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心弦巨颤,“你的意思是咱们的人出了内奸?”摇了摇头,池千尘叹息了一声:“说不好,也许是我多心了。但不管怎样,有了这个苗头,还是得提防起来,总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嗯一声,花醉没再多言,但是再看向忙碌的众人时,眼神之中多了抹探究。烧完了尸体后,池千尘有点犯愁怎么净化洛水河了。蛊不是毒,撒上消毒粉或者投掷了解药,再流动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消除了。而洛水河又是南疆大营唯一的饮水之源,总不能让南疆的所有将士被活活渴死吧?正苦无头绪的时候,雪澜殇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看着正对着洛水河发呆的少女,他疑惑的问:“源头不是都已经找到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扭回头,两人的唇角正刷在一起,池千尘微红了脸,指了指湍急的洛水河,“水怎么办?”雪澜殇回味一般舔了舔唇,“这有何难?天下之物,相生相克,将幻尸蛊的克星也投入到这河水之中,半个月就足以净化了。”“你说的倒是轻松,炼制一种蛊少则半年,多则几载。咱们手上又没有现成的东西,时间能等,南疆大营的将士们能等吗?”池千尘嗔他一眼,“难不成就让他们活活渴死不成?”这么简单的办法她当然想到了,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好的。“你没有不代表我手上没有啊!”雪澜殇有些哭笑不得,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轻笑,“氐巫族与六国作对多年,本宫又怎会不提防他们?”“……”池千尘脑袋有点方,“氐巫部一共就只剩下两只幻尸蛊,一只被我偷了,残存的一只现在用在了这里,你又是怎么事先知道幻尸蛊特性又炼制出了克制的蛊虫?”雪澜殇慢悠悠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听说过《天下奇蛊》吗?都记在脑子里了!我虽然没真正看过幻尸蛊的威力,但却悉知它的克星。”原来如此!传闻《天下奇蛊》是一本上古奇书,里面搜集了天下间所有蛊虫的炼制方法及各种功用,也是氐巫部落苦寻数十代都没寻得的至宝。池千尘安下心来点了点头,啐笑道:“既如此,你怎不知幻尸蛊能分裂续生?”“……书里没写!”雪澜殇更了下,理直气壮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儿,“本宫倒是挺好奇的,你当初盗幻尸蛊为何只盗了一只?而且你偷那玩意儿干什么?难道就为了把它大卸八块不成?”池千尘锁了锁秀眉,“这害人的玩意儿要是两只都能偷来,我又怎会只盗一只?可惜那幻尸蛊一只养在蛊祠之中,一只在氐巫那老死头子手里,我若明抢倒也不是不行,但那时候和他们没仇没怨的,我又何必非要和他们结下梁子?”更何况那时候她的医道盟和青黛堂才刚刚起步,也不具备竖强敌的资本。说白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你又何必去招惹他们?世间仅存的两只幻尸蛊被盗,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查到你头上?”雪澜殇隐隐替她曾经的冒失担忧。“切,能查到还叫偷?”池千尘不屑的撇了撇小嘴儿,“我既然决定要偷了,自然会抹除所有痕迹,还给自己找了个替死鬼!”“看不出来你还有做飞天大盗的本事!”雪澜殇笑着打趣。“那是!我这是不想一辈子担个贼名,要不就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楚留香!”一得意她嘴上就又没把门的了。这已经不是雪澜殇第一次听她说你们这个时代这个词了,眉峰浅皱无意识的喃喃:“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总觉得她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她不愿说,他也不想过分逼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池千尘也惊觉失言了,脸上多了抹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岔开话题,“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去处理河水,难道准备让你南疆的上百万军民被活活渴死吗?”借尸还魂的事儿讲出来太过诡异,她倒是不怕雪澜殇就此对她有什么看法,反倒怕他疑神疑鬼的,以后天天担惊受怕。所以能不说,她就不想说了。“本宫千里奔袭到南疆,又怎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雪澜殇压下心底的好奇,没好气的剜她,“已经传讯回京了,迟则七八日,快则五六日就能送到。”“哦!”鼓了鼓腮,池千尘望向南疆大营的方向,“那这段时间就得让南疆大营的人辛苦辛苦先打几眼井,度过这段艰苦期了。另外还得排查一下营里和城中的百姓是否还有人也中了蛊。”不只南疆大营,还有当地的老百姓呢,又是打深水井,又是摸底排查,有得南疆战士们忙了。嗯一声,雪澜殇走上前牵起她的小手往回走,“打井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排查的事情恐怕还得让你的人搭把手,人数众多,本宫一时半会儿也抽调不出这么多蛊术高手来!”嗯一声,池千尘边走边答:“医道盟和青黛堂的人随你调动,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去追杀凌楚戈了。只是城中百姓那边你要注意措词,别引起民众恐慌。”说着话,两人就离开了众人的视野。池千尘扭回头又向后望了望,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讲道理,她不想怀疑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她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死弟兄,无端的猜疑只怕会寒了他们的心。可是幻尸蛊的秘密压在她心底沉甸甸的,让她又不得不提防。雪澜殇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轻捏了下她的腰间软肉问:“怎么心事重重的?”池千尘也没瞒他,把刚刚的猜疑一一讲了出来。雪澜殇浅浅一笑,“你是想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池千尘侧眸看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我又不想寒了兄弟们的心,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头疼!”“你不好办,那就交给本宫来办!”雪澜殇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