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一截顶端极为锋利的树枝被利落地扔在了地上。

    没有称手的武器,神力也迟迟恢复不了,焦躁的尧光在山坡上来回走动着。

    此时的她,早没有了飘渺卓越的风姿,代替而来的是,两只手支撑着腰杆,让隆起的腹部极力避免地心引力的吸引。同时,她还不得不放缓了步伐,免得被那肚子里的东西给压垮了腰!

    “东西?”尧光被自己的称呼给弄笑了!

    是啊,她知道,因为害怕被天地之火毁灭,混沌从自己的元神逃离出来,躲进了子宫内,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受精卵里。

    “呵呵……哈哈……”神经质般的大笑从她的腹腔钻了出来。

    谁又能想得到呢,堂堂天神,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竟然要以如此方式,将混沌剔出体外!

    雷兽算准了她会对自己下手,那圆滚滚的肚子,便如铜墙铁壁般,令她动不得分毫!

    “呼!”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看山下。

    雷兽已经离开一天一夜了。没有神力,她便没办法知道雷兽到底去了哪里,又准备干什么。

    如今的它,便是洪荒的王者,连她这个曾经无所不能的天神,都不得不受其压制!

    一想到自己被多次羞辱,尧光便又生出了团团怒火。

    然而,这又有何用?

    无意识的摸上了隆起的肚皮,她停下了脚步,开始思索起雷兽的举动。

    它说,要帮自己将混沌给弄出来。

    本能的,她觉得雷兽没有撒谎,也实实在在的做着尝试。

    可是,代价,着实有些大了。

    洪荒已经存在了数十万年,各种生灵、妖兽生存其中。而她呢,不过在这里生活了数万年之久。

    “具体有多久了?”尧光不禁皱眉,喃喃自语起来。

    岁月漫长,曾几何时,她竟将自己的岁数,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叹了口气,尧光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雷兽难道为了让混沌离开自己,就将整个洪荒的妖兽,统统绞杀殆尽?

    而它变得如此强大,就是因为吸食了大量的清浊之气?

    混沌……

    尧光再次抚摸上自己的肚皮,那个混蛋,真就这么老实的待在她的子宫里?

    尧光抬头,朝远处看去,那里,白皑皑的悬崖,日升月坠,一直默默无闻地运行着自己的轨迹。

    不由的,她双眼一眯,迈开脚步开始朝悬崖走去。

    无声的风伴随着阵阵花草之香迎面扑来,而随着脚步的加快,那硕大的太阳便愈发靠近。

    洪荒浩瀚无穷,日月交替而生,令整个世界万千生灵都能够吸收到充盈的清浊之气,并繁衍生息至今。

    按理说,这处无言之山,乃是日月极阳之焰与极阴之火最强劲之地,寻常妖兽根本就受不了阴阳交泰的磅礴之气。

    然而,雷兽却能在数万年前随意闯入这里,真真是,奇怪极了!

    尧光走到悬崖边,太阳已经距离地面千米之高。

    感觉不到炽热烈焰,她垂头往下看去。

    白茫茫、雾蒙蒙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底部,或者说,那高悬一夜的月亮,真的就躲在下面,安然入睡?

    “要不,就这么跳下去?”

    突然,尧光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的,这里是她的出生之地。

    数万年前的某一天,她便是懵懵然从那下面上升。

    然而,数万年过去了,她走过来了洪荒的每一个角落,经历了千姿百态的喜怒哀乐,可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对这出生之地,了解几乎为零!

    “所以,我到底如何而来?”

    尧光再无过多犹豫,直接跨出脚,往悬崖下飞去。

    烈烈的疾风令松散宽大的衣袍瞬间张扬开来,而那乌黑的发丝也如盛开的妖花,张牙舞爪地狂乱飞舞。

    尧光睁大了眼睛,再不去顾忌隆起的腹部,如同一个热切渴望拥抱的孩童,朝着未知的白雾深处飞奔而去。

    “撕拉!”

    然而,就在她忘我飞奔的刹那,一声衣袍撕裂的声音陡然响起。

    她还未来得及看向身体,就发现一个滚烫的胸膛紧紧地贴到了后背。

    “尧光!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怒喝在耳旁响起,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待尧光看清楚周围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回到了先前站立的地方。

    “你怎么能!”

    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紧绷的手指强硬地抓着肩膀,尧光被大力椅着,不需要用眼睛看,她都能感受到雷兽几近爆发的怒火。

    “说话!”

    一声震天的大吼,雷兽再次对着不知死活的女人质问:“是不是怪我太客气了,没让你清楚现在的状况?”

    “那东西在我的肚子里,我想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尧光也怒了,毫无形象的大声责骂起来,“你凭什么让我怀上孩子,又让混沌进入里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是在凌迟我!”

    “对!我就是要凌迟你,让你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说罢,雷兽一把将尧光拖起来,几个大步就到了大言山山顶。

    一片香草丛中,赫然出现了一张白玉大床。

    “砰!”

    尧光被狠狠地甩在了上面,她正想起身反抗,不料四肢却被无形的力量定在了玉床的四角。

    “你要干什么?”

    尧光动弹不得,惊声质问。

    然而,雷兽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尧光躺在于床上,如砧板上的鱼。

    “原本想等你适应一下,再将他弄出来,可是,你好像并不领我的情。”讪笑一下,它上前将尧光凌乱的发丝理了理,那毫无血色的脸蛋,便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

    “雷兽,你知道吗,我从未恨过谁。”尧光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闭上眼让自己恢复冷静,“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雷兽闻言,轻轻一笑,“原来的你,无情无欲,没想到,一个敖岸,让你知道什么是爱,而我呢,也有幸,令你知道,什么是恨。

    挺好!”

    说着,粗粝的大掌掀开宽大的衣袍,隆起的腹部暴露在白晃晃的日光之下。

    炙热的掌心在凹凸不平的图案上按压、发力。

    “嗯!”

    尧光一阵闷哼,腹部再一次传来刺骨的剧痛。

    她没有睁眼,她不想看到那个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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