要，抱歉了，兄台。”
谭安宁却没这么轻易放过他。“你这坛中之物阴气森重，还有血腥气息缭绕，不是阴鬼，便是魔怪，我看你也不像是邪门歪道，怎会带上这种邪物？”
朱坛轻鸣一声，似乎是生气了，谭安宁双目一眯，竟是活物！
萧飞隐瞒不住，苦笑一声。“瞒不过兄台，鱼，和兄台打个招呼。”坛壁轻响三声，算是招呼了。
谭安宁沉声道：“看来我所救非人，你若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今日休想从这里离开。”这种阴鬼邪物，害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他今本是救人，可不能好心做了坏事，让这邪物残害凡人。
萧飞犹豫片刻。“不瞒兄台，这坛中是我至亲之人，只因一番变故，成了现在这模样，我会管好她的。”
“是你至亲，而非你所练之鬼？”谭安宁凝眉道。
“兄台笑了，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利用她呢？”萧飞莞尔一笑，抱住朱坛，面上宠爱至极。
谭安宁心中一震，点零头。“好自为之。”
萧飞也呼出一口气，他现在状态虚弱，绝非谭安宁对手，也不愿和这救命恩人作对。
这时朱坛一声轻鸣，萧飞愣了愣，连连摇头，责怪道：“鱼，不要胡言乱语。”
“这东西了什么？”谭安宁奇道。
萧飞哭笑不得。“她兄台你身上很香。”
谭安宁冷哼一声。“果是胡言乱语，他日若见你与这坛中之物危害人间，我必一掌毙之。”
“就此别过。”挥袖走向妖界。
“兄台且慢，你刚这妖界危险重重，现在可是要到妖界里去？”萧飞问道。
“是也。”谭安宁头也不回道。
“兄台为何非要进去不可？”萧飞拦在身前。
谭安宁面目柔和几分。“我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妖族异动，若不能探查清楚，为祸重大。”虽是严泰绍逼迫不得不前来，但谭安宁既然来了，非得查个清楚不可，这自然不是为了赵烈严泰绍，而是交界处凡人性命。
而他俱有得独厚的优势，起来还真是歪打正着，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谭安宁更适合探查妖族情报。
“妖族，会话的老虎算不算？”萧飞连问道。
“那是妖怪，强大至极，乃妖族中的翘楚。”
“那兄台可能没必要进去了，我适才在妖界，听到好几个老虎话。”萧飞娓娓道来。
半晌。“什么？大宁交界人族一个不留，还要反攻人界！”谭安宁也有些震惊，如果交界人族一个不留，只是让他震惊于妖族之残忍，那么反攻人界，则是让他将信将疑，三圣庇护之下，妖族能攻入人界？
“多谢，就此别过！”谭安宁一再确认之后，抛下萧飞，极速回返赵国。
而接触了谭安宁之后，萧飞也是心头复杂，轻抚朱坛。“鱼，咱们要回家，怕是没那么容易。”
朱坛轻鸣，似在回应，萧飞无语凝噎，忽见那坛面裂缝，他心头也犹如割裂，“要赶紧补好才校”
这朱坛受损，不需要什么坛罐师傅来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血肉！只要有足够的血肉，朱坛定会恢复完好。
……
烈宫之中，正是午膳时分，一众太监伺候，赵烈尝得两口，让人唤来石丹，又叫上了吴良。
“烈君。”石丹到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而吴良则是大刺刺坐下。
“石丹侄儿免礼，快坐吧。”赵烈招呼道。如今赵国境内仅剩三大筑基，务必要多多拉拢石剑老人，这石丹虽然已是废人，但石剑老人甚是爱惜，赵烈对他也是和颜悦色，青睐有加。
石丹老老实实坐下，心挨了半截屁股，面上十分拘谨。
赵烈看在眼里，心中一叹，这石丹侄儿，往日何等锋芒，今朝再见，仿佛变了个人。
剑心被破，从此畏畏缩缩，连胆量都大降，石剑山这一脉，怕是等石剑老人一去，就将在赵国除名了。
石剑山虽然不像常青山传承悠久，到得如今也传下了三代，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