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扶摇认为自己尽管经历着魂穿这诡异的事情,不是傻子也不属于神经病,充其量算个活死人。

    于是,风扶摇决心把这口恶气憋着,撒在利用痴儿身后的主谋身上。

    楚迦楼望着随花侯府家丁逐渐远去的风扶摇,痴儿一句一句“娘子”叫得亲热至极。

    当下更是困惑了,风扶摇原本不是南宫靖杰的未婚妻吗?

    又想到了那个黑色身影,眉头深拢,轻点一足,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两个月来,风扶摇竟在本应该出嫁当日,绕了一圈,重新回到花侯府。

    大红的灯笼,红色的喜字,府上一片红灿灿的喜庆,莫名闪了风扶摇的眼睛,让她的心情更加不好。

    步入大堂,风扶摇看到一大帮子人坐在高堂之上,面目凶煞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一位犯了杀人越货十恶不赦的死囚。

    风扶摇见到花夫人眼中一闪困惑的狭光,心里当下明白,她的眼神在质问——为什么只有风扶摇一人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深知其理的风扶裔傻傻地落入花夫人的圈套吗?

    没错,花夫人正在寻找许之离的身影,要是风扶摇与许之离一并出现的话,外加上在南宫王府今早的那一出,风扶摇的清白被泼上了脏水,要诋毁与折磨风扶摇便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却不知,风扶摇怎么瞧不出花夫人的诡计,怎么可能如花夫人所愿?

    早在归途路上,风扶摇用三言两语将许之离连骗带糖给打发回去了。

    风扶摇看到花夫人阴沉下来的脸心情十分不美丽的样貌,瞬间和善的笑了起来,“呀!父亲,好大的阵势啊!你们这是要干嘛啊?迎接我吗?女儿真是感动的不得了。”

    “孽女,给我跪下!”花侯爷厉声道,一看风扶摇衣服褶皱,披头散发,哪里有女儿家的模样,之前对她娘亲最后的一点愧疚也被风扶摇烂脾气给全部磨灭了,满脸怒气。

    风扶摇扫了一眼花侯爷身后的花夫人,故意装作一脸困惑地问道:“父亲,女儿犯了什么错,又是为了何事要下跪?”

    花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知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骇人的事情?你平时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到处……犯花……”

    许是因为骂风扶舀痴,有辱自己文雅的身份,便改口骂道:“你原来闯祸那就算了,现在倒好,闯祸的本事越来越大!”

    “前两个月刚为你平息了烧掉了清风楼的罪,原本以为你知错能改,没想到消停了两个月,转眼闯出了更大的祸来!你是不是要将我们花侯府的百年名誉给毁掉才甘心啊!”

    “哪有那么夸张?”风扶摇嘀咕说道。

    花夫人扶了扶额头,娇弱弱地喊了一句:“侯爷……”

    花侯爷情绪激动,回头一看花夫人,见羸弱的花夫人有几分玉洁之美,面色苍白更是楚美动人,忙道:“夫人,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风扶摇见花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圣洁的白莲花,直接和蔼可亲地笑道:

    “姨娘啊!你身体不舒服吗?真是的,年纪不小了,要多注意保养身体啊,身体不好还硬坐着干啥呢?难道还惦记着扶摇的十里红妆吗?”

    不提十里红妆还好,一提十里红妆,花夫人双目立马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风扶摇这个小贱蹄子给活活烧死!

    真是小看了贱蹄子,跟她娘一样难搞!

    风扶摇看花夫人面色不佳,确实气着了,心中愉悦,脸上带点忧愁地说道:“唉,若惜妹妹喜欢南宫世子早说嘛,姨娘喜欢扶摇的十里红妆也早说嘛,早说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捋了捋红衫云袖,风扶摇故意惋惜的长叹了一声:“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心中所想所念呢?不知道的话,瞧,让全京城都看了我们花侯府的笑话吧。”

    “父亲,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不过不要紧,我后面不是力缆狂澜了吗?”风扶摇微笑着说。

    花侯爷讥讽问道:“力缆狂澜?”

    风扶摇心中有数,笑说:“用了十里红妆的富贵之火祝贺若惜妹妹,为若惜妹妹讨了一个好彩头,再说了南宫世子对若惜妹妹疼爱有佳,肯定亏待不了若惜妹妹,你说是不是啊,父亲姨娘?”

    “姨娘你肯定是谢谢我成全了若惜妹妹与南宫世子一对暗地鸳鸯,扶摇心里明白的。”

    她的三言两语将话说得头头是道。

    一向以高风亮节视钱财为粪土两袖清风的读书人花侯爷听着受用,面色微许有些缓和。

    但,风扶摇添油加醋的一言一句,全都在狠刺花夫人的心窝啊!看着花侯爷的面色,还偏偏发作不得!

    这下,花夫人心头窝火愈加旺盛,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风扶摇,我还不信了会整不死你这个小贱人!

    “侯爷?”花夫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妾身有疏忽之处,都怪我没有当初没听侯爷的话,没让侯爷跟扶摇将事情说清楚,才让事情落到这番田地。”

    花侯爷一经花夫人提醒,立马回过神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风扶摇,“扶摇啊!你知不知道,不是你成全了若惜与南宫世子啊,是南宫世子要求必须由你妹妹代替你出嫁,才免了你毁他名下清风楼之罪啊!”

    “什么?!”这句话信息有点大,风扶摇不免吃了一惊。

    “爹知道你对南宫世子一片赤诚之心,但是你看看自己,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样子,你配得上南宫世子吗?南宫世子能看上若惜也是她的造化。”

    “父亲!”风扶摇心生烦躁,因为不知道这一出“火烧清风楼”后面会有什么?

    花若惜亲口对原主承认火是她放的,那是不是也表示南宫世子在其后授意呢?那么这容究竟为何而毁?

    花侯爷看风扶摇今早的执拗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扶摇,我是你爹,你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哈哈……哈哈……”风扶摇大笑了起来,笑得荒凉又寂寥。

    “为父在跟你说话,你笑什么?”花侯爷不明所以地听着风扶摇比哭声还要慎人的笑声。

    陡然,风扶摇笑容一收,嘴角弧度不变,撩起遮住左脸的青丝,露出极其狰狞的伤疤,眸光一冷,将花侯爷心脏吓得猛然一跳,不禁瞪大了眼睛。

    “父亲?您若真将我当女儿看,就不会在我毁容受伤之后,将我撵去别院,任由我自生自灭,让女儿我沦落到逼穿寿衣的下场。”

    “父亲,您若真将我当女儿看,就不会苦苦瞒着我,让花若惜带着我娘留给我的十里红妆,让若惜替我之名,风风光光嫁入南宫王府。”

    “父亲,别颠倒主次,别满嘴仁义道德,扶摇看着会……恶心!”

    风扶野一说完,一拢红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风扶摇,你给我站住!”花侯爷脊背一僵,见风扶摇一举一动飞扬跋扈,跟夫人说的一样,丝毫没有这个父亲看在眼里。

    “来人!大小姐大逆不道,将大小姐给侯爷拿下!”花夫人见时机成熟,狐假虎威开口催化,火上浇油地激化两人矛盾。

    夜半四更天,家丁们的精神状况十分欠佳,当下听到花夫人一个命令,困意凛然地回过神来,一个抖擞,恍然回神,动身动手要去擒住风扶摇。

    恰时,“啪”的一声,风扶逸狠地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无比清晰地响在漆黑的夜中。

    “谁敢?”风扶摇微侧首。

    月光直射她的侧颜,展露出被毁掉的半边脸。

    那半边脸,胜似修罗。

    夜风吹起了她的如火红衫,黑与红的相辅相成,曼妙的背影有着难以形容的孤傲。

    花侯爷面色一白,着实吓了一大跳,眼睁睁望着因毁容性情大变的女儿迈着无限孤寂的步伐,逐步远去。

    风扶摇的那举动那神态,花夫人惊住了,起身不再假装虚弱,忙上前去搀扶花侯爷,弱声喊了一句,“侯爷,您没事吧?”

    “扶摇……扶摇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花侯爷在家中的地位,除了父亲母亲外,从没有受到如此大的挑战,确实被她的半张脸。

    不!

    是那种眼神给镇住了!

    仿佛她没有被毁容而感到自卑愤怒,反而变得更加嚣张与张扬。

    “扶摇是什么脾气,你不是知道吗?依妾身看,她对南宫世子怕是还没死心呢,有些忤逆反叛……”花夫人言至此,又欲言又止。

    “怎么?夫人有话直说。”

    “妾身只是担心怕她又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那怎么办?”花侯爷联想到这家子没什么人能够压制住她了,伤了神。

    “妾身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花夫人对花侯爷轻声耳语,透着几分暧昧,脖子的弧线,撩动了花侯爷的心湖。

    花夫人的话,让花侯爷表情一变再变,又忍不住地点点头,嗅着花夫人身上的香味,气息不由粗重了起来,想要从女人身体上寻求气愤的释放。

    花侯爷什么性子,花夫人了如指掌,连忙给身边的王妈子使了个眼色,说着回屋细聊。

    一进屋,那些礼仪道义都要在男女之事上抛却,花侯爷一把抱住了花夫人。

    花夫人欲拒还羞的娇媚样,更让花侯爷心神更加荡漾。

    花夫人见况,倒在花侯爷的怀中,任他的手在衣服里揉抓,趁机娇滴滴地说出心中的忧愁,“这事就怕老侯爷不同意呢,你也知道妾身在老侯爷那边几乎说不上话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花侯爷心中怒火更甚,将尤物花夫人抱得更紧,“扶摇这丫头的脾气都是让老爹给惯出来来,爹那边我去说,上一次火烧清风楼的事情,爹不是没说话吗?”

    根据花夫人这么多年当主母的经验,清楚老侯爷远比自己丈夫更好面子,绝对有戏,回抱着花侯爷,两人上了床,又在他耳边支了一招。

    花侯爷一听,眸光一闪,扯下花夫人身上的腰带,压在花夫人身上,揉捏着她的身子,满足地笑道:“还是夫人考虑周全。”

    花夫人的手指在花侯爷的背上游走,勾唇笑了起来,眼底一闪狠绝之色。

    风扶摇你想跟我斗,你那清高孤傲的娘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只懂得挥鞭子张牙舞抓连毛都没能长齐的你!

    另一边,正循着记忆回到原先住所的风扶摇,不知道花侯爷在与花夫人翻云覆雨中,几句软声细语下,将她的终身大事给拍定了下来……

    “湖光翠色苑?”

    风扶摇走了半柱香终于来到住处,瞧着牌匾上隽秀苍茫的字迹,虽有几分雅致,更透着几分矫情。

    推开院门,迎面扑来的竹香,沁人心脾,待看清苑中景色,心神有片刻的晃荡。

    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碧波环阁。

    通过一座独竹桥,便看到一座两层高的翠竹阁楼耸立在湖水之中。

    眼见到这么雅致的竹楼,让困意凛然的风扶摇顿时面露惊异之色,踏入小阁楼。

    每一步的脚步声,清脆扣耳,仿佛有什么风吹草动,声声入耳。

    风扶摇点亮了油灯,瞳仁一缩,忍不住发出惊叹声,道:“好会享受生活啊!”

    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主要的生活用品都是由竹子制作而成,竹桌、竹椅、竹床等等。

    看似简约,丝丝透着细腻。

    推开窗户,惬意的凉爽,外面是小竹林,里面是竹子工艺品,闻见的是竹香,听到是是竹叶声,站在这里,犹如倘佯在竹海之中。

    又仿若因为有竹,此处与世隔绝。

    只剩下竹,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风扶摇。

    方才想起来这幢竹阁是由原主娘亲一手打造设计的,足以可见原主娘亲绝非凡人。

    不过怎么生了原主这奇葩女儿呢?见竹子橱柜里放着一排排与翠竹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衫罗裙,绛红、大红、暗红等等,红的发紫,红的让风扶摇发憷。

    这一处位于花侯府的西厢,美景虽好,传闻自从原主的娘亲死去之后,常年翠竹彰显得阴森,渐渐流出闹鬼的流言,以至于没什么人敢靠近。

    正在此时。

    “郡主……您回来了?”一位穿着碧色罗裙的少女看到竹阁楼的灯亮了,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

    风扶摇凝神一想,苑中唯一的丫头,“夜香?”原主为这丫头取的名字特别的销魂,不怕整天对着她会有联想吗?

    “是,郡主。”夜香一见到郡主,咧嘴一笑,觉得笑不合适,立马行大礼跪拜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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