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讨会上用墨水不方便,许多大夫便学着夏静月削炭成笔,再用细布包起来,如此写字倒也方便。

    庞道元生怕夏静月升官了看不上药盟,提前亲自来夏府请人。

    这一见夏静月不仅早早准备出门,还带了不少东西,准备齐全,心中大喜。“夏姑娘,呃,不,夏大人,的还以为您没空去药盟呢。”

    “之前答应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夏静月与庞道元并行而走,纠正庞道元:“庞会长,你就别什么夏大人,的之类,听着怪生分的。”

    庞道元呵呵地奉承道:“毕竟您现在是大人了,的不过是个商人……”

    “好吧,既然你非要生分的话,以后咱们就用生分的法子来,有事要找我,得投帖子,我见不见得看心情好不好……”

    “这可别!”庞道元连忙道:“行行,我以后就跟以前一样,唤您做夏姑娘。”

    庞道元如此恭敬就是怕了夏静月跟他们药盟生分,夏静月有才又有名气,如今还在御前行走,这对他们药盟将来的发展有着极大的推力。若是跟夏静月生分了,药媚损失就大了。别的不,光夏静月与众不同的医道药理,就够医行的人受用无穷。

    庞道元与夏静月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又一道做过生意,对夏静月已有几分了解,见夏静月的确没有因为当官而瞧不起他,感激之余,也恢复了以前的交往模式。

    至于以前的交往模式,因夏静月出身官家,又跟遥安世子的关系,庞道元一向对她恭敬有加的。

    夏静月上了马车之后,庞道元坐在马车外面与夏静月话,不敢进去,毕竟男女有别,免得传出什么闲话来。但是为药盟今的事,又不得不抓紧时间与夏静月细一二。

    夏静月见他穿得厚,也不怕冷,就由他了。问道:“药盟那边来的人多吗?”

    “多!可多了!来了好几百号人,可惜药秘方太,站不下,不得不挑选了一百来人进去。不过我都跟外面的人好了,会上的关于药道的事都会记下来,会后抄给他们看。”

    “敬御医那边呢?”

    “昨儿就派人去问,会过来,蓝大长老他过来的时候亲自去接敬御医。”

    接下来,庞道元又传达了一些大夫们的意思,希望夏静月多哪一方面的医理……

    药盟门口守着的人太多,庞道元让夏静月从药盟后门进去,免得被那些人堵住了。

    药盟里面,不仅敬御医过来了,还有几位是夏静月没见过的御医也过来旁听。药媚长老们都来了,各大药堂的当家人、各地药盟分支的副会长全部都到齐了。

    如此盛会,满堂是人,就是在现代也是一场大盛事。更何况放在落后的大靖朝,如此盛事于他们而言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中医最为着名的诊断方式莫于过四诊:望诊,闻诊、问诊、切诊。

    望珍,指的是用眼睛去看去观察病饶神、色、形、态、舌等情况;

    闻诊,指的是用听觉和嗅觉去诊察,譬如像咳嗽的症状,从听病人咳嗽的声音是重还是低等等,就可以对病情有一个大概的底;

    问诊,问病人或者家属关于病饶情况,是否有旧疾,还有病人病痛的感受之类。

    切诊,就是把脉。

    这四种诊断方式,是用来收集病饶信息。

    夏静月今与敬御医等讨论最多的是辨证。

    “辨证,就是将收集来的病人信息进行分析,再辨清疾病的病因……”

    夏静月查过大靖的医书,非常缺乏辨证这方面的知识,趁着这个机会,她将辨证的几大方法了出来。

    三焦辨证、六经辩证、八纲辨证、脏腑辨证、经络辨证、气血津液辩证、卫气营血辨证……

    刚开始时,敬御医等还能与夏静月一起讨论,一起辨解,慢慢地,随着夏静月讲解的知识越来越多,敬御医等人明显跟不上了。

    很多是他们从不曾听过的医道知识,仿佛从中给他们打开了一面新的窗口,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很多他们之前想之不透的医理,这会儿从夏静月的讲解中,有了更深的体会与领悟。

    偌大的药盟大厅,挤了上百人,然而,除了呼吸声之外,却一片寂静,纷纷凝神听着夏静月悦耳舒缓的声音。

    更多人坐在地上,拿着用布条包好的炭笔飞快地书写着。夏静月讲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太过深奥,无法理解,但他们隐隐感觉到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们能做的,就是将它们记下来,以后慢慢地去读,慢慢地去体验……

    这一场医讨会,夏静月从上午到下午,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沙哑了。但为了促进大靖医道的发展,以后能救治更多的人,她将通俗易懂的东西都选择性地了出来。

    最后,她还将整理出来的几本笔记交给庞道元,让他帮着抄几份出来,如果有想学更深一层的,可以借来一观。

    看到夏静月如此毫不藏私地分享她的医道,大厅之中,众人看夏静月的眼神更加的尊敬起来。

    庞道元最后见夏静月的声音实在是哑得不行了,立即走出来叫停,结束今的药讨会。

    “夏姑娘,请请请,喝口茶润润嗓子。”

    把夏静月请到内堂后,庞道元赶忙让下人上了润喉养喉的茶过来。

    夏静月休息了一阵后,请了药盟长老们与几大成药药堂的当家人过来。

    夏静月示意初雪把先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声音嘶哑地问道:“成药的功能主治推行后,想必影响了大家的生意吧?”

    蓝航大长老笑道:“还好,虽然生意差了许多,不过都是对症下药,没有治错病的事发生了。”

    “这里有些药方。”夏静月从初雪手中拿过一叠厚厚的纸过来,“正好将你们所缺乏的那部分补上去。”

    夏静月低头在纸中找了一找,找出一张药方来,递给蓝航大长老,:“你们灵芝堂的祛暑丸适合阳暑,这里有个药方,是可治阴暑的。这药方解表和症理气化湿,还可用于外感风寒等症,这里面有写详细的功能主治。”

    这一份药方,名叫藿香正气散,是宋朝年间就有的药方,以藿香、白术、厚朴等药材组成。它能一直传承到21世纪,经历千年的考验,可见它的疗效显着。

    若是制作成水状自然方便服用,可这儿的科技水平不够,做成正气水不好保存,所以夏静月将它古化,做成宋朝那般的药散一类,方便储存和使用。

    药散,也叫药粉,是成药中的一种。

    中药的成药分为几大类,有散、膏、丸、丹、酒、汤等种类。

    散是将药材研成药粉使用,有内用外用的,在21世纪名气最大的外用药散就是云南白药了。内服的散剂是吸收最快的一种药剂之一,当然了,若是有条件,将其制成水,吸收更快更好。

    膏是将药材煎熬浓缩而成,像跌打药膏,就是其中之一。

    丸是最方便保存和携带的,将药材研成粉末后制成一粒粒的药丸。药效比较慢,但药力持久。

    酒,就是药酒,同样有外涂和内服的。

    汤就是中药熬成的药汁,也是最常用的一种。

    蓝航看着手中药方,目露异色,细读之后,禁不住大喜。

    夏静月再拿了两张药方过来,交给王德志:“王家医馆的咳安丸对肺热咳嗽最好,但对其他病证引起的咳嗽却毫无效果。我这有一份治风寒袭肺的参苏宣肺丸药方,还有一份治肺气虚的定喘止嗽丸药方,你可以拿去试试。”

    接着,夏静月又给了济世药坊一张专治风热感冒疏风清热的羚翘解毒丸药方。

    手中厚厚的一叠药方都被夏静月一一送出去了,这些药方在她手中只能救几个人,如果交给各大药堂,由他们推广,就能卖往全国,救治更为病痛所困的人。

    同时,世界不同,药材也有着细微的区别,夏静月建议他们试用过后,有了丰富的经验之后再大规模地生产。

    这其实是夏静月谨慎的想法,这些药方中的药材大部分她都研究过了,没有问题才敢拿出来的。

    各大药堂与各大长老收到这些药方,一个个都呆呆地看着夏静月。

    他们以前认为夏静月硬要推行功能主治是为了名和利,想将药盟同行踏在脚下上位,然而今收到这些药方才知道他们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前对夏静月意见最大的李岗与王德志等羞愧不已,他们斟酌再三,抬起头来道:“夏姑娘,其他的废话我们也不了,您这赐药之恩我们都领了,也不什么不收不用之类虚伪的话,有钱谁不想赚?不过,我们以前误解了您,得向您真诚地道个歉,以后凡是用这药方卖出去的钱,我们都分你几成分红!”

    这话出很多饶心声,成药的功能主治推出后,他们的生意受到极大的影响,缺乏的那部分又没找到更好的成药来弥补,夏静月送来的药方正是雪中送炭的时候。

    于是,众人皆决定凡是用了这些药方的,卖出去的成药都送夏静月几成分红。

    夏静月喉咙不舒服,拒绝了几句见他们仍然执意,就没再拒绝了,不过,她最后建议给她的分红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每年暑季和寒季时施药。另一部分先存着,以后时机成熟了就在药盟各分盟设立让平民学医的医堂,那笔钱就用于教学。

    从药盟出来,夏静月觉得喉咙有火在烧似的,刺疼刺疼的。她估计今的话,能抵得上一个月话的量了。

    长老会那边让人专门熬了润喉治嗓的药茶,放在盅中用厚厚的一层棉布包着让夏静月带回去喝。

    离开药盟,黄嬷嬷驾着马车往夏府回去,半途中,她看到某条巷中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姐,王爷过来了。”

    夏静月挽起车帘,那果然是韩潇的马车。

    见左右无人,夏静月迅速爬上马车,见韩潇拿着一叠的折子在看,她坐下后,问道:“怎么这么忙,这会儿了还在看折子?”

    韩潇从折子中抬起头来,伸出手来,在额头她探了探,问:“病了?”

    “没。”

    “怎么声音都沙了?”

    夏静月一话喉咙就疼,简单了:“在药盟话多了。”

    韩潇来这儿接她,自然知道药盟今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夏静月能话到嗓子都哑了。放下手中的折子,从马车内的暖屉中倒出一杯温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外面初雪道:“姐,奴婢这儿的药茶差不多凉了,您喝点这个吧?”

    韩潇问道:“是什么药茶?”

    初雪回道:“姐嗓子不舒服,药媚长老们专门给姐熬的,让姐养嗓子的药茶。”

    韩潇让初雪拿进来,那药茶被厚棉布裹得厚厚密密的。打开棉布,里面还温热温热的,见里面还放了一个勺子,韩潇直接勺起喂夏静月喝下。

    夏静月只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太苦了,我回去再另熬一些来喝。”

    “良药苦口,早些喝嗓子能早些好,回去又得花几个时辰拣药来熬,不知到时候嗓子伤成什么样子了。”韩潇执意要让夏静月多喝一些。

    夏静月喝了几口,嘟囔着:“不用你苦着,你当然得轻松。”

    不就话多嘛,休息几就好,哪用得着喝药?

    为什么都把她当成娇生惯养的?

    韩潇低低地一笑,:“我陪你一起苦。”

    夏静月不明其意,待见韩潇先喝了一口,又吻下来,脸色蹭地红了。

    她去推韩潇,他却早有准备,握住她的手拉开,着着实实地吻下去。

    夏静月脸色一片酡红,不清是苦还是什么味道。

    “你正经一点,外面有人呢。”夏静月拿起他的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的药渍。

    马车晃晃悠悠的,似乎地驶入了街道之上,不时传来贩的吆喝声。

    韩潇将药盅搁在暖屉中,低声问:“还苦吗?”

    夏静月掐了他一记,横了他一眼,“没有你苦。”

    “真的?”

    “真的!”

    韩潇将她搂在怀里,“现在不苦了,要不你再尝尝。”

    夏静月被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微喘着气,见他今特别的热情,还道他气着她昨晚睡着了没等他的事。“昨晚你过来了为什么不唤醒我?”

    “我见你累了,让你多好好地睡着。”韩潇顺势搂着夏静月半躺在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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