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阁老,裴陌轩让人传旨退朝,自己却未露面,各位大臣,人心惶惶的退了下去。而经过这么些时间,户部那边的火也控制了,裴陌轩直接宣了京兆府尹来问话。火势算不得太大,只烧了存放账目的屋子,因着都是些易燃的文书,所以那里面的东西被烧了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裴陌轩让京兆府尹退下以后,直接宣了户部尚书郭云景,但是却只让他在殿外候着,未曾让他进来。

    郭云景跪在雪地里,身上衣衫因着救火,有被烧的痕迹,而且还有沾水的痕迹,如今再在雪地里跪着,顿时结成了冰,冷得他直打哆嗦。

    萧菱歌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从郭云景身边走过,然后径直进了御书房,房间里温暖如春,裴陌轩却没有在处理公文,而是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听到动静,裴陌轩回头,就看见萧菱歌手中端着托盘进来了,急忙上前迎道:“雪天路滑,你怎么过来了?”

    裴陌轩将萧菱歌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然后另外一只手将萧菱歌的手握着。萧菱歌的手因为端着托盘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有些冷。

    裴陌轩将托盘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将萧菱歌的两只手都拉过来,用手轻轻的搓着。萧菱歌见到裴陌轩如此,心中只觉得,如三月暖阳一般温暖,任由他握着,含着笑看着他道:“今日听说了你在殿前发脾气的事情,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裴陌轩看了一眼门口,那里只有钟明守着,他略微压低了声音道:“无妨,这些事情早已经料到,不过就是陪着他们演一场戏罢了。”

    萧菱歌也知晓,这些都在他们计划之中,但是也没来由的会担心,想到外面跪着的那个人,萧菱歌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裴陌轩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冷笑道:“我刚才已经给大理寺卿下旨查办,郭云景这边,我打算见他一面,看看他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菱歌点点头,看着裴陌轩泛着血丝的眼,不由得心疼,温言道:“这些事情虽然要紧,你的身体却更要紧,千万莫要逞强,事情只能一件件的做,急不来的。”

    虽然只是一句无什作用的安慰,裴陌轩却只觉得受用,他将萧菱歌拉到了怀里,抱着道:“等到朝堂上这些事情处理了,我们就一起……隐居避世,再也不管这些纷纷扰扰。”

    裴陌轩说得小声,只有萧菱歌能够听见,萧菱歌伸手环住他的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两人说了会儿话,裴陌轩终是选了郭云景觐见,郭云景跪了那么一会儿,已经冻得浑身都不利索了,那两只腿就像是被冻成了冰,走路都是靠挪的。

    “罪臣,参见皇上!”郭云景头也不敢抬,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

    裴陌轩冷笑了一声道:“郭爱卿,倒是说说,这罪臣的罪,从何而来啊?”

    郭云景俯身在地不敢抬头,颤颤巍巍,语带哭腔的道:“微臣监察不利,致使户部走水,账目被烧毁严重,还请陛下治罪。”

    “呵呵,说起来,这走水走得还真是巧了,早也没事,晚也没事,偏偏,今日我想查看一下户部账目,就走水被烧了。郭爱卿,你倒是说说,这追究起来,是不是朕的过错啊?嗯?”裴陌轩的语气越来越冷,让跪在地上的郭云景吓得打哆嗦。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御下不严,用人不淑,还请陛下责罚。”郭云景只觉得浑身发抖,进了这御书房,身上的雪都融化了,侵入了衣服里,一阵热一阵寒,让他越发难受得紧。

    “哈哈,御下不严,用人不淑?是啊,你是朕的臣子,你犯了错,是不是也是我御下不严,用人不淑?郭云景,朕将户部交由你管理,户部是什么地方?那是国之命脉所在,你就是如此回报的?那些账目,存放了多少年了,未曾有半点差池,偏偏是今日,就走水了,你告诉我,这完全是巧合?是意外?你当我是三岁孝吗?”裴陌轩一个茶盏丢了出去,砸在了郭云景身边,碎瓷片跳了起来,打在了郭云景脸上,只觉得脸颊生疼。

    郭云景只觉得心里一抖,全身更加没了力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只是下意识的用力磕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你倒是告诉朕,朕要如何才能息怒?郭云景,你自己说说,朕要如何处置了你,才能息怒?”裴陌轩面色铁青,语气森寒,好似带了浓浓的杀意一般。

    郭云景只觉得浑身发凉,他知晓,今日那一番举动,定然会给自己招来不小的祸端,可是,若是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目被送到了皇上跟前,再一一核对,定然是会露出马脚的。

    如此这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相较于挪用户部钱粮,御下不严的罪,可是轻了许多,而且,还有曹相爷在,他一定能够保住自己的。

    想到这里,虽然心中还是忐忑,但郭云景也稍微镇定了一些,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只见他满脸怒意,看来还是盛怒之相。

    可是有些话,必须得多,郭云景咬了咬牙道:“陛下,臣这些年任户部尚书之职,虽不能说是劳苦功高,但却也是兢兢业业。陛下先前所说,竟然是怀疑微臣有不臣之心,臣万死也不能认下如此欺君之罪啊!不知是谁在皇上耳边进谗言,还请陛下明察,还臣下一个清白啊。”

    听着郭云景的话,萧菱歌都忍不住想笑了,这就是贼喊捉贼啊,果然,能够坐上如此位置的老狐狸,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到了如此地步,都还想着如何脱罪反咬。

    “彻查?还你清白?那户部的账目,已然被你烧得一干二净,你让朕如何彻查?如何还你清白?郭云景,你这是有恃无恐是不是?”裴陌轩语气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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