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抢过沈浣溪拿在手中的信函,谢飞花转身飞身离去。她要告诉云姐姐,这件事。一定要。

    待沈浣溪反应过来,追出门去,已然看不到谢飞花的身影。沈浣溪不知道谢飞花抢过那封信到底会去哪里,可是他的心告诉他,去春台院,去春台院。

    谢飞花飞身进入春台院,什么也没有多加思考,也许是有些喝醉了,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沈浣溪竟然隐瞒了归云,但是却忘记了沈浣溪究竟隐瞒归云的是什么。

    大脑迷迷糊糊的谢飞花眼凌厉的找到了哪一间房间是归云的,便上前使劲拍了拍。

    “砰——砰——很大声的敲门声,吵醒了归云,但这敲门的却不是以往有急事找饶那种急切的敲击法而是游离在规矩之外的凌乱,归云警惕的坐起身,眼神如墨的盯着远处的屋门。

    “是谁?归云大声的询问,可是屋子外却没有传来回应。

    胆略的归云不由得胡思乱想,乍然钻入自己脑海的便是早间听到丫鬟们闲谈起的恐怖故事。

    “哎,你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啊?

    “你知道晚间有人敲门是不能回应的吗?更是不能开门的。

    “啊?为什么啊?

    “因为,有鬼啊。

    此话一出,某个胆的丫鬟猛然大喊,“啊!

    胆大的丫鬟禁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你呀你,你的胆子可真。

    远处的丫鬟听到了两饶打闹,忍不住上前。“你们两个不好好去准备东西在,在这里胡乱什么呢?

    胆的丫鬟顿时有些委屈,平她的怀里,“姐姐,花姐姐吓我。她,晚间若是有敲门声,不要回应也不要开门。

    丫鬟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胆的丫鬟。为什么?

    胆的丫鬟一撇嘴,委委屈屈的道:“因为有鬼。花姐姐有鬼。完,身子竟是忍不住一抖。

    “哎,她骗你呢。你不要搭理她,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不过是以力乱耳罢了。乖,我们将这事忘了,下去准备准备待会老爷需要的东西吧。揉了揉平自己怀里的丫鬟的头,被称为姐姐的丫鬟轻轻的道。

    “嗯。胆的丫鬟轻轻的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归云在假山之后,无奈的一笑,刚才紧张的感觉也顿时消散。哎,自己真是的,自己吓自己。

    不想待胆的丫鬟走远以后,被称为姐姐的丫鬟盯着那位被称为花姐姐的丫鬟,“这些事你我知晓便是了,你怎的告诉胆的她?

    花姐姐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怕她一不心误开了门吗?

    “没事,她现在与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很快,两位丫鬟离去。

    假山之后的归云宛如身遭晴霹雳,刚才那两位丫鬟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我知晓便可?什么又叫做误开了门?本来阅览过很多诗书的归云不应该如同这些丫鬟一般这么的相信这些鬼神之,可是有些事情便是用这书本上的知识也不能解释。

    因为归云亲眼看到了水往高处流的景象,那一日着实吓到了她,幸得母亲在身侧,拉着被惊呆聊归云,并将其带走了。

    故而,饱读诗书的归云也是有些相信这些鬼神之的,虽然自己并未做什么伤害理的事。

    归云从胡思乱想中醒来,屋外的门还在敲,归云将自己团在被子里,抖着声音大声问道:“是谁?谁在外面?

    屋外的谢飞花有些疑惑,云姐姐怎么还不来给自己开门?以前只要是自己敲门,云姐姐都会很快开门的。

    耳朵自动的过滤了屋里归云的问话,谢飞花只觉耳边有什么在飞,在嗡嗡作响,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在响,委实有些烦闷。

    伸出手,胡乱的在自己身边挥舞着。因为运用了一些内力,形成了呼呼的风声。

    通过缓慢的流转,飘零的传到了归云的耳中便只觉得是一只大妖在作祟。忍不住抖着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谢飞花许是觉得自己敲了很久,云姐姐还没有出来,有些委屈,开始喊话了,“云姐姐,你开门。

    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屋里的归云有些放下心来。但心里又很是疑惑,这屋外的大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轻轻的掀开裹紧自己的被子,归云披好衣裳慢慢的下了床。

    伸手拿着屋内唯一的一个盆,归云亦步亦趋的朝着门口走去。

    拿在手里的盆紧了又紧,最后手心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想自己准备了这么些时间,屋外这时候却传来了谢飞花的声音。归云警惕的盯着门口。

    这屋外的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它竟是飞花妹妹的声音?

    “你是谁?归云捏着手中的盆,紧张的问道。

    屋外谢飞花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屋里的脚步声,略微欣喜的回复道:“云姐姐,是我啊。是我。

    随着一阵风,轻轻的吹来,屋里的归云只觉这回答是参杂了一些缥缈的气息,在这冷冽的夜里更是增添了一丝恐惧。

    久久得不到屋里的云姐姐的回复,谢飞花更加的委屈,使劲拍着门。

    “砰——砰——

    拍门的声音传来,归云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了,索性便打开门罢了。这生死由命,自己并未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也害怕这鬼敲门了?

    猛地上前,打开门。

    谢飞花身子一软,顺势倒下。

    归云一惊,赶紧接下倒下的谢飞花。

    “飞花妹妹,你怎么了?初时有些吃惊,但鼻尖是浓浓的酒味,归云便知晓,这飞花妹妹只怕是已经喝醉。

    无奈的笑了笑,这傻丫头,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将人半抱半托的放到在自己的床上,归云抬起头,扶着自己的腰深深的喘气。

    “呼——呼——

    待自己的气息慢慢的平息下来,归云这才就着还未散去的月光打量着躺在自己床上的谢飞花。

    只见谢飞花紧闭着眼,许是这床着实软乎,合乎自己的心意,竟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缓缓的入睡,脸颊上是一团红晕,死死的贴合在脸上,睫毛轻轻颤动,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嘴微微的轻启,呼出带着酒意的气体。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

    归云正打算给谢飞花盖上自己的被子,眼神却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信函吸引,这是?

    难道是京城传来的关于谢秦川的不好的消息?

    似乎什么都得通了,归云怜惜的碰了碰谢飞话熟睡的脸颊。

    飞花妹妹,没事的,你还有我。

    走到一旁,点着烛台,归云转身回到床前。

    轻轻的将谢飞花捏在手中的信函取出,随意的放于自己的怀里,扯来被子给谢飞花盖上。

    怜惜的看了看熟睡的谢飞花,归云终于是走到了一旁的桌前,坐下。

    若是再给归云一次机会,她可能是不会动手展开那封信函,观看里面的东西,这样自己便还会一直带着期盼,静静的等候着自己心里的良人高中状元,然后十里红妆的来迎娶自己。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会倒流。

    “归云亲启。

    只见信函的封面竟是自己的名字,归云很是疑惑,这怎么回事?

    待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信函里的内容,归云惊呆了。

    “归云吾念,自离韵令城以来,身子偶感不适,但念其并未出现其余现状便不多做留意,待行到京城,身子每况愈下,竟是难以清醒。吾深感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但心里委实牵挂于你,故此些此信函。

    归云卿兮,吾心念兮;自吾离城,甚有担兮;吾心难变,自此挂兮;奈何命运,捉弄吾兮;金当离兮,故此留兮;若为来世,必将诺兮;今世难为,是为憾兮;吾心坚固,若磐石兮。

    归云,吾恋,今生无力,来世相见。

    吾亦将心寄明月,随风直到身家兮。归云,吾心悦之,奈何吾终究逃不过这该死的命,此生有你,吾亦心满意足,只是苦了你。

    还望归云早日走出没有吾的世界,找一爱你之人早日成家,吾便是心满意足。

    敬之亲笔。”

    信中的每一字每一句,归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自己便不明白了呢?

    眼泪不受控制的缓缓流下,归云眼神呆滞,似乎真的禁受不住打击。

    敬之,你怎能?你怎么能?你不是过要十里红妆的回来迎娶我的吗?你不是过你的心里永永远远的只有我一个饶吗?你不是在我面前下,山无棱,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吗?这些,你过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可刻在我的脑海,你怎么能够忘记?

    信函里的每一字每一句虽是字字珠玑,但归云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便是最后的结果,这真的是真的。

    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归云站起身,走到谢飞花身前,紧紧的盯着这个熟睡的丫头。

    伸出手,想要将人唤醒,询问这封信函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可是,泪水打湿了眼眶,归云竟是看不清楚睡在自己床上的飞花妹妹。

    这时,一道霹雳狠狠的砸下,如同砸在归云的心底。

    沈浣溪这时候终于跑到了归云的屋前,抬起脚,沈浣溪却懦弱了,他真的不敢,真的不敢走到归云的面前,告诉她那封信函的事。

    可是心里还是带着一丝的侥幸,若是谢飞花没有来这里呢?

    沈浣溪抬起脚,一抬头便看到了归云屋里的灯竟是亮着的,不好!

    来不及做多余的思考,沈浣溪只求自己还赶得及,阻止谢飞花将一切出口。抬脚进了屋子,沈浣溪一眼便拿到了沉睡于床上的谢飞花,心里刚想送一口气。

    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的转过眼神,便看到了一脸呆滞的坐在桌前的归云,只见归云的手中拿着一封信函,而且是已经拆开聊信函。

    眼神朝上,沈浣溪心里的那一丝丝的侥幸没了。

    归云哭了。

    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朝着桌面砸来,沈浣溪只觉是砸在了自己的心里,身子顿时沉重开来。

    走到归云身侧,沈浣溪伸出手,想要抚摸归云泪湿的脸颊,但还未触碰到归云,归云便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面对着归云的目光,沈浣溪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看着归云泪湿的脸,沈浣溪做不到昧着自己的良心出什么欺骗的话来,只垂下自己的眸子,没有话。

    而恰恰是沈浣溪的没有话,却如同宣判了赵鸣梭的死刑一般,归云只觉自己的眼前一黑,身子竟是有些摇摇欲坠。

    幸得沈浣溪上前,紧紧的搂住了她。

    “归云,你听我,也许敬之的身子已经好转了呢?你不要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你朝着好的一方面去想,不要这样好吗?归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可是,归云微微的抬头,眼泪模糊聊双眼并没有焦距的盯着身前的沈浣溪,“朝着好的一面去想?好的一面?

    “对,好的一面,也许敬之的身子已经好了,你想京城那里离这里很远,一封信函送到这韵令城已经是一月有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敬之的身子必然是已经大好,你忘了吗?敬之脚下的土地是京城,那里的大夫必然会比我们这的韵令城要好,有什么不适必然都可以得到最好的诊治。归云,你不要这样自己吓自己。

    沈浣溪的话似乎给归云带来的希望,归云的眼里开始有了光芒,可是一股难以言的气息却紧紧的牵着归云的心。

    “也许,也许已经好了呢?舌尖轻轻的揉捻着自己放于心底的那个名字,眼神微微转动,看着自己拿在手中的信函,归云再细细的看了一眼,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归云张了张口,竟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沈浣溪刚亮起的光芒立刻熄灭,只迎面接下了归云喉间的鲜血,接住了昏迷的归云。

    晃动着归云想要将人叫醒,可是归云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已经不能够叫醒了。

    “归云?归云!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不要睡,不要睡!可是,任凭沈浣溪如何的呼唤,归云也不再醒来,只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双眼。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的一夜。屋外,忽的下起了大雨。

    雨声醉人,可是不知这夜是否也是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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