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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竣事的意思就是了事、完事,李锋芒到临江市就见了李煌,便认定甄青梅的人生基本了事、完事了,因为,从各方面得来的消息汇总到一起,她真的是不可自拔的陷入贪婪中。另外,他得知这个事情的幕后操作者是盖子文,这本该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只是盖子文表现出隐退江湖的姿态,让他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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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该说啥,李锋芒看着李煌叹口气:你还没吃饭了吧,找个地方咱俩喝一杯,说起来认识这么久了,就喝过一次,那时候你还在咱县里工作。

    车窗外已经黑下来,他想着那时候刚当记者,说话直来直去,真就是毛头酗单打独斗,但豪情万丈什么都不怕,然后再叹一口气:十多年就这么一晃便过去了。

    李煌点头说是啊,真快,你想吃啥?据说马上要当社长了,是吗?咱提前庆祝一下。

    耸耸肩说我要说当不了,哥你还请我吗?

    哈哈笑,“请啊”,李煌说咱一笔写不出俩“李”来,加上李宏伟李江的关系还是远亲,我请的是老弟,是你的正直为人,渊博学识,可跟总总编辑、社长没关系啊。

    不隐瞒,李锋芒说过完年博士毕业后,我可能就调到河右大学了,以后就是教书匠喽。

    很意外,李煌说这是心累了?

    “心累的可能不是我”,李锋芒说现在做事情掣肘太多,不如去大学做学问,相对痛快吧。

    “给你老兄不说谎,我累了,一次次的失望后,再强烈的理想都是千疮百孔啊”。

    “换换环境也好,你这个总编辑是正处级领导”,李煌说过去也肯定给个学院院长,或者会挂个学校的岗位,且你这已经提前拿到英国大学的博士学位,肯定是河右大学当人才引进。

    从进了河右晚报社开始,李锋芒干啥好像全省人民都知道,“非典日记”、采访过程遇到诸多问题、给犯罪嫌疑人动手术,包括自己的照片都经常见诸报端,这次写“英伦游记”更是如此了。

    笑了笑说不谈这个了,学校没谈细节,但也流露出你这个意思,我已经抱定想法,去了啥也不争任由安排——今天咱俩只叙旧如何,其它真不想聊了。

    “以前来临江市觉着是回家了,现在怎么回来就觉着别别扭扭,唉,无意背后骂人讲脏话,但真就是因为某人的自私,很多人很多事都被影响成这样”。

    “好,我也累一天了,不谈其它只叙旧”,李煌随即对司机说:去我家小区后面那个小馆子吧,再扭头对李锋芒说:包子很好吃,凉菜很可口,蛋汤很美味,环境也优雅。

    已经吃过晚饭,本来就是出来聊事情,但雷笑天出事就说明一切了,于是就啥也不想说了。李锋芒从英国回来到现在,也就四天,感觉像把这两年临江发生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塞得脑子里乱七八糟。

    这个小店确实不大,但真的很有情调,明明主打是小笼包子,但叫得名字像咖啡馆——“上海故事”。俩人进去后到二楼临窗坐下,也不是包间,但四周都有纱帘可以拉住,形成别有风味的独立空间。

    一瓶酒在热水盆里温了会儿拿出来,四个精致小菜,李锋芒几乎没怎么动筷子,酒热过后似乎多了辛辣,几杯下肚便有些感伤:说实在的,尽管离开的几率很大了,但仍旧对报纸割舍不下。说起来咱们都是宣传口的同行,老哥你怎么看当下都市类媒体现状,你觉着未来晚报该如何经营?

    李煌笑着说我可不敢说,你这新闻传播学的博士,还是世界顶尖新闻学院的博士,我就是个土包子,能把临江市宣传抓好已经疲于奔命了,再说了,都准备离开了,还操那心干嘛呀。

    “很简单,我现在的所谓成就都是《河右晚报》给的”,觉着心里猫爪般难受,他随即就说不谈这个了,我这个问题也是替我自己问的。

    “理论跟实践结合总是有偏差,我在河右大学这个博士毕业论文正考虑写这个,就是关于地方媒体的舆论把控——这次在英国我调研了他们的社区报,有些意思但也面临巨大变革,只是他们很乐观,我怎么就乐观不起来呢?”

    “说好的不谈工作方面,论文也算工作”,李煌直接岔开话题:这地方的小笼包子非常好吃,你不吃菜吃点包子吧,要不然干喝会醉的。

    摆手说我不饿,李锋芒说那就不说工作了,我中午回来先回的咱们县,白霜把我老家雕凹村弄成了大花园,我小时候捉蛐蛐逮蚂蚱的原生林附近地方,如今都围起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正夹起一块带鱼,李煌停住筷子:你见白霜了?

    “见了,还喝了她一杯花茶,味道不错”。

    把那块带鱼放到自己的补碟里,李煌抬眼看着李锋芒:我知道你还是在纠结,你这个国内最好的调查记者,今晚主动要跟我喝酒与你去找白霜目的一致——你在调查到底是谁“害”了甄青梅,对不对?

    不由就哼了一声,李锋芒说谁害了她?她自己害的自己!但我真是想知道,这个举报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利?老哥,你这忙活一天难得放松吃口饭,这个问题我没准备问,当然不用回答。

    已经过了饭点,二楼就他们俩,其余四个桌子都是空的,估计李煌经常来,或者老板知道这是部长,所以有个服务员小姑娘在二楼楼梯口摆弄着手机。

    “我当你言不由衷”,李煌喊了声小妹,辛苦你去给我们拿两笼包子吧,韭菜虾仁馅的,再给弄两碗蛋汤。

    服务员答应着下楼了,李煌端起一杯酒:盖子文你熟悉吧,这个事情的幕后操作者估计是他,我也是猜想。至于为什么,我猜跟利益有关吧,或者他不甘心,弟弟盖子武出事后他本就是蛰伏,但雷笑天让他把公司卖给甄青梅,惹不起但这口气肯定忍着找机会发作呢。

    顿时愣住,脑子好像顿时清晰,好像一切迎刃而解,李锋芒叹口气: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唉,苍蝇不叮无缝蛋……蛋臭了,苍蝇也过不了这个冬天。

    有些吃惊,李煌赶紧问:你准备收拾盖子文?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李锋芒说不用我,大气候!从苍蝇拍下漏网的苍蝇,在冬天的寒风中肯定会死掉。

    “是,没想到雷笑天这么快,这么多年他是多么的游刃有余……”,李煌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随即停嘴:现在咱哥俩能只喝酒不说事了吧?

    点头说喝酒,只喝酒,但我不能醉,姥爷在宾馆等我呢。

    “姥爷好福气,摊上你这么个优秀外孙子”,李煌感叹说:老人家身体硬朗吧?前年春节我在咱县医院见了他老人家,这转眼又两年了。过了这几天,我安排请老人家吃个饭。

    赶紧说不用,“九十多岁的人了,走得多了坐得久了都累”,李锋芒说等庭审结束就回省城,期间吃住都在酒店,得空带他老人家去次小吃街,回来路上就叨叨说想喝丸子汤呢。

    包子端上来,蛋汤也放到跟前,李锋芒就勉强吃了俩包子,汤也喝了大半。俩人果然再不谈工作,开始从第一次见面说起,从青山县到新湖县再到临江市,交集过的几次都拿出来回忆咀嚼。

    其实都是没油淡水的事情,李锋芒嘴上跟着附和,脑子里全是盖子文,这个同乡上次见面是前年大年初一……他回忆着细节,当时雷笑天跟常莹,还有侯县长都在,好像这个盖子文言语里没啥破绽,但有一种委屈或者落寞。

    记得当天临别他要看下这条沟的规划图,盖子文说就一份随后我复印给你送医院去,但后来没送他也没在意;还记得当时常莹说了句“上山容易下山难”,自己解释了一番为什么,盖子文的不高兴在笑脸后掩饰不着……

    这不是事后诸葛亮,而是一个调查记者的本事,对于甄青梅,事已至此真就没有任何余地挽回,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理解。

    一瓶酒都没喝完,俩人就出来了,李煌的司机跟车就在门口等着,他拍拍李锋芒肩膀:回去好好睡个觉吧,看你魂不守舍的。我想你不会担忧前途,估计还是心系晚报,这是甄青梅个人行为,《河右晚报》依然是河右最具影响力的报纸。

    苦笑着说抱歉,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情,城府不够喜怒都写在脸上,对于《河右晚报》来说,这真是耻辱一刻——我们希望甄青梅能幸免于难,但这不可能,手莫伸伸手必被捉;我们也希望此事不影响《河右晚报》,这也不可能。

    “老哥,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现在全国媒体在临江市的有多少”,李锋芒叹口气:不怨人家来,好像是同行不给面子,但这本身就是个大新闻,能理解,但实在难受。

    示意司机给开车门,李煌说来找我采访的今天不下十家媒体,我都是四个字——无可奉告,“追得急了再加四个字,爱莫能助”,老弟啊,市里压力也很大,所以明后天我就不管你了,有事电话联系吧。

    摆手上车告别,李锋芒返回酒店的路上一句话没说,开始想跟甄青梅这么多年同事的细节,抛去她这几年流露出来的贪欲,还是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也有可爱与爱怜的部分,想着想着眼眶就有些湿润。

    下车跟司机道谢,他在酒店院子里转了一圈才进大厅,只见一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几步就跑到跟前:李总编,您总算回来了,我等了您两个多小时了。

    见是吕卫星,他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来临江了?还知道我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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