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得妻
    崔景行将躯体残破不堪的李珍带回长安后就直接扔进了大理寺牢,与其母隔门相望。

    曾经的晋王落得如此下场,未免让人觉得唏嘘,若不是时机不对,不定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他。

    李睿一身常服,身后跟着崔景行等人。

    行至牢不远处,他停下脚步,神情若有所思,或许是在思考该不该去见那弟弟一面。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牢里传来女人话的声音,那嗓音不如曾经的娇媚,反而是难听的沙哑。

    “儿啊,你今日可有好些了?手还疼么?”

    她问的人没有回答,只听见一阵悉嗦之声,应当是那人在艰难地挪动位置。

    女人怕他没听见,提高音量重复一遍方才的话,这回终于有了回应。

    李珍暴躁且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别跟我话!别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被母亲瞧见,他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可惜得很,他有勇气反朝廷,却没勇气就此了结。

    李睿回头看眼表情淡定的崔景行,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最终调头离开,众人紧随其上。

    有狱卒跪在地上呼道:“恭送圣驾。”

    牢中没了耳廓的男人依旧能听见声音,只是听力不如以往好。

    闻言忍不住冷笑,突然放声大吼:“李睿,既然来了来了为何又走?!难不成自觉残害胞弟,愧对先皇在之灵?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睿,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何尝不是?有种就来看一眼,看一眼你的良臣将你的亲弟弟摧残成了何种模样!”

    “你以为崔景行真如他表面上那般忠心耿耿么?若是如此,你便是个愚蠢的君主。”

    皇帝身后跟着的人,除了崔景行,个个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一声。

    回到宫中,挥退所有人,只余崔景校

    “你这世上为何要有如此多的纷争?就连亲兄弟之间也不能避免。早知如此,还不如生在普通百姓家,倒没这么多糟心事。”

    面对墙上挂的历代帝王画像,李睿感慨着,这里面有多少位帝王是没有经历过血雨腥风就登上皇位的?

    崔景行也望着那些画像,道:“皇上有所不知,就算是普通百姓之家也会有血亲相残的情况。微臣曾经见过家中只有两间茅草屋的人家,兄弟二人竟为了争得那两间茅草屋大打出手,最终弟弟举起锄头打死了哥哥。”

    “诸如此类的事不在少数,微臣只是想告诉您,适者生存,成王败寇。”

    皇帝沉默半晌,想起在牢里李珍得话,转过头看他一眼,忽而一笑道:“朕倒是忘了,随之也有这样的经历。你那弟弟如何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会落到微臣手里的。”

    拍了拍他的肩头,李睿笑道:“毕竟是亲兄弟,届时就算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朕也不会什么。”

    “多谢皇上,不过他没有资格得到饶恕。”无论是于皇帝来,还是于他来,都不可饶恕。

    崔景行回到府上时,桐茗已经被盛怒下的卢青卫拽走了,冰雪还在院子扑腾着,并未察觉到主饶反常。

    他皱了皱眉头,觉着府中安静得有些异常。

    径直往妻子的屋里走去,卢清楚坐在桌旁一动不动,面前是展开的账本,以及……平铺的信纸。

    是崔景崇留下的那封信。

    原本她是没打算看的,只是今日被桐茗误打误撞给翻了出来,还看了个全,当即就露出了咬牙切齿,嫉妒得面目全非的模样。

    卢清楚还气着她乱进别人屋子,但也实在好奇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她露出如此模样。

    遂也拿起了那信纸……

    卢青卫瞧着阿姐脸色不对,也看了信,顿时脸色阴沉起来,二话不将信纸拍在案上,拖拽着桐茗走了!

    该来的总会来,崔景行不紧不慢走上前,拿起那信来粗略看了一遍,眸色沉了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崔景崇倒还有点本事,某些事查得还挺清楚。

    卢清楚面无表情,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真相依旧让她无法接受。

    抬头以平静无波的眼神望着他,轻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

    从她当初嫁给崔景崇开始,就完全活在他的股掌之间。

    婚礼上齐月娘的闹事以及之后的各种离间、直至她选择和离回范阳,他又开始了新的算计。

    大伯父收受贿赂事发入狱,父亲上京求情意外得到先帝的赏识,然后一路莫名其妙地被国公府帮衬,最后高升、被人陷害……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所有人都没逃脱他的算计。仔细想来,就连国公爷跟先帝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娶到她。

    这样的人,太过可怕。

    卢清楚总算明白桐茗为何会嫉妒到发狂,任何一个女人被男子如此费尽心思的对待只怕都会忍不住倾心以待。

    那是她们没感受到被人算计的滋味,更何况,她如今身边除了一个将来要成家的弟弟半个亲人都没有的情况,完全拜他所赐。

    崔景行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想碰触她鬓边的发簪,却僵在了半空中,只因她冷冷道:“别碰我!”

    那眼中的绝望叫他心惊胆颤,高大的身躯缓缓在她身旁蹲下来,以仰望的姿势道:“阿楚……给我赎罪的机会。”

    “不必了,崔大人机关算尽,我承受不起。”

    “不要这样阿楚,我知道错了。”

    素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崔大人,这会儿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祈求妻子的原谅。

    卢清楚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意憋回去,淡淡道:“崔景行,我想我需要单独静一段时日。卢府的宅子卫哥儿一个人住太冷清了,我回去住。”

    知道他想什么,她率先开口打断道:“别去找我,否则我就彻底离开,躲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别以为你能只手遮,一个人想要逃,办法多得是。”

    “……”他无言以对,也阻止不了。

    崔府的下人们甚至不知出了何事,夫人就带着许妈妈和吉祥如意回了卢府娘家。

    老太太回来听闻此事,顿觉不妙,赶忙叫人去唤了孙儿来上房。

    崔景行面上淡然,只道:“只是回去住几日,过几日就回来。”

    老太太一眼瞧出他的失魂落魄,叹息道:“哼,东窗事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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