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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罗球是一种马球游戏,打起来非常惊心动魄,但十分刺激好看,尤其有乔楚南这样的高手下场,更是吸引入。

    球场是一片大而平滑的广场,以碎石和厚土压实地面,再浇上桐油,整个地面光滑乎坦,尘土不扬,马匹奔驰其上,敲出阵阵急促而响脆的蹄声,如击羯鼓,更增加游戏的刺激感。球场正中央画出中线,东西两面各树两块木板,板下接近地面处挖出两个小洞,回袅放着绳网,这是球门,球门上方的木板会张挂所属队的队旗,只要将木头雕成的红漆小球以球杖击人对方球门就算得分。

    球场两侧各有看台,其中也有专供女眷观看用的垂帘式看台,蕴菲带着梦瑜来到其中的一座看台,一起坐下来看球赛。

    场外、场内的无数双眼睛都瞪大了,全神贯注的追逐不断滚动的圆球,场中的十四匹马,风驰电掣,铁蹄飘若流星,马上的人更是奋不顾身,蕴菲一眼就认出乔楚南,他穿着一身白衣,束着蓝色的腰带,在球场中飞驰,英姿勃发、锐不可当。

    忽然,木球朝北边滚去,楚南抢先勒马回转,追上了球,反手拾高球杖一勾一击,球飞如箭,笔直的往球门处飞去。观众中响起一声宏亮的喝采:“好一招‘背打星球一点飞’!”

    蕴菲关心情切,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出帘外,专注的望着球儿落在球门前一丈多的地方,持续的向前滚动,十四匹马一起回头追赶圆球,但是来不及了,球儿在众目睽睽下迅速的滚人球门。整场球赛直打到日暮时分,最后乔楚南这一队大获全胜。

    “蕴菲!是你!”楚南发现了看台上的蕴菲,驰马来到台下,“你来看球怎么不先告诉我?我可以安排更好的位置给你。”

    “恭喜你得胜,师哥。”

    楚南微笑着,以球杖勾着一束彩带递到蕴菲面前,高兴的说:“喏!今天我得胜的奖品,送给你。”

    蕴菲接过去,发现彩带末端系着一块玉佩,是一对比目鱼,“这是你得胜的奖品,我不该拿。”

    “不!你是最有资格收下奖品的人,因为这场球的最大功臣是你。”楚南凝视着蕴菲,柔情款款的说,“你是我的胜利女神!”

    两朵彤云飞上蕴菲的双颊,她握住那块玉佩,看着卓尔不群的楚南,整个人仿佛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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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么回事!”梦瑜冷笑着,“你喜欢乔楚南,对不对?”

    蕴菲沉默不语,昨日下午在球场上,梦瑜备受冷落,又见到楚南和蕴菲亲昵过人的行为,当场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回到闺房后,她的贴身侍婢如意,又把从乔府丫鬟处打听到楚南和蕴菲青梅竹马的种种,加油添醋的说了许多,梦瑜第二天就找蕴菲大兴问罪之师。

    “怪不得昨天下午在球场上,你表现得那么殷勤,一下子递手绢、一下子倒茶,‘师哥,擦擦汗吧!’‘师哥,喝口水。’……”梦瑜故意学着蕴菲的语调,但刻意加倍柔婉娇媚的说。

    “我……我……”蕴菲都快哭了。

    “哼!你这算什么?公然勾引楚南吗?”

    “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何必否认?我都亲眼见到了。”梦瑜憎恶的瞪着蕴菲,“不过你的努力全都是白搭,我不会允许你再和楚南见面。”

    “凭什么?你无权干涉我和师哥见面。”

    “凭我可能当上乔楚南的妻子!”梦瑜理直气壮的说,“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楚南不可能娶你这种庶民为妻,还是你早已经打算要当侧室或侍妾呢?这倒是平民女子晋身豪门的快捷方式,一下子就飞上枝头了,只不过乌鸦还是乌鸦,麻雀变不了凤凰!”

    “你!”蕴菲从没觉得受到如此的侮辱,羞愤的说:“我对楚南的感情,不是你能了解的。”她爱楚南,无关乎什么地位、身分,更无关财富和权势,她从不曾奢想过以嫁人豪门来提升自己的身分。

    “你果然承认偷偷爱着楚南了吧!”梦瑜语气冰冷的说,“哎呀!平民就是这么欠缺自知之明,老是作不可能实现的梦。啊!一想到要和平民女子共享夫婿,虽然只是侧室,还是让人忍不住生气!”

    蕴菲的脸一下子惨白无比,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梦瑜继续以更尖刻的言语攻击蕴菲,“或许现在楚南惑于你的美色,真的考虑纳你为侧室,不过我很讨厌你,也不打算和你分享楚南。我会以我的美貌来捉住楚南的心,就算不成,反正我也可以在丫鬟中,另找些柔顺可爱的人给楚南当侍妾,相信过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会完完全全的忘了你。”

    “杨小姐,楚南纳不纳侧室,或者要纳谁为侧室的问题,等你真的成了楚南的妻子以后,再考虑还不迟,你不觉得你想得太远了吗?现在楚南并未和你订亲,也还没有娶你。”蕴菲再也无法忍耐,她勇敢的还击回去,“现在的你,还没有什么资格和身分来谈这些事。”

    “你竟敢对我说出这么无礼的话!乔楚南会娶我的,我一定会让他这么做的。”梦瑜气得浑身发抖,“到时候我不会轻饶你,你给我好好记住!”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

    望着梦瑜款摆而去的背影,珍珠般的泪从蕴菲的脸颊潸潸滚落,她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如此痛苦、不被人接受、不受人祝福,她仍抹不去楚南深烙在她心底的影象呢?要是自己能少爱他一点就好了。

    “别伤心了,方姑娘。”

    蕴菲急忙拭去泪水,转过身来,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人,居然是服侍楚南的侍婢琴娘,“琴娘,你……来多久了?”

    “够久了。”琴娘轻叹一口气之后才问:“方姑娘,少爷……他……也爱着你吗?”

    “啊?”蕴菲慌忙摇头,“不!我不知道。”

    “那么少爷知道你对他的情意吗?他知道你不是将他当成哥哥,而是当成心之所倾、情之所系的意中人吗?”

    “不!他不知道。”蕴菲垂下头,小声的说,“我从来不敢对他表达什么。”

    “那么说,你也不能确定少爷对你的感情啰?”琴娘的语气忽然轻松了起来,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欢悦,“有可能少爷对你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对不对?”

    蕴菲诧异的注视琴娘,发现她的神情异常,瞬间她明白了,这也是个单恋中的少女呵!她不及细想就脱口而出,“难道你也爱慕着楚南吗?”

    琴娘被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镇静下来,抬头干视着蕴菲,坚定的承认,“是的,我爱少爷,比你更早就爱着他了。”

    “琴娘!”蕴菲被她那坚决、温柔而一往情深的表情震撼住了,琴娘的用情一定很深、很深,“可是……可是——”

    “方姑娘,你是想说我和少爷绝不可能有结果,对吗?”琴娘大方的一笑说,“少爷绝不可能娶一名丫鬟,可是我根本不在乎。”

    蕴菲不明白她的想法,怔怔的看着琴娘。

    “少爷大概真的会和杨小姐订下亲事,毕竟她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和少爷门当户对,将来对少爷的前途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能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挚爱的男人另娶别的女子为妻?”蕴菲讶异极了。琴娘很坚定的说:“只要能捉住少爷的心,我不在乎他娶谁为妻,也不在乎他有多少侧室和女人。”

    “楚南的心?”

    “对!我只想留住少爷的心。”琴娘忽然对着蕴菲微笑,“本来我最担心的对手是你,不过听你刚才说的话,你似乎也没有捉住少爷的心,看来他对你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太好了!最后的赢家会是我。”

    “琴娘,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太委屈了吗?”

    “不会呀!”琴娘笑得很灿烂,“只要少爷爱的是我,那就够了。杨小姐就算嫁进来当正室,那也不过是个空头的虚名,她只得到少爷的人,而我得到的却是少爷的心,你说是谁比较划算呢?”

    “即使要和别的女子共有楚南,你也甘之如饴?”

    “天注定了我无法独占少爷,我不能与天争,只能与人争。只要今生今世能和少爷厮守在一起,得到他真心的爱怜,别的什么事我都可以不在乎。”

    蕴菲默然不语,她受到非常大的震撼,不是为了琴娘的爱情告白,楚南本来就可以轻易俘虏所有少女的心,无论是美艳动人的杨梦瑜、可人俏皮的琴娘,她们都和蕴菲一样,不由自主的为楚南心醉、为楚南情伤。

    梦瑜和琴娘不约而同地表现出对爱情的强烈追求,和绝不退让的勇气,那是蕴菲始终欠缺的,她深爱楚南的心,并不比梦瑜、琴娘少,但是她不敢告白、不敢表达,难道她真会因此失去楚南吗?

    “只要今生今世能和少爷厮守在一起,其它的我都不在乎!”琴娘一往情深、无怨无悔的话,不停的在蕴菲心底回响、扩大、再扩大……

    蕴菲心底的那一层礼教藩篱彻底的被动摇了,“如果能和楚南厮守一生”的想法,甜丝丝的渗入她全身每个细胞,球场上楚南柔情的眼波,令她低回难忘,她的心不住的呼唤着:楚南、楚南、楚南……楚南的二十岁生日宴会终于到了,乔家布置得富丽堂皇,寿堂设在偏厅的联桂堂,正中央悬着大红幛缎的一个大寿字,每一笔都是以纯金的丝钿做边架,嵌入各种彩色宝石做成,乍看之下是普通的寿幛,但在灯光的映照下,宝石发出的闪闪光辉,说不出有多么绚丽夺目。

    屋子中间的八仙桌上陈列了一尊尺余高的水晶雕刻麻姑献寿、一匣金、玉、珍珠三镶如意,以及三颗玉雕的大仙桃,另外还有许许多的珍奇饰品;两旁的长几案上,则是堆满了亲友致赠的贺礼。其余各厅堂的摆设也大致相同,争奇斗艳的寿幛、寿联和古玩珍饰,令人看得眼花撩乱。

    身为寿星的楚南,一大早就到各屋去拜见父母亲长,接着又要接受同辈亲友的祝贺,之后是乔府的男女总管带着仆佣、小厮、丫鬟、老嬷嬷前来行礼讨赏,忙得没完没了。

    蕴菲挤在亲友堆中向楚南远远拜了寿之后,就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她拿着包好的纸盒,裹面是那双楚南要求了很久的绣花拖鞋,却没有机会亲手交给他,最后蕴菲只得放弃。

    她转身走向内堂,往楚南的书房而去,这盒礼物是可以偷偷塞在亲友送的礼物堆中,但是那样一来,服侍楚南的琴娘就会先看到,蕴菲不想让楚南以外的人先见到这双鞋,她想悄悄将它放在楚南的小书斋内,等他慢慢发现。

    后花园深处的小书斋内果然很冷清,这裹是楚南的私人空间,也是他一个人想安静读书、休闲时才来的地方,至于日常读书、做功课或与师友们切磋,则另有大书斋。而过去蕴菲和楚南的深宵密会,就是约在小书斋裹。

    蕴菲放好礼物,顺手理了理凌乱的桌面,忽然发现一张略微陈旧的工笔画,书纸的四边已起毛,似乎楚南经常拿出来观看。画中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一树紫莉花下的绣花棚前,慵懒娇倦的支颐休息,画的右上角以弯弯曲曲的篆体写了三个字:“倦绣图”。

    画上还有两首题诗,一首是描述画中人——

    “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另外一首则是赞美画中少女的女工和挑绣工夫的精巧细腻,并夸奖她可以直追天上的织女了——

    “绣线挑来似写生,幅中花鸟自天成,当年织锦非长技,幸把回文感圣明。”

    画中的景物蕴菲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昼中的少女分明就是两年前的自己嘛!当时她为了替母亲分劳,家中的大小桌围、椅搭、市帐和被面等等需要刺绣的女工针线活,都是她一个人负责,所以天气晴朗时,她总坐在窗前的紫莉花树下刺绣,绣累了或构思图案时,她习惯以手支颐沉思。

    楚南是什么时候将她的身影摄入画中的呢?这幅画和这两首诗又代表了什么意义呢?

    “唉!”蕴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恋人的心彷佛笼罩在白茫茫的迷雾中,让她分不清左右东西,看不清未来与现在,任她寻寻觅觅,找不到一条道路。到底要到何年何月何时,她才能够清楚的知道楚南的真实心意呢?

    远远传来悠扬的丝竹乐声,表示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依照乔夫人的安排,蕴菲也该换上华服,和那些世家千金们一同听戏玩乐,不过此刻的她意兴阑珊,一点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于是一个人在小书斋内坐着,拿起一本诗集,却也看不下去。

    “蕴菲!”楚南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蕴菲面前,“我找你好久了,原来你一个人躲在这儿!”

    “师哥,你怎么来了?”蕴菲又是欢喜,又有些忧虑,“宴会和宾客怎么办?寿星不见了,大家一定很着急。”

    楚南笑而不答,反过来问:“你为什么不到前面去呢?是不是应酬我那些表姊妹和她们的朋友很烦?这些天你累坏了吧?”

    “不是的啦。我……我是想送你生日礼物,找不到机会给你,所以就想放在这裹,便一个人过来了。”

    “啊?你有礼物要给我?”楚南双眸一亮,兴奋地伸出双手,“在哪儿?快拿出来。”

    他那急切讨索礼物的样子,让蕴菲忍俊不住的笑了,“师哥,这半个月来陆陆续续收到的礼物,堆得满坑满谷,你还不满足吗?”“我真正想要的礼物只有一样,可是到现在还没收到呢!”“哦?是什么?”“先把你的礼物给我吧!”楚南转移话题,“我等得都快急死了。”

    蕴菲拿出纸盒,略微羞赧的说:“希望你会喜欢。”

    楚南很急的拆开礼物,见到那一双绣工精巧、图案雅致的绣花拖鞋时,好久好久都不说话。

    “怎么样?师哥不喜欢吗?”蕴菲着急的问。

    “喜欢,太喜欢了。”楚南凝视着蕴菲说,“我一辈子都不穿它,要永远的珍藏起来。”

    “师哥!那只是双鞋,本来就是要给你穿的。”

    楚南柔声说:“是你亲手绣的,我舍不得穿。”

    蕴菲微红了脸,低头拈着自己的衣带,隔了一会儿才以细得几乎让楚南听不清楚的声音说:“我还可以再替你做更多的鞋。”

    楚南望着蕴菲娇憨的神情,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握住她柔腻如羊玉脂的纤纤素手,略偏着头凝视她,蕴菲娇羞的别过了脸,但没有挣脱他的手,依然让楚南握着;情致在若有情、似无意之间,迷离缥缈,两个人都有些痴了。

    楚南和蕴菲在小书斋内执手凝睇相望,彷佛像过了一百年之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最后,楚南怅然的先开口,“走吧M我到前面去,总不能丢下宾客不管,今天到底是我的生日。”“师哥先去吧!我对听戏没什么兴趣,想在这裹再坐一会儿。”“你不想祝贺我的生日吗?”“不是的,我——”

    “咦?”楚南忽然以奇怪而不满的眼光打量蕴菲,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还是穿着家居的素衣?我不是让娘转交你一件丝绸礼服吗?是娘没交给你?还是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衣眼?”

    “啊?那套衣衫是师哥送我的?”

    “是啊!我是全国最大丝绸商的未来继承人,怎么能让我最重要的师妹,在我的生日宴会中连一件漂亮的礼服也没有呢?”楚南笑着说,“那套礼服从布料到样式设计,都是我亲自指定的,希望你能为我穿上它,好吗?”

    “厄——”蕴菲有些迟疑。“今天是我的生日,寿星最大,你非答应不可。”“好吧!”但是蕴菲还有个问题,那套礼服必须有人帮助才能穿得得宜,她正在想该求哪位乔府丫鬟来帮忙呢?

    可是楚南却说:“那套衣服很复杂,我来帮你吧!”

    “啊?”

    “我保证绝不会偷看!”楚南举起右手发誓,“只不过我太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这件礼服后的样子,我想当第一个看见你穿上它的人。”

    在楚南的炯炯清眸逼视下,蕴菲无法开口拒绝,也无法承受如此灼热的视线,只好含糊的答允了。

    粉嫩的鹅黄色宽袖绫罗绣襦,葱绿色百蝶裙,蕴菲很快就换好了,接下来是最麻烦的梳妆,她放下长发,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着,楚南在旁边看着她,那闪闪生光的漆黑秀发,比任何缎子更柔软,比丝绸更加光滑闪亮。

    她梳的发髻极费事,楚南则在一边协助,替她拢住头发,递给她所需的钗簪,自告奋勇替她描绘弯弯的黛眉,妆成之后,又为蕴菲举高铜镜,直到她认为完全妥帖为止。

    最后由楚南为蕴菲穿上长长的纱质袍裙,再为她系上那些繁复的织锦彩带。

    “师哥,不用太麻烦,随便系一下就好了。”

    “不成!”楚南十分坚持,“我要把你打扮成今天宴会中最出色、最美丽的人儿,让任何的千金闺秀都不及你抢眼动人。”

    “我又不想和别人争奇斗艳。”蕴菲说。她内心真正想说的是,我一点不在乎宴会上众人的目光焦点是谁,只要你的目光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够了,我只想为你一个人描眉装扮,只想为你一个人而美。

    终于打扮好了,楚南以鉴赏的目光打量蕴菲,他的眸中闪耀着亮晶晶的光彩,赞叹的说:“蕴菲,你真美!”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很美吗?”蕴菲混合着羞怯和喜悦,试探性的问,“其实真要说起美人,杨家的千金梦瑜小姐才真的美呢,我哪能和她相比呢?”

    “梦瑜吗?嗯,她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就连江南也久有传闻,此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楚南偏着头想了一下,笑着说:“她和你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无法放在同一层次相比。”

    楚南已经直呼杨小姐“梦瑜”了吗?蕴菲失望的垂下头,幽幽的说:“师哥,你……喜、喜……”她几番想问总是开不了口。

    “来吧!跟我到前面去,让大家见见你美丽的模样。”楚南说,“在我的生日宴会中,怎么能少了美丽可爱的师妹?”

    蕴菲忍不住问:“师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更多温柔呵护只会令我生出更多的痴心妄想,更加深陷在痛苦的单恋和无尽的思慕中吗?

    楚南完全没有看出蕴菲的心事,坦率的说:“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小师妹呀!”

    只是师妹!她永远只是师妹!蕴菲的内心涌上一股失望,嗔恼的说:“我已经十七了,再也不是孝子了,你不要老把我看成不懂事的小女孩!”

    楚南似乎觉得蕴菲突然生气十分有趣,笑了起来,半开玩笑的拍拍她的头,温和的说:“好,我知道了。我的小师妹已经长成玉立亭亭的少女了。”

    “你根本不懂我的心事,”蕴菲咬着下唇,重重跺着脚,丢下一句埋怨,转身飞快的跑开。

    楚南望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发了一下愣,才大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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