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倾城有何

第386章 他那双眸如同盛着万千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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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潇尘那幽深的双眸里涌出了几分莫名的情绪,想想随缘大师的话,“嗯,永远不分开。”

    两人离开寺庙之中,两人十指相扣的到了镇上的集市里,道路两旁都是摆摊卖东西。

    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正在给一对小情侣画肖像画,沐潇尘便轻快的拉着他的手站在旁边。

    沐潇尘扫了一眼大爷,他的眼珠子混浊,那眼神看着人似乎很空洞,还没有亮光,好像看不到人脸时,时而眯着双眼,然而他却熟络的上色,那笔轻轻在描绘板上摆动着,他不需要看人像脑海里早已有了画面。

    他到底是看得到还是看不到?

    扫了一眼大爷画出的画,简直栩栩如生,一点违和都没有。

    她作为设计师也有一段小小时间,设计时全程靠着灵感,若灵感来了很快就能设计作品,有时候没灵感,就算是瞎耗时间都无法设计,而眼前的大爷,眼睛都不眨,分明是心中就有了一副画,他只需要描摹就可以了。

    “谢谢师傅了,画的真好。”女孩笑容悠然的感谢。

    “还希望你们不要太介意才是,看不到你们脸画画而全凭借感觉。”

    沐潇尘那精致的双眸里尽是错愕,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失去光明之人画画,而且画得如此的逼真,对多数画家而言眼睛是最大的一切,若失去了眼睛,人生就失去光泽。

    大爷诚恳而不骄奢,全心投入画作之中,那种沉着与傲气,有画家大气的风范,而且他眼神一直都没有焦距,眯着双眼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眼前的大爷像是奇迹。

    一旁的司宸煜也有些错愕,但没有太惊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况且他确实听说盲人画画。

    他们凭借的心,而眼睛于他们而言仅仅是装饰而已。

    但她依旧由然而然升腾敬畏感,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如此境界。

    “这才值得我们敬畏,看不到人还画的如此的逼真。开始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我错了,师傅我为我刚刚对您的置疑道歉。”

    大爷奢而不骄坦然接受了,“没事,置疑我也是正常的。”

    “你们是想要画画是吗?”大爷忽然之间睁开双眼看着两人,眼神没有焦距,但神色一片温和。

    司宸煜俯首淡笑,双手扣紧着她,从容不迫的开口,“是的,可以帮我们画一幅画吗?”

    “你们是夫妻吧?”大爷笑着开口。

    “嗯。”司宸煜眉梢里都是笑意,薄唇微掀。

    “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妻?”沐潇尘犹豫了许久最终将心里存有的疑惑问出。

    大爷笑了笑,“你们走过来时我就听到了步子,是两人,而且你们两个走过来时,我嗅到了一阵甜腻的味道,一般喜欢的女性居多,而且如果没错的话你们大概还十指相扣吧?你们两人对视的目光都充满着爱意,彼此心照不宣,相濡以沫,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大爷你仅仅凭心里就感觉到了吗?”

    “其实心的作用很大,只是现在大家习惯了依赖眼睛而忽略了心,所有的感觉都可以凭借心来感受到。”大爷说着便拿出画板认真的画了起来。

    看着他那么熟练的作画,沐潇尘已然还有些疑惑,但看到他认真作画,便所有的疑惑收入腹中,很多人画画都需要一个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干扰。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吧。我画画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大爷音调平淡的开口,全程认真作画却依旧能够揣测到她的心思。

    “师傅,您之前是画家吗?”

    专业的画家与兴趣画画不一样,专业画家对于一样都要求严苛,线条流利顺畅,有一丝的突出违和都会擦去,而兴趣画家大多都只要求一个轮廓。

    而大爷执笔手势俨然都不同。

    “姑娘倒是好眼力,我年轻时候确实是画家,不过自从眼睛出问题了,就退出圈子里,将画画当成了谋生工具罢了。”

    大爷说得这般的云淡风轻,但事实上在自己上升期面临失明,那就是晴天霹雳,自己热衷的事情就此停笔,任何人心底里都有一道无名的坎。

    眼前大爷被她扯出了伤口,沐潇尘俨然有些抱歉。“很抱歉提及您这问题。”

    大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或许你在二十年前问我,或许我可能暴怒如雷,但现在一切都看开了,当画家时候享受了追捧,自然骨子里有一股傲气,我曾经当画家时总是阴晴不定,一心在画画上,画画带给我荣誉与权力,我原本以为我会一直这样风光下去,但现实给我一个晴天霹雳,作为画家的我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眼睛。”

    “我颓废迷茫过,但人生并不会因为我的抱怨而改变,就算我如此糟蹋自己,生活还是需要继续过,失去了眼睛但是我收获了最重要的爱情,因为我妻子一步步的开解我,我才慢慢走出当年的阴郁,人生有得有失,现在我也坦然了,没有眼睛我还有心来感应,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有我最敬爱的家人就足够了。”

    提起自己的妻子,大爷嘴角里勾起了笑意,满是宠溺的意味。

    一辈子没有了勾心斗角,坦荡安心与爱人在一起,何曾不是件快乐的事情。

    沐潇尘沉抿片刻,漆黑的双眸沁出几分的明亮,很羡慕这样坦然,曾经享受过风光一时从高处跌落,一般人都无法接受这心情的落差。

    “你们感情真好。”

    “不管之前感情多轰轰烈烈,相处久了都会淡然,这感情早已融合成了亲情。”大爷笑了笑。

    “对这画还满意吗?”大爷幽幽的将笔放下。

    女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绯红的脸颊,精致而俊俏的脸,明媚与温柔,不偏不倚,眼神尽是幸福之意。

    男人俊颜纵然的一笑,薄唇微微掀起,无法掩饰嘴角里的宠溺之色,一手环住了她的腰,他那双眸如同盛着万千光芒。

    一人温柔一人冷硬,明明是不般配的一对,可是这画面俨然是却一丝违和都没有,两人颜值都高都显眼,彼此眼眸深处都透露着惬意,两人稍稍对视便升腾出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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