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便好。”

    陆封安莫名一句。

    “若是没有,便不会冤枉乔公子了。”

    “说来也是巧合,令妹当年被人追杀,那人步步紧逼招招置人于死地,没有半分心软。我那时战胜过来,敲路过当地,这才顺手拔刀相助。乔公子可还记得我当初抽了一刀?”

    乔子怀面上微白摇了摇头:“陛下说笑了,子怀一介书生,手上唯一的老茧是握笔握出来的。连剑都不会拿。”

    “况且子怀日日都困在府中,嘉嘉怎会不知道子怀学武了呢?”

    乔尔嘉冷笑一声:“我若是知道你习武,早就送你上京城了。若不是见你体弱,我会替你上京?当真是可笑,你拿我做挡刀人,我却当你是亲弟弟。”

    十王此刻脖子上缠了好几圈,颤颤巍巍的站在离芳芳不远的地方。

    “芳芳,芳芳,你可听到了?别胡闹了,你瞧见了吗?一母同胞的儿女相残,手足相残啊。你可忍心?你如何忍心啊?”

    “你说句话啊,你说句话啊。别带着嘉嘉胡闹了。我一心为了咱们府上,你被人暗害,我定会查出凶手给你个说法,芳芳,你为了孩子,你说句话啊。”

    “你当真,要为了嘉嘉,让子怀去死吗?”

    此话一出,那妇人身形猛地怔住。

    “亲生的子女自相残杀,这是何等惨剧?芳芳,当年子怀的名字说我们一起娶的,嘉嘉和子怀,都是你十月怀胎。都是你历经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女,你如何能狠得下心?两个孩子对簿公堂,这都是你生的啊。”

    妇人呜呜的哭出了声,背对着乔子怀呜咽的越发厉害。

    最让她痛心的,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啊。

    若是乔子怀是妾室所生,亦或是外室所生,她也能想得开一些啊。

    偏偏,两个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她有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十王一开始便是这般打算,让她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让她对乔子怀狠不下心。

    见她迟迟没出声,十王眼神暗了暗,拳头微紧。

    “其实,用不着这般麻烦。素来我伤人,我的剑上都有标记。便是幼年时被我用剑所伤之人,身上都有我的标记。”

    陆封安一句话,让众人一怔。

    “你们不会忘了,朕除了是个皇帝,还是个优秀的将领吧?整个大乾,能超越朕的,找不出第二人了。”

    “是啊,陛下武功盖世,当年未曾登基时,就是个战神啊。”

    乔子怀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陛下,您这话什么意思?您伤过的人,全都有标记?什么标记?”有个老臣震惊的问道。

    陆封安干咳一声:“朕年少轻狂嘛,那时候总想着要给自己剑上下点毒。但是想想又觉此举阴暗,便想了个法子。在剑上下了药,但那药罪不至死,顶多在人身上留个印记。那印记的位置,无人知晓。”

    乔子怀这下有些绷不住了,连十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陛下,是臣猪油蒙了心,是臣不该妄想,不该听信旁人谗言,是罪臣走错了路啊!”噗通一声,十王直接跪在地上,方才还一本正经满脸严肃自己没做过的人,此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众人哗然。

    陆封安却是坐在堂上一语不发。

    “是臣迷失了心智,是臣不该胡思乱想啊。先皇当年夺嫡上位,臣作为皇叔不甘不愿,都是罪臣的错,都是罪臣的错!”

    “这一双儿女,都是被臣给害了。”

    “嘉嘉和子怀,本是亲生姐弟,都被臣给害了。是罪臣的错,嘉嘉,一切都是父王的错,你们兄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苦啊,何苦啊。一切都是父王的过。”十王跪在地上哭的厉害,身后党羽纷纷跪了一地。

    对着陛下求饶。

    陆封安眸子轻垂:“来人啊,将朕以前伤过的侍卫带来。”

    然后,陆封安当着众人的面,让人给那侍卫剃了头发。

    头顶五个红色星点。

    “乔家公子,你可有话说?”

    乔子怀脸色苍白,连唇角都白的骇人,吞了吞口水,拳头紧握。

    本来万无一失的,哪里想过会遇见陆封安呢。

    谁又能想到陆封安竟然成了皇帝呢?

    谁能想到他当初竟是还下了药呢?

    这一环环全都让他给撞见了。

    “先剃头发吧。”陆封安低笑一声。

    乔子怀木着一张脸,那内侍上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便给乔子怀剃头发。

    十王面色苍白,浑身抖得极其厉害。

    一丝丝青发落下,乔子怀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在内侍惊叫一声,跪在地上时,乔子怀苦笑出声。

    “是我乔子怀生不逢时,遇上你陆封安。”

    抬起眸子,眼中锋芒毕露,整个人气势瞬间转变。

    依然是那身衣裳,依然是那身装扮,甚至因着剃了头发多了几分不羁。

    眼神坚毅带着几分冷厉的杀气。

    乔尔嘉倒退一步:“就是这样的眼神,当初就是这样的眼神。”

    此刻乔子怀人还是那个人,但却与之前半点不同。

    整个人浑身的气势全都变了,之前是个柔弱的小绵羊,如今却是个饿狼,时刻会扑上去置人于死地。

    乔子怀面色冷漠,看着十王和亲母亲的方向,微微皱眉。

    “当年便说你心软,你却不认。你若亲手手刃她,如今哪里会有如今地步?”看着那妇人的方向,说出此话。

    朝臣震惊的浑身都在抖。

    “这个孽障,你这个孽障啊。你竟是想要亲手弑母,是你伤了你母亲?”

    “枉费你娘竟是想要替你说合,竟是不曾供出你。你这个逆子啊,简直十恶不赦,追杀亲姐妹,伤害母亲,竟是还想弑母!畜生,你就是个畜生,简直不是个东西!”

    甚至还有激动的朝臣想要上前殴打乔子怀。

    乔子怀那满怀杀意的眼神猛地看去,竟是将那朝臣给吓得后退两步。

    “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命运。是命运不公让我几次三番遇上你!当年,你救下他,我就该明白的。”乔子怀看着陆封安。

    啪的一声。

    妇人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打的他脸色一偏,嘴角带出一丝血迹。

    他却是拇指轻轻一擦,嘴角微勾,冷笑一声,将那血迹轻轻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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