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孙柏青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自己昨天到的兰市,今天这家伙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让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孙柏青正在因为昨天没有得到黄伯玉的消息而懊恼,他指不定有多惊讶。

    南山上是整个兰市难得的几块绿地之一,所以一直以来就是兰市难得的休闲区,也因此留下了许多文人墨客的题句,这也使得南山成为一座风景名胜古迹。

    黄伯玉和孙柏青两个人在一座凉亭里边坐下,望着山下的城市和穿城而过的黄河,侃侃而谈。

    这一次纯粹就是只谈风月,不谈公事。

    这个人很会做人,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仅仅要经历,而且还要让人感觉到轻松,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压力。唯有如此,大家才愿意和他做朋友。

    这个人很健谈,说起这来山上的风景名胜信手拈来。当年班超出使西域,在这座山上留下了什么样的典故,后来西凉马超又如何席卷着大军从这山下疾驰而过,唐代某诗人在这山头留下了什么样的诗句,晚清的书院院长刘老先生在什么地方留下了一副对联,孙柏青都如数家珍。

    黄伯玉上学的时候也曾爬过几次南山,只不过南山距离农大比较远,一个在城市的东头,一个在城市的西头中,间隔着二三十公里路。黄伯玉来爬南山的时候,要换乘两次公交,他总是习惯于把公交票贴在嘴唇上,这样在售票员检票的时候,他就少掏一次,免得麻烦。

    两张票并排的贴在下嘴唇,长长的耷拉在下巴上,看起来就像吊死鬼的舌头。

    回想那时候,爬一次山还要买门票,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几十块钱的门票的确不便宜。所以这种自费的旅行,他只是进行过一次。

    后来黄伯玉还来过两次,是跟着林学课的老师来的。据说这座山上负则植被管理的,正是一位农大毕业的师兄。据说这位师兄刚刚就任的时候,这座山上的植被绿化经常被市园林管理部门批评。这位师兄花了很大的力气进行了调研才发现问题,并不是自己的水平太差而是南山有它独特的条件。

    南山上有许多垂直的崖壁,这些崖壁上自然是无法栽树的,这也是南山老远的看起来,有许多光秃秃的悬崖,从而影响了绿化率的原因。

    于是这位师兄便回到了母校搬救兵,就找到了老师。老师看了看南山的状况,便告诉他,把柠条的种子和在泥巴里边,然后借助各种手段,将这些和着柠条种子的泥巴甩到崖壁上。于是这种耐旱的植物就在这悬崖上发了芽,很快的整座山就变得绿油油的了。师兄也因此得到了表扬,从此以后只要这位老师去南山,便从来不用买门票了。

    这也给这位老师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实践教学的基地,他每年都要带着学生到这座山上实习两次。而黄伯玉也借此机会,来了两次免费的南山之旅。所以每一次实践教学的时候,本来是半天的教学时间,结果每一次都是只讲一个小时的课程,就再也找不到那些学习的学生了。

    想着那些借着学习之名逛山的岁月,黄伯玉不要感慨万千。

    这种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流逝,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么在家里陪陪老爸老妈,偶尔也会带着谢流影去周边玩,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到处晃悠。毕竟大家都很忙,也没有时间陪着他这么瞎逛。

    这段时间,他又添置了一辆车,专门作为公司办业务之用,虽然公司里边跑外边的机会不多,但是没有车终归是不方便的。而且这也关系到公司的形象,反正现在他也不能差钱。

    按照黄伯玉的意思,是买一辆越野车,如此一来,就可以和他的跑车构成互补,方便他外出的时候用车。然而谢流影坚决反对,她认为既然是在公司添置的,那就必须要以实用为目的。

    最终,按照谢流影的意思买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这样一来,如果公司有活动,到时候再征用一下黄伯玉的跑车,就可以把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拉走了。就算是平时也可以让谢流影开着,如果两家的长辈需要外出的时候,这辆车也比较实用。

    而黄伯玉的老妈也支持买一辆商务车,当然他不是从公司使用的角度出发,而是从两家人的交流沟通的角度出发。

    当然对黄伯玉来说,他依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宝马跑车。这期间他又去过一次兰市,到母校校园里边怀旧了一次。也去了一趟西安,看望了一次李元吉,顺带着监督了一下精神病院对于他捐赠的资金的使用情况。

    更主要的是好好的逛了一次西安城。这座城市他记得也就是上一次陪着程咬金才来过,那一次也没怎么好好的玩,就上了一个城墙,逛了一下康复路市场,然后东线玩了一圈。这一次他决定把该玩的景点都去一趟。他的旅行不像有些人的旅行那样,非要找出什么旅行的意义,他只是想单纯的转一圈,把以前想去还没能去的地方好好看一遍,至少证明他曾经去过。

    黄伯玉在电话里边给老妈讲述着自己旅行的所见与心得,旁边的谢流影听的直摇头,这人根本就没想过公司的经营状况。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这首诗说的太对了,就在黄伯玉开心的游玩的时候,长孙冲正在车间里边拼死拼活。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长孙冲吃力的操纵着流浆箱,将纸浆喷到了成形网上,一阵阵纸浆的味道扑面而来,偶尔还会有纸浆落到自己的身上,头发上,脸上。到了晚上的时候,长孙冲的身上已经糊了一层纸,快要变成一个纸人了,只是长孙冲累得连胳膊都不想抬,根本不愿意去清理自己身上的纸浆。

    他终于知道造纸厂为什么还有专门免费的员工洗澡间了,因为造纸车间的人每天晚上下班都必须要进行淋浴,要不然要不了几天他们都会变成一个个“纸人”。

    他很不想去洗澡,因为太累了,但是他还必须要去。想想明天还要扛着纸辊去卷纸,长孙冲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知难而上。

    按照黄伯玉的说法,如果他在半个月内学不会造纸术,那么他就等着再干一个月吧。

    一个月啊,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想想都可怕。想着过去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几乎要崩溃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而是已经变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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