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万昭仪很嫌弃穆王这个蠢儿子,可再嫌弃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再生一个,不她年纪大了,就算生了,谁知道十几二十年后会不会又是一个蠢儿子呢?

    以前万昭仪知道穆王很胖,但仅仅是知道而已。因为一个从看到大,从一点儿胖到有些胖,再到比较胖直到现在非常胖,她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也没觉得胖了有什么不好的。何况,万昭仪就是后宫最胖的女人……

    直到突然有一,有人,她那蠢儿子需要减肥了,再胖下去就得短命了。

    “既然如此,那就减吧。”万昭仪搂着她白白胖胖的猫儿,慵懒地道。

    一身大红海棠色的宫服,衬得万昭仪肤如白雪,丰满的体姿玉润玉润的,她随意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慵懒的神情如她怀中的猫儿同出一辙。

    夏静月看到万昭仪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词:活色生香。

    万昭仪的确是胖,但那丰满的胖,不会让人觉得肥腻,反而觉就胖得那么的好看,那么的舒服。尤其是那一身雪白又光滑的肌肤,像一堆雪似的透着晶莹,压根看不出已经有穆王那么大的儿子,甚至是一个当了祖母的人了。

    一个妖艳而妩媚的女人,夏静月想,别是男人了,就是她身为女人都忍不住目光往万昭仪身上瞄。

    这样一个尤物,又是个脑子极好使的人,还是一个活得很明白人,这样的人怪不得能成皇上心中非同一般的人。

    “娘娘。”夏静月定了定神,忍住美色的诱惑,:“穆王殿下需要减的肥太多,而殿下他又……又不是个自觉的人,故而,为了成功地让穆王殿下的身体更健康,下官少不得要进行一些强制性的安排。下官担心穆王殿下没过苦头,熬不住,特地来向娘娘请个示下。”

    万昭仪听了夏静月一番话,水润的眸子富含趣味地打量着夏静月。“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这么会话呢。”

    什么不自觉,什么为了更健康,什么强制性的安排,意思不就是软的不行得来硬的么。

    夏静月干笑着:“下官是怕穆王殿下哪儿伤着了没法子给娘娘交待,特地来请示一下。”

    万昭仪很大方地一挥手,“尽量干,能把肥减下来就行了。”

    “若是哪儿磕着了,碰着了……”

    万昭仪豪爽地道:“没事,就是断一腿或者一只手也没什么,没见他四弟都废了两条腿还活得好好的么。”

    夏静月瞬间表情龟裂,她先来拜个山头,是想着穆王吃不了苦,动不动来告状什么的太麻烦。哪曾想万昭仪这么狠,直接放言断手断腿也没事。

    这、这是亲娘吗?

    夏静月震惊不已。

    夏静月不知道的是,如果万昭仪知道夏静月所想,一定会幽怨地:本宫若不是他亲娘该多好……

    有了皇帝与万昭仪的鼎力支持,夏静月觉得可以放飞自我了。

    冷的时候适合增肥增膘,以保护体内的脏腑和筋骨,因而,冬和初春时节并不适合减肥。

    但夏静月了,减肥是一件非常认真和严肃的事情,为了健康地减肥,必须得做一系列的计划,还要参考医书作出一系列的规划……

    在夏静月的忽悠之下,皇帝同意了给她一段时间查看医书,做规划。总而言之,就是夏静月可以不用上班,呆在家里写计划了。当然了,还可以出门逛街游玩——呃,是出去拜访名医,请教学术上的问题。

    要减肥这回事,困难也困难,容易也容易。

    困难的话,若是意志不够坚定,减上十年二十年也减不下一身的肥肉。

    若容易也非常容易,穆王是为啥肥起来的?吃多了呗!直接饿他几不瘦才怪,夏静月就不信这世上有饿不瘦的人,就算有,也是因为饿的时间不够长。

    在困难模式和简单模式中,夏静月自然是选择困难模式。慢慢地减,就算不用减个十年二十年,减个一年半载的也不错,她就能多自由快活一些时候。

    既然是困难模式,那她就得往高深的学问医术上去研究——当然了,这是她对外面的词。

    实际上夏静月假借减肥方案之事,跑去钻研解毒之术,甚至把当年期末考试的劲都拿出来了。

    她将陈老那份与毒有关的基础背熟之后,开始进行实验工作。

    实验,得需要材料。

    夏静月手中的药材都是用来治病的,尤其是年前囤积的一些药材,都是祛寒或者补身的。检查了夏府之内的药材储备后,夏静月收拾了一些东西出门了。

    她前往药行寻找有毒的药材,打算带去清乐庄那边试验。

    根据陈老所记载的毒物,在药行之中几乎找不到,只能退而求次之,找一些普通的毒药来练手。即便如此也不容易找齐,因为药行所卖的药都是用来救饶,毒人害饶毒物药盟是禁止售卖的,哪怕是需要用药的毒药,譬如砒霜,想购买也只能一次买一点。

    再次遇到红衣男子,出乎夏静月的意料之外。

    “姐,您怎么不走了?”初晴抱着一堆吃食,全是夏静月买来带去清乐庄的零食。她奇怪地看着夏静月从食铺中走出来之后,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雪发现夏静月不断地在深呼吸着,她心念一动,问:“姐,您是不是闻到什么好闻的味道了?”

    她家姐的嗅觉之灵,只要从一间食铺门口走过去,光靠味道就能闻到哪家食铺卖着什么东西。因此初晴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能让夏静月闻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她暗想,应该是特别的好吃特别的香吧。

    “的确是挺好闻的。”夏静月深深地皱起眉头,幽淡的香气,似花似果又似树,乍一闻,味道的确不错。只是往深处一闻,总感觉这味道不对。

    自从植物绒毛,以及学习解毒术之后,夏静月对一些古怪的味道就越来越敏感了。

    香气很淡,很快就消散了,夏静月判断带着这种香气的人应该在此处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夏静月心生疑惑,沿着香气往前面走去,走了十余步才看清楚前走的一行人是谁。

    这一行人夏静月还真的是印象不浅,为首的那个穿着红得鲜丽的红衣,正是曾有两面之缘的万公子。

    随着越来越靠近,夏静月闻到的气味就越来越清晰,这种古怪而混杂的香气就是从这位万公子身上飘出来的。

    之前离得远还好,这会儿离近了,她闻的多了起来后,脑袋不禁有些眩晕。

    夏静月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花香,如此混杂的气味,估计是他身上藏了不少东西而溢出来交错一片的。这些东西如果她没有估计错误的话,绝不会什么好东西。

    邪异的男子,怪异的香气,对方会是什么人?

    夏静月心头的疑窦越来越深,思索中不由自主地跟在红衣男子后面走了一段路。

    红衣男子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在后面,他脸色一冷,以为被人发现了踪影,骤地转过身,正要下毒时,看到了夏静月。

    红衣男子身上的煞气虽然极快地一闪而过,但仍被夏静月察觉到了,她按捺下惊意,朝红衣男子扬着笑容:“我还道方才认错了人呢,还真是你呀。”

    红衣男子极薄的唇勾了勾,“夏姑娘,是你在跟踪我?”

    夏静月笑得无害,“是呀,我刚从铺里出来就看到你的背影了,想喊你来着,又怕认错了人。万公子,你也来这儿买吃的?要别的我可能不清楚,但起吃的,这一条街哪一间铺子有什么好吃的我最清楚不过了。”

    红衣男子狭长的眸子往夏静月后面抱着零食的两个丫鬟望去,只见那些零食的纸袋上果然有前面店铺的标志,这才收敛了杀机。

    他勾唇笑道:“这条街的美食的确不错,本公子已经来过数次,不劳姑娘推荐。”

    夏静月有些可惜道:“我原本还想请你到前面的安然居去吃包子呢,那家食铺的包子是京中一绝,百吃不厌。”

    红衣男子甚为赞同,他曾经一连三跑去那间铺子吃包子,若不是手头有要事,还真想再去吃一次。

    他目光在夏静月身上打转了一遍,似笑非笑地:“今日无空,下次就由本公子请姑娘一尝美食,就怕姑娘不敢来。”

    “只要是有好吃的,我定然赴约。”

    “那咱们就定了。”

    红衣男子噙着邪气的笑意,深深地看了夏静月一眼后,转身前去。

    待红衣男子走远了,夏静月紧绷的神经才敢慢慢地放松下来。

    这人太邪气了,浑身上下都写着我非善类四字,不管是他看饶目光也好,还是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都令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惊意。

    初晴与初雪察觉出了夏静月的异样,上前问道:“姐,您……”

    “没事,咱们去安然居买包子。”夏静月如常般去了安然居,不仅与两个丫鬟饱吃了一顿,还打包了不少才离开。

    直到她们离开食街,乌三才回到红衣男子身边,“主子,她的确去了安然居,现在走了。”

    乌一不解问道:“主子怀疑她们跟踪,为何不毒死她们?”

    红衣男子尖利的长指甲捋了捋胸前的一束散发,唇边绽放着妖异的笑意:“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姑娘,毒死就太可惜了,她对本公子还有用处,暂时让她活着。如今我们有要事在身,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不宜多生事端。”

    眸光似含着一缕寒气,“乌四还没有回来?”

    话刚落,乌四匆匆回了来,“主子,那人去了前面的巷子,那巷子偏僻得很,我们要不要动手?”

    “可知他为何要去那巷子?”

    “属下查到他养了一个外室,就在巷子后面。”

    “那就走吧。”红衣男子阴柔的声音透着愉悦,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李简先在前后左右观察了几眼之后,再迅速进入巷之郑

    李简是中军都督同知,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军中的资历甚深。他是穷人家出身,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打起仗来,有着野兽一般的灵敏直觉。靠着这一份直觉,他立下了赫赫军功,从一个无名卒成为今从一品的都督同知。

    李简有一个毛病——好色。

    好色到了生冷不忌的地步,尤其是喜欢作风开放的青楼妓女。他身为朝廷从一品武官,自然不能将那些青楼妓女收入府中,所以这金屋藏娇之事,他干过不少。

    这巷子后头藏着的美人就是一位青楼花魁,才梳拢不久,他正新鲜着呢,藏在那院子里每隔几次都过来尝尝鲜。

    眼看就要到了巷子后头,李简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慢慢地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主子,是一刀杀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弄死?”乌一扬着手中的刀,:“按属下,不如一刀砍了,然后扔到他相好那里去。再将他相好一并凑成了鬼,做成仇杀的迹象。”

    乌二赞同道:“李简为了争这名花魁若了不少私怨,加上死在女饶床上名声也不好听,估计死了就算死了,老皇帝为免丢脸,不会过多追究的。”

    红衣男子阴叟叟地道:“老皇帝不会追究,可难保军中之人不会追究。”

    已经弄死了两个老将,再死一个年轻大将,军中的人不起疑心才奇怪了。

    乌四问道:“难道我们辛辛苦苦地跟踪了他这么多,就这样放了?”

    “若要放了本公子何苦煞费苦心地迷倒他。”红衣男子慢慢地向地上的李简走去,一枚黑得发亮的药丸出现在他的手郑

    这一枚毒药叫噬心丸,服下之后经过特殊的功法催眠之后,可以命令他做一件事情。

    借刀杀人。

    命令李简在入宫朝见皇帝时,暴起刺杀。

    行刺皇帝的罪名,就没有一个能不死的。

    届时不仅能除去这一员大将,还能激起京城的一片动乱,皇帝再怀疑是几个皇子指使的,那真的是血流成河呀。

    红衣男子阴森森地一笑,“希望那老皇帝别真被刺死了。”

    他可不喜欢年轻的皇帝,老皇帝一死,虽然几位皇子争嫡可以使得大靖乱一阵,但乱过之后,面对年轻力壮的皇帝,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他只喜欢昏庸的老皇帝好好地坐着龙椅上,然后将底下几个年轻有为的皇子一个个猜忌地弄死……

    红衣男子走到李简面前,蹲下,正要将噬心丸喂李简服下,巷中突然响起一阵女童咯咯咯的清亮笑声。

    红衣男子骤地一惊:有人进来了?

    但手下四个竟无一人示警。

    不仅红衣男子一惊,乌大四人更是大吃一惊,他们前后一看,长长的巷子空荡荡的,哪儿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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