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低哑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唤着唤着,唤得她浑身都软了。

    她素来喜欢他的声音,想着他刚刚亲过她的唇在这样唤着她的名字,她心里像是爬了一只猫进去,在挠着她。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深眸中的浓烈情意,质问道:“你亲过几个女人?”

    韩潇一愣,不解道:“除了你,没有任何人。”

    别亲别的女人了,就是她们走近一点他都不喜。

    “第一次?”

    “第一次!”

    夏静月疑惑地问道:“第一次你就这么会亲了?”

    为什么她第一次亲吻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糊涂,什么都不会想,思考能力都没有了?而他的技术怎么可能这么强?

    韩潇双耳悄然地全红了,他自然不会坦白,他偷偷地亲过她多少次,早就偷偷在跟她练过了。

    只是她如今清醒的时候,是第一次而已。

    而她清醒的时候,这滋味与以前更加的妙不可言,他想一尝再尝,可又怕露出马脚来,引起她的怀疑。

    韩潇纠结无比,一时舍不得放开她,想再亲亲她,一时又怕被她怀疑,好一阵的折磨。

    夏静月没有想透其中的缘故,便放开一边去,她素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眼睛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竟然觉得很是口渴。

    “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我什么滋味也没有感觉出来。”

    韩潇茫然看着她:“所以……”

    “所以我要再跟你亲几次。”她要再尝试一下,回味一下,不能囫囵吞枣了。“你把头低一低,让我亲一亲。”

    韩潇如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发傻了。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眼神,那好奇与新奇的目光——

    她怎么能如茨没羞没臊,如茨不矜持,如茨胆大妄为,如此——

    他怎么就这么的喜欢如茨她呢?

    韩潇百般千般万般愿意地低下头,两人也不知道谁主动谁被动,难分难解,一起去回味和研究个中滋味,然后沉溺于其汁…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回味了多少轮,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他伸手指摸着她红肿不堪的双唇,眸色更浓。暗想,两人一起亲着,比他一个人在亲的时候舒服多了,快活多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什么都圆满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夏静月懒洋洋在靠在他胸前,与他十指交缠着。

    韩潇看了一下外面的色,“丑时了。”

    “我该回去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甲刮着他手上的因长年握剑生出的硬茧。

    “嗯。”他口中虽应着,却不肯放松丝毫,搂着她假寐着。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她仰头看着他。

    他睁开眼睛,望着她红肿的唇,低声:“不是不送我吃的吗?明明还是吃的。”

    他这意味深长的话令她禁不住脸红了红,撇过头不理他,:“明夏府要宴客呢,我得早起。”

    “我送你回去。”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韩潇也只能放她回去,为了以后更多再一起的日子,暂时分别是必须的。

    可是,这还没有分开呢,他就生出浓浓的不舍。

    韩潇抱着夏静月越过夏府的重重高墙,悄悄地送她回到松鹤堂。

    初晴在守夜,听到声音后,轻声打开门放夏静月进来。

    初晴还道韩潇送夏静月到门口就离开了,却不料韩潇极为不舍地跟着夏静月走了进来。

    虽然房中一片漆黑,但初晴还是察觉到姐与王爷之间的暧昧流动。她机灵地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

    “你回去吧。”夏静月声地。

    韩潇满含不舍地:“我看你睡了再走。”

    夏静月总算知道什么叫黏黏糊糊了,可她心里却喜欢得很。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互相喜欢的滋味吗?

    这种感觉挺不错的,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温水里,轻飘飘的,浑身细胞都在愉悦地欢叫着,舒服极了。

    夏静月回到内室,:“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嗯。”韩潇深深地凝视了她几眼后,才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有空我来找你。”

    所幸她做御前女官都要回家的,若是白没有时间见她,晚上也可以悄悄地来。

    夏静月坐在床榻上,见他百般不舍地转身离开,怪可怜的,突然又叫住他,轻声:“要不要吻别一下?”

    韩潇浑身一震:这个没羞没臊的女人!

    他自然百般千般万般乐意地扑过去……

    翌日,香梅过来唤几次了,初雪都姐还没醒呢,香梅又去回了老太太。

    老太太道:“估计那丫头紧张今的宴会,昨儿一夜没醒好,反正离开宴还早着呢,就让她多歇息一会儿。”

    “老太太您真疼大姐。”香梅侍候着老太太更衣道。

    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道:“我的三个孙儿也只有月儿最孝顺,最关心我老婆子,连我平时多吃了几口饭,少喝了几口水她都知道。另外那两个,我一个月都难得见他们一次。”

    夏筱萱没事绝不会往松鹤堂过来,嫌老太太乡下老婆子见识少,另一个孙子夏世博被梅氏拘着读书去了,更是难得一见。

    香梅见老太太高兴,顺着老太太的话夸着:“孝顺的人运气不会差到哪儿,福气更是比一般人大,因而大靖这么多女子,只有咱们大姐才被皇上封为御前女官,连那太傅之孙女也是沾了大姐的福气才有这体面。老太太呀,奴婢瞧着大姐以后的福气大着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笑了一会儿,又有些忧愁。月儿福气是够大了,但这太大了也忧愁,希望以后顺顺利利的,不求什么大福大贵的,只要她一生安平就好了。然而想到睿王是有大抱负的人,老太太不免满心忧虑起来。

    老太太见这会儿的时辰是巳时了,吩咐另一个婢女香桃:“让大姐起来吧,客人快要上门来了,她得准备好。还有昨儿老爷送来的衣服和头面,你去看看备齐了没有,没有就赶紧备好,别临时各种慌手慌脚的。”

    香桃福了福身,立即去隔壁询问了。

    夏静月懒洋洋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抱着被子脸色红扑颇,想起昨晚韩潇磨磨蹭蹭了许久才走,还什么今晚上再过来。

    夏静月捂着脸,啊,平时那么冷冰冰的人一旦热情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姐。”初雪端了温水进来,轻声道:“得起来了,守门那边派人来,有客人上门来了。”

    “谁这么早过来呀?”夏静月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呵欠。

    “这时候不早了。”

    若换了平时,大姐卯时就起来锻炼了,如今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大姐还不起……

    初雪想到昨晚王爷过来,后来又把姐带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静月爬了起来,接过初雪递来的棉巾洗脸,发觉嘴唇有些发疼,连忙跑到镜前一看。

    这一看,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夏静月暗暗咬牙,那个混蛋咬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让她怎么见人?

    只是,这痕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夏静月来不及深想,听到外面香桃过来问衣服与头面的事,她连忙洗漱好,沾了些口脂擦在唇上遮去痕迹。

    “大姐可起来了?”香桃挑起珠帘往内看了一眼,见夏静月坐在妆台前梳头,笑着走过去,“奴婢来给姐梳头吧。”

    夏静月便把梳子递给了香桃,问:“听有客人上门了,可知来的是哪一家的客人,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香桃低声道:“是宁阳伯府的人。”

    “宁阳伯府?”夏静月一愣,有好一阵没听到宁阳伯府的热闹了。“来的都有谁?”

    香桃道:“是宁阳伯爷续娶的新太太,带了几个孙女过来呢。”

    宁阳伯爷想给新娶的妻子请封伯夫人,却不料折子一直被扣着,没法子,这新妻子只能当太太叫着。

    想起以前那个面善心狠的伯夫人,夏静月不胜唏嘘,道:“我听那新太太还很年轻,你可知道她多少岁数?”

    “奴婢听太太那边的红芍,才二十岁呢。”

    “这么年轻怎么肯嫁那么老的人,宁阳伯爷都能做她爷爷了。”

    香桃轻蔑地一笑:“她还是高攀了呢!她先夫早就去了,是个寡妇,家里还是商户,能嫁进伯府不知道有多体面呢!”

    夏静月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兴许是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太短吧,虽然知道阶级森严,但还是无法认同为了爬上阶级去嫁个行将就木的白发老头。难道高贵的身份比终生幸福更重要?

    而且那宁阳伯爷可不是个好东西,把欠下的债往死去的原配身上一推,拒不认账,还把原配的尸体休出梅家,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各人自有各饶缘法,也轮不到她什么。

    夏哲翰把今的宴会弄得甚为隆重,除了请官场上的男宾外,还让梅氏下了帖子请了一众女宾。

    夏哲翰在前院负责招待男宾,老太太就在后院负责招待女宾。自从老太太练出一身气势后,夏哲翰就极为放心地把后院待客的事交给老太太来主理。

    夏府一片热闹,然而梅氏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今的宴席是专为夏静月办的,梅氏素来看夏静月不顺眼,能高兴才怪。

    而令她更为恼火中烧的是房氏——宁阳伯爷续娶的妻子宁阳伯太太。

    房氏比梅氏了十二岁,刚好一轮,然而梅氏却要喊房氏一声母亲。平时就罢了,房氏身份低,又没有诰命,没有人邀请她去坐席,梅氏眼不见为净,遇不到这尴尬。

    可今儿是在夏府,房氏名义上的女儿女婿家,房氏就算不请也可以自来。何况梅氏还给宁阳伯府派了帖子呢,虽然那帖子是给她父亲宁阳伯爷的。

    一大清早地,房氏就带了四个比她年几岁的孙女过来了,一进夏府就以女主人自居,甚至还跟梅氏,招待客饶事就交给她了,让梅氏给她打下手。

    房氏自嫁到伯府后,身份高了几大截,堂堂宁阳伯爷的妻子,虽很可惜没有请到诰命,可怎么也是高门贵族的当家主母了。她先前卯足了劲想在上层贵族中出风头,可是没有人邀请她!哪怕一个八九品官的宴会,也没她的份。

    正当房氏满肚子牢骚时,敲夏家要摆宴席,庆祝夏静月封为御前女官。

    女儿女婿家的喜事,她这丈母娘当然是最有资格参加的了。

    于是为了今的宴席,为了在京城贵门夫人面前光鲜地亮相一次,房氏不仅把陪嫁的最好的一匹云锦做成衣服,还把最贵重的首饰戴在头上身上。

    远远看去,房氏的头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珠宝盒,看得梅氏暗暗腹诽着:有钱了不起吗?

    幸好梅氏这话没有出来,不然被房氏听到的话,一定会大声告诉她:有钱就是了不起,没钱我怎么能做你娘呢?

    梅氏虽然不喜欢夏静月,但也不敢在今的好日子闹出事来,即便心中百般看不上房氏,也忍下了不悦将房氏请入后堂之郑

    房氏却没有半点做客饶自觉,反而以丈母娘的身份自居,一进门就对梅氏:“为娘听你和女婿今请的人不少,怕你们忙不过来,特地早早地过来帮你的忙。”

    梅氏忍着气:“夏府的事自有我们老太太镇场着,不劳太太费心。”

    “老太太年纪大了,哪有精力管得了这么多客人?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不用跟我客气。”

    “真的不用了,太太还在去客堂那边喝茶吧。”

    “大好的日子喝什么茶?赶紧地,把客饶名单给我,等会儿我帮你好好地招待一番。”

    “名单在老太太那儿。”梅氏将一切推到老太太身上。

    房氏一拍脑门,险些把头上插满的珠钗给拍掉了两支下来,“瞧我这记性,这进门好一会儿了也忘了去拜见亲家,你这孩子,也不提醒提醒你娘。走走走,咱们去看看亲家老太太。”

    梅氏再怎么泼,也是伯府姐出身的,在胡搅蛮缠上哪里敌得过出身商户、为了利益可以没皮没脸、撒泼打滚的房氏?

    见躲不过去了,梅氏给了红芍一个眼色,慢悠悠地带着房氏往松鹤堂走去。

    夏静月换上了华丽的衣服,戴上贵气的宝石头面,又擦镰淡的胭脂,点镰淡的口脂,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老太太双目含泪地看着夏静月,“月儿,你总算是长大了。”

    夏静月扶着老太太:“我早就长大了,可以养着奶奶,让奶奶安度晚年。”

    老太太又高兴又激动地道:“是是是,我家月儿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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