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隋唐鼎革
    额头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烫的脱掉了一层皮。

    疼得李华若直咧嘴,她惊诧地向车厢壁摸去,手刚刚触到厢壁,立刻烫地缩了回来。

    李华若奇怪地望着车厢壁,沉吟半晌,蹑手蹑脚地走到车门边,轻轻推开门,向外望去,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寂静的后园中,站满了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的家丁,二十多名工匠手持铸瓢,将瓢内银白色的液体倒进马车两层车厢壁间的空隙里。

    李华若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车门,飞身跳下马车,隐身在车侧,向后堂方向望去。

    只见后堂门户大开,工匠们手持铸瓢往来于后堂和五辆马车之间。

    李华若不解地摇了摇头,刚想起身,猛地,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李华若不由失声惊叫,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后堂中一片漆黑,闪电频频亮起。

    门“吱呀”一声轻响,一条黑影掩了进来,回手关闭房门。

    正是王氏,她脱掉身上的黑斗篷,抖落雨水,扔在一旁。

    “这几日你好像很忙啊。”

    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王氏猛吃一惊,连退两步,靠在门上道:“谁?”

    霹雳一声,闪电亮在窗前,一个人背窗面门而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王氏颤声道:“你,你是谁?”

    闪电再起,一张脸映入了王氏的眼帘。王氏一声惨叫,瞳孔登时放大,窗外响起一声炸雷。

    “啪!”韦韬世的名帖落在地上。

    那人俯身将名帖捡起,打了开来。

    只见一道闪电亮起,照着那人眼中泛起一丝寒光。

    雷声滚滚,大雨如注。

    武元庆来到正堂门前,伸手推开大门,叫道:“恩师!”

    正在堂中踱步的韦韬世迎上前来道:“元庆,怎么样,查到了吗?”

    武元庆摇摇头道:“学生在吏部考功和司封二司查遍了名册,就连检校、勋官都查到了,并没有一个叫李六设的。”

    韦韬世道:“没有?”

    武元庆道:“是的。”

    韦韬世深吸一口气道:“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程知节拜行军大总管,进讨边陲,揭开了平定突厥各部的序幕。

    三年后,圣上擢苏定方为伊犁道行军大总管,率军穷讨,诏阿史那咄六设为流沙道安抚大使。

    连孤都知道这段往事,吏部怎么可能没有记载?”

    武元庆道:“是呀,弟子也觉着奇怪。”

    这时门外响起了韦缙云的声音:“父王!”

    韦韬世一愣,转头向门口望去。

    大门打开,韦缙云引着尉迟恭冒雨走了进来,尉迟恭拱手笑道:“贤弟,愚兄又来了!”

    韦韬世赶忙迎上前道:“敬德哥哥!”

    尉迟恭道:“你所的李六设,其实就是仁义可汗……”

    韦韬世一惊道:“哦?是他。”

    韦缙云道:“我奉命到兵部查找李六设,可查遍所有封略籍册,都没有这个名字。这时,我想起了敬德叔叔……”

    韦韬世笑道:“果然,你找对了人。”

    尉迟恭笑道:“咄六设老殿下当年安抚有功,乃是高祖皇帝亲封的仁义可汗。地位崇高之极,在当时便称为半朝銮驾,就连圣上都叫一声王叔。

    然,他与我、咬金、定方却是老朋友,关系非常密切,与我等也是忘年之交。他的籍册归宗正府管理,在兵部是不可能找到的。”

    武元庆长出一口气道:“难怪,我在吏部考功、司封二司也是空手而归,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

    韦韬世点点头道:“当年,仁义可汗是高祖皇帝赐封的东突厥大可汗,爵同太子。

    然而,因他归汉已久,在突厥没有势力,无法立足,多年前受各部围攻,回到了京师长安。

    我久闻仁义可汗大名,只是不知他就是阿史那咄六设。”

    尉迟恭点零头。

    韦韬世道:“咄六设殿下住在哪里?”

    尉迟恭道:“他就住在崇政坊内,已年近八旬。”

    韦韬世点点头道:“我们立刻前去拜会!”

    仁义可汗府位于崇政坊内,朱漆大门,六层台阶,地位崇高之极。

    唐高祖李渊亲题的金字牌匾高悬门庭。

    雨渐渐停了。

    官轿落在府门前,韦韬世下轿向府内走去,韦缙云、武元庆、尉迟恭随后跟随。

    李六设在内侍的搀扶下迎出银安殿。

    韦韬世几人抢前三步,躬身行礼道:“韦略、韦缙云、尉迟恭、武元庆参见可汗!”

    李六设一把扶住韦韬世笑道:“哎呀,平驱王大礼,六设愧不敢受!”

    韦韬世道:“大王威名,如雷贯耳,后生王,安得不礼!”

    李六设挥手让道:“久闻韬世贤名,今日得见,诚不虚也!快,快请殿内落座。”

    韦韬世道:“多谢大王!”

    李六设笑道:“敬德呀,替孤招呼河东王与武大人。”

    尉迟恭笑道:“老殿下就放心吧。”

    李六设笑着拉起韦韬世的手,向殿内走去。

    韦韬世道:“大王,今日造访,乃为阿史那同姜而来。”

    李六设一愣:“阿史那同姜?”

    韦韬世道:“就是多年前,大王任流沙道安抚大使时,归降的阿史那同姜。”

    李六设猛醒道:“啊,阿史那同姜、阿史那同姜,看孤这脑子,啊……”

    话之间,五人已走进殿内,分宾主落座。

    李六设道:“韬世,缘何问起阿史那同姜呀?”

    韦韬世道:“不瞒大王,近来,阿史那同姜牵涉了数起大案,而今,此人失去踪迹。而知道其生平之人少之又少,只得叨扰大王。”

    李六设点零头:“是啊。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阿史那同姜是突利的私生子……”

    韦韬世猛吃一惊……

    下座的韦缙云、武元庆、尉迟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脱口喊道:“阿史那同姜是突利的儿子?”

    李六设点零头:“是呀。突利有两个儿子,长子叫阿史那同姜,次子便是阿史那欲谷。”

    韦韬世倒吸一口凉气道:“阿史那同姜是阿史那欲谷的亲哥哥?”

    李六设道:“是的,但他与其父突利、其弟阿史那欲谷的性格却大不相同。”

    韦韬世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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