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笙,雨笙!吴雨笙,你个死丫头,赶紧给我出来洗衣服!”

    龙头村一庄户人家传来中年女人尖利刻薄的叫骂声,门外偶尔经过的人神色冷漠,似早已习惯女人这种行为。

    张淼骂骂咧咧的摔门走出院外,单薄的棉衣冻得她一个哆嗦,口中嘀嘀咕咕,似是在骂谁,却跟刚才直接骂自家继女那般明目张胆不同,似是在忌惮着什么。

    “这个遭瘟病的陆家,撺掇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搞什么农业,害的我家借了不老少钱,驴滚驴利滚利,这辈子都还不完。这种黑良心的东西,老天爷瞎了眼,才会让这种该天打雷劈的人家一家子两人都当大老板。还什么菩萨心肠,我呸!”

    正巧这家男主人吴大江出来,听到她小声哔哔的内容,不由脸一板,压低声音低斥:“你个蠢婆娘瞎咧咧个什么劲儿,小心被人听到传到那陆家耳朵里。”

    张淼不服气:“听到咋滴,难不成还能杀了我!”

    吴大江:“陆家其他人我是不晓得,就那个一根手指头能戳穿成年男人心脏的女魔头,就不一定了。”

    张淼想象那场景,打了个寒颤,闭嘴不言。

    关于那场战役,从陆渔舟一拳把成年壮汉的胸膛打塌的事实真相,随着流传越广,谣言的版本就越多。什么一拳把壮汉的胸膛打了个对穿、什么一根手指头戳穿壮汉心脏,什么一爪把壮汉心口打个窟窿,然后挖出心脏当愁食,甚至还有隔空打牛,一拳打出去,上千个敌人的脑袋锤爆等等。

    虽说聪明人不会全信,但空穴不来风,至少在那场战役中,陆渔舟的武力值震撼了无数人,这才导致传出各种流言。

    因此,陆家沟越来越富裕,在律法瘫痪,全靠自律的末日,也没其他人敢再组织人手去打劫陆家沟。

    活腻歪了不是。

    吴雨笙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红肿皲裂的双手浸在冷的出现薄冰的木盆水中洗衣服,听着外面亲爸和后妈闲磕牙,磨蹭了好久,才跟几个同行一起去村外地里种菜的村民离开。

    低下头,凌乱的头发遮挡苍白的面容,‘啪嗒’、‘啪嗒’,有什么滴落在木盆衣服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陆家沟政绩太过突出,引起周边无数村镇效仿,龙头村便是其中一个。

    说来,龙头村末日之前的地理位置,只能说是偏远乡村。末日后,却因为毗邻陆家沟和龙尾村,倒是成为地理位置绝佳之处。

    龙尾村有大型集市,有拥有煤矿,或许还包括一部分金矿的康老板;

    陆家沟仿佛被上天眷爱,拥有好几十个玩家。

    陆家沟的陆家有个机关研究狂人,为村里提供许多机关设施替代电力;提供无数武器提高村子的武力值。

    目前为止,包括十万外来人口在内,暂时还没有和陆爸那样精通这个领域的专家。

    陆家沟还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女魔头坐镇,不少村庄都遭遇过流民打劫,陆家沟因为陆家那个女魔头的缘故,所有不怀好意的流民纷纷退避三舍。

    而平泰镇中,陆家沟处于边界位置,进入平泰镇三条道,陆家沟便占据其中一条。相当于这个方位被陆家沟守卫,平泰镇无数村民都得沾陆家沟的光。

    可作为被陆家沟和龙尾村包围的龙头村,虽然说地理位置绝佳,可对比之下什么都不突出,村民贫困,玩家屈指可数,领导班子各自为政为自己谋利,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随着许多村庄跟风陆家沟的模式开始带动全民搞农业,龙头村也不甘落后。

    可是,陆家沟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一来,其它村庄并没有那么多玩家,只个别几个玩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可以借给全村村民,并带动住在村庄上的外来居民。

    二来,陆家沟领导班子的两个最大头子——陆家和叶家,不说是慈善家,却真心想要带动全村经济,并为此付出辛苦努力的实际行动。

    有这两家带头,还有陆渔舟这个最近越来越凶悍的女人强势镇压部分蠢蠢欲动的恶势力,人心(被迫)固若金汤,又有足够的玩家和财力,这样的情况下,陆家沟想不富有也难。

    于是,因为这种跟风,好几个村子接连扑街,龙头村也在其中。

    龙头村的玩家一共才6个,村民一千多,外来居民四五千。别说是外来居民,光是想要拉拔这一千多个村民,都是难事。

    因此,无奈之下,龙头村只能在一千多个村民,四百多户家庭中,选出五十户人家,威胁利诱那六个玩家先借钱给这五十户人家搞农业、租暖气。

    要不是这六个玩家真的很穷,村长还想逼迫这六个玩家把那个价格十分昂贵的阳光模拟机也给买了。

    也就是这几个玩家还不想离开自家村子,要唤作陆渔舟,早八百年前就把家搬离那个吸血的村子了。

    为了这五十个名额,原本就因为物资稀缺而变得有些紧张的村民关系一触即发。

    为了抢到这个名额,好吃懒做的吴大江夫妻这几天破天荒的起大早,想要去试验田里好好表现,还能蹭点暖气。

    吴雨笙天不亮就得起床给这对夫妻俩热窝窝头吃,要是夫妻俩起床没有见到热腾腾的食物,就会大发雷霆。张淼这个后妈永远是骂的最难听的那个,而动手的人,很可笑,竟然是她的亲爹。

    今天因为起晚了,吴大江发怒,还是张淼说一大早见血不吉利,这才罚她明明有火却不能煮热水来洗衣服,把那双已经不能见人的手泡在冰水里,就是吴大江对她的惩罚。

    吴雨笙洗着洗着,木盆里的水因为她破裂的伤口越来越红,泪水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吱——”

    身后屋门打开,十五六岁的少年吴帅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身上还包着一床厚重的棉花被,白生生的脸蛋散发着因为温暖而蒸腾出来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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