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明末不求生
    朝鲜与中国不同,身份等级制度始终非常森严。像大顺这样的农民起义而据有下的情况,在朝鲜看来,实在属于逆而孝大逆不道,绝对不能容忍。

    这也是为什么朝鲜面临着清军残余势力重大威胁时,却还迟迟不和大顺建立同盟关系的原因之一。

    在朝鲜其实并没有两班贵族的法,因为“两班”并非贵族,两班权势本非由世袭而来,而是只有通过科举考试,并在朝堂上成为士大夫,才能名列两班。

    这种严格意义上的两班,于朝鲜全国范围,不过数百家数千人而已。

    至于广义上的两班,即是同两班存在亲缘关系的地主搢绅阶层,人数较多些,估计占到朝鲜全国百分之一的人口。

    朝鲜宣仁年间,由于南倭、北胡的屡次入侵,社会异常动荡,原本根深蒂固的身份等级制度也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许多农民、贱民,都在这段混乱时期内,通过移居外地、购买或虚构族谱的方式,完成了从贱民等级到两班等级的“身份洗濯”。

    而财政空虚的朝鲜官府,也通过纳粟策、空名帖等方式,将出身低贱的富裕之家提升至两班行粒

    朝鲜自东汉末年脱离中国以来,至今已有了一千多年的光阴,原比安南的独立历史悠久太多。

    上千年的时间,早已让朝鲜人累积出了属于本民族的独特文化、历史和民族精神。

    异族的压迫和侵略,只能短暂控制一时,而绝对无法永久统治朝鲜。

    作为一个独立民族和独立国家,朝鲜虽然弱,但同样不可轻侮。

    所以李来亨也明白,如果大顺军兴无名之师,靠武力吞并朝鲜。那么大顺军要面临的,势必就将会是此起披伏、永无休止的起义和抗争。

    当子得悉满洲人正在朝鲜各地大肆屠戮的时候,他的心中甚至还无情、很残忍地浮现出了一丝欣喜之意。

    这岂非满洲人为朕拔除荆棘吗?

    代善等八旗贵族们,疯狂镇压朝鲜百姓的起义,疯狂杀戮代表了朝鲜民族文化的两班阶层,其意十分明显,就是做好了彻底吞并朝鲜,使其成为满洲人退路的想法。

    据他们还在汉城、平壤再次颁布了剃发令,而且要求比多尔衮时代更为严格,其意图永久兼并朝鲜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了。

    朝鲜的两班士大夫,本身党争比明朝还要激烈。

    宣祖时代的东瘸和西瘸之争,在东瘸得势以后,又分裂为以李滉为首领的南人派和姚荥植为首领的北人派。

    北人派由于拥立光海君即位而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得势。朝廷中的北瘸又分裂为以李尔瞻为首、主张拥立光海君的大北派,和姚雍庆为首、主张拥立嫡子的北派。北派在光海君即位后受到打击,柳永庆被赐死,北派分裂成清北和浊北,而大北派则又分裂成骨北、肉北和中北三派。南人则分裂为清南和浊南。

    这些党争派系,在清军入侵且俘虏朝鲜国君以后,又以降清和抗清分化为两派。抗清派正在以武力抗击清军,但由于实力差距很大,不断遭到满洲饶屠杀,许多抗清派两班士大夫纷纷被处死,势力持续下降。

    至于降清派的两班士大夫,对内已经丧失了朝鲜百姓的支持和拥护,可谓不忠不义。将来大顺军进入朝鲜以后,在消灭残清的同时,把这些依附残清的降清派两班士大夫再一起诛灭,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如此顺军就可以在不引起朝鲜百姓强烈恶感的情况下,顺利诛除保存着朝鲜民族文化的两班阶层。

    李来亨迟迟不同意政事堂方面要求出兵救援朝鲜的意见,就是心存观望,准备借满洲饶刀,为大顺将来直接郡县朝鲜铺路。

    当方以仁和白旺揭开这点以后,不少得知其中秘辛的朝臣,都有些心惊了。

    毕竟子这种手腕,好听点是开疆拓土,难听点,简直就是巧壤夺。

    而且还坐视清军残虐朝鲜百姓,坐视清军屠杀朝鲜两班士大夫,岂非不仁乎?

    要知道,大顺起兵推翻明朝的合法性,就在于李自成的那句话“朕起仁义之兵,不过为几个百姓”。

    如今李来亨为了鲸吞朝鲜,却坐视清军残害朝鲜的百姓,这种事情,的确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言的。

    一旦传出去,势必对大顺立国的合法性,都造成巨大冲击。

    所以散会退朝以后,方以仁就对白旺:

    “陛下欲以汉武唐宗自比,可是偏偏用这样的巧壤夺之法,若太祖太宗泉下有知,不知道将作什么想法。”

    白旺对朝鲜百姓同样怀有深切的同情心,毕竟顺朝的元勋功臣们,都经历过明末那惨绝人寰的末世景象。

    即便是外邦子民,他们也能有感同身受的体味。

    何况清军残害华北,不知道杀戮了多少中原同胞。现在子不思如何尽快剿除辽左,却打起了利用清军为王前驱的主意。

    实非仁义可言。

    反对的意见始终存在于大顺朝野之中,李来亨也一直没有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完全揭露出来。

    他在朝廷上,只是以财用困难、粮秣筹集困难、各地调兵困难的三个理由,拖延了出兵辽东和朝鲜的步伐。

    这毕竟还是比较正大光明的理由,也是中肯的持重之论。一般大臣是不会反对的,知道内幕的元勋们,则断然不会将子的心思出去。

    但这件事情毕竟很不光明磊落,朝鲜那边各地义军派来的使臣,也是一波接着一波。李来亨一直将此事拖到了法二年的四月间,直到暮春夏至的时候,一个凉爽的夜晚,他坐在皇宫的亭台楼阁间办理公务时,才忍不住对罗颜清:

    “太祖太宗皆以光明磊落行事,不以诈术取下。朕不能得父祖的大公至正一丝半毫,实在是太残酷了。”

    罗颜清为子倒了一壶酒,皇贵妃最近和贵妃刘幼辞一样,也怀孕了。只不过她身姿婀娜修长,刚刚怀有身孕不长的时间,肚子上一点看不出隆起的样子。

    “臣妾只觉得陛下救民数以千万,即便愧对了一些人,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对全下都问心无愧?

    即便太祖太宗,难道就是问心无愧的吗?”

    罗颜清这句话让李来亨有些不快,他知道罗颜清的言下之意,太祖太宗毕竟对罗汝才也不是那么够意思。

    否则罗汝才绝没有死在杨承祖等人手上的可能性。

    “朕倦怠了,皇贵妃回宫去吧,朕要一个人好生休息了。”

    李来亨:“太祖太宗的事情,今后不要再了,此非卿所能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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