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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父也是偶然陪着先帝饮酒之时听说了此事,领着这差事。”李茂晟坦白道。

    “那她为什么会流落邕州?”

    “福馨公主生母是前朝皇室遗孤安顺公主。”

    “安顺公主?”李珺知道赵国前朝是陈国,大赵开国皇帝占领了京都之后善待了陈国后主一阵子。

    但是到了贤帝生父那一世为帝,根本不愿意再把他们留在京中。暗地里甚至要全部诛杀之,就怕他们心存逆反之心,想要复国。

    “先帝年幼时见过那安顺公主几面,后来大了互生情愫,但是碍于两边身份,他也知道是不可能将她纳为妃子的。

    再加上其父对陈国后主生了杀念,那些遗孤也不可能会放过,先皇只能找机会偷偷放走了那安顺公主,但她自己并不知情。

    你可知先帝最宠爱的张妃就是因为长相酷似安顺公主,当然这连太后也不知道。”

    “皇上竟然对这安顺公主用情这般深厚。”

    “是,本来这事情也就结束了,此女知道陈国后人尽数被诛杀了,一直忍辱偷生在邕州。十几年前恰逢先帝巡查至此,此女便起了刺杀之心,但只是误伤了先帝。

    她没想到先帝还记得她,且没有责怪她,心中不免愧疚,只留在驿站等先帝伤养好了,才自己走了。”

    “这竟是孽缘。”李珺叹道。

    “是啊,先帝寻了她很久也不得,以为不在邕州了,只能郁郁而返。谁知后来又在邕州得了她的音讯。那时邕州局势也不太稳,皇上便托了为父亲去寻找。”

    “父亲找到了那安顺公主?”

    “那里那么容易?”李茂晟摇摇头。

    “先帝只是知道有人拿着他当年送给那安顺的信物出来典当。所以按着那线索,为父才好不容易才查找到,原来那安顺公主已经重病,日子过得凄苦。

    她原本离了先帝也不准备再苟活,谁知怀了身孕,知道为父是先帝派来之人,只托为父把那福馨公主带走。”

    “那福馨公主为何姓阮,不应该姓陈或者赵吗?”李珺又疑惑。

    “那是安顺公主为了避难取了陈字还有后主名讳一字拼成。”

    “原来是这样,所以先帝也不能对外承认这福馨公主,只能说是义女?”

    “是。先帝只怕自己没时间再陪着她长大,心中愧疚。”

    “难怪她会那么快得了公主的殊荣。”李珺终于明白。

    “至少有了这封号,能叫别人不轻了她。”

    “可先帝先前还不愿意叫太后娘娘带着,如今又肯了?怎么不派人跟着直接送到封地,圈着养了?”

    “她毕竟还小,为父带她进宫时,孑然一身的,什么也没有。一时封赏了那么多,皇上怕那些下人贪图做鬼。”

    “所以还是给了太后娘娘。”

    “是,先帝与太后虽然并不甚亲近,但是他说太后娘娘会善待她,他相信太后娘娘。”

    “那这其中的事太后娘娘知道吗?”李珺问。

    “自然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哪里会心甘情愿地接了这福馨去。”

    “可是这样对太后娘娘太不公平了!”李珺不甘道:“自己的公主尚且没有保住,这一生既没有得到先帝的宠爱陪伴,也没有得到先帝的心,却要替他守着这江山和孤女……”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至少她得到了后位名分……”

    “可是若这三样摆在珺儿面前,最不值的便是那名分。”李珺依然难以平复。

    李茂晟苦笑:“是,为父同珺儿想得是一样的,但是若连这个也没了,太后娘娘还有什么?”

    李珺哑然。

    “那珺儿明日去宫中可好?”她突然提议。

    “不是才回来?”

    “把这件事同太后说一说。”

    “珺儿疯了?这事若真的叫太后知道了,咱们的脑袋也要搬家了。”李茂晟自然不允。

    “不,珺儿觉得太后应该知道,也相信她不会要杀我们。”

    看着李珺认真的模样,李茂晟还是有些犹豫。

    “你,也罢,你莫要胡来,为父自写一封请罪书吧!若真的怪罪下来,也都是为父的错,总归与你是不相干的。”

    “不,珺儿与父亲站在一起。这样做是为求心安。”李珺拉着他

    李茂晟又连喝了两杯,重重地落下杯子:“好。”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李珺想的那么顺利。

    太后娘娘看到李茂晟写的请罪书后,没有给李珺太多解释的机会,只把她留在了慈寿殿里,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

    李珺每天能见到的,便只有来给她送饭食的宫女汀兰。

    “汀兰姐姐,福馨公主还在慈寿殿里吗?”

    “公主自然是在的,郡主何出此言?”汀兰不紧不慢地回道。太后身边原先的宫女大多放了出去,只汀兰还算是老人了,做事稳妥也最让太后放心。

    太后既然把她关在这里,自然是生了气,那她会把阮桐怎么办呢?昭告天下这阮桐的身份?那也就是打先帝的脸了。如果是这样,整个皇室连带着自己也会没脸。

    又或者私下里将已经封了公主阮桐处置了?阮桐本就在她宫里,且她的族人、娘亲还有最关心她的先帝也都不在了,除了她和父亲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关心她的存在。

    但是,这样对她们父女又是最不利的。

    李珺琢磨里几日,有些担心。

    “那可否求汀兰姐姐替我传话,臣女向求见太后娘娘。”李珺恳求。

    那汀兰却道:“郡主并不用担心,娘娘今日请了令尊前来,说不得待会也会召见您。”

    什么?父亲也被请了来了?难不成真的应了自己所想,要当面问罪了?

    慈寿殿内庭

    李茂晟跪在地上半晌也不见太后喊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跪着。

    李珺自上一次她坚持入了宫来送信,便没有回去。慈寿殿只派宫人来,传话说是太后留着陪她几日。留几日是三两日?还是三两月?太后娘娘定是恼了。

    早知道自己少喝两杯,清醒一些,也能拦着她。

    托人送了拜见帖子,但是太后却并没有回音,今日总算召见,若她真的要治罪,只希望能念及已经定亲的任渲,饶过了珺儿才好。

    “太后娘娘是臣错了!”李茂晟继续喊道。

    “李爱卿何错之有?”太后终于应了。

    李茂晟喜得抬头再拜道:“臣错在不应该为先皇去办这差事,错在没有尽早向娘娘汇报……错都在下官,只望娘娘能饶了小女。”

    “不该为先皇去办这差事?”太后冷笑道:“李爱卿诓本宫呢?还是欺负已逝的先皇听不到?”

    “不……”李茂晟吞吞吐吐也不知道改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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