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告诉我们,带孝子会折寿。

    汪凝菡就看着自家闺女脸色憔悴,生无可恋。她怀里的开心则和姐姐相反,面色红润依然是当初的胖成球,这些日子没看到汪凝菡一点都没瘦。

    “就没想母妃?”汪凝菡抱着开心问道,显而易见的得不到答案,毕竟开心现在还没有一岁不会开口说话的。

    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就交给莲心玉心看着。

    “祈祷,跟随母妃出去走走?”虽是询问,汪凝菡却已经转身向外面走去,没带贴身的人儿,只在远处跟随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看出汪凝菡的心不在焉,所以祈祷虽然有些累还是迈着小短腿儿跟了上去,她心中忧虑,母妃神色不好难道是父皇……

    汪凝菡没说话,就慢步在前面走着,虽然不快但成人的步伐可不是祈祷小短腿儿能追上的,不一会儿祈祷就气喘吁吁。

    “呼呼——母妃你,你这是要去哪?”

    祈祷支撑着膝盖抬头问前面的汪凝菡。

    并没有发现闺女停下来的汪凝菡惯性的向前面走了两步,被祈祷一问话这才顿了顿停下来,没回头而是看向远处那在无数屋檐中漏出来的一角,那个大殿一角和别的大殿用的瓦不是一样的,在无数金光中很是显眼。

    “祈祷,上辈子。。”很轻的呢喃却没有说下去。

    顺过气的祈祷疑惑的抬头就看到母妃盯着一处失神,顺过去一看,那是邢宫,里面关押的都是后宫犯了错的低位份妃子和宫女太监,这个地方和母妃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看失神了?祈祷很是疑惑。

    “母妃,你看邢宫作甚。”

    垂下眼,汪凝菡嘴角动了动,还是准备敞开心扉。

    她现在想说出来,有些时候心事多了自己憋着太难受了,压抑了这么久,今天就让她随着阿琳娜的劝导说出来吧。

    “你觉得母妃身边哪个丫头忠心。”

    “当然是莲心啊,”祈祷想都没想就说道:“荷心吃里扒外就不提了,玉心跟在母妃身边时日尚短,虽然有手段有能力,但是论相信当然还是跟在您身边两世的莲心忠心,再说了,母妃你向来也喜欢莲心。”

    点了点头,“知道我为何这么喜欢莲心么。”

    不等祈祷猜测汪凝菡就缓缓道:“上辈子我最后被软禁的那些时日你知道莲心被关去哪了么?”汪凝菡苦笑。

    祈祷当然知道啊,刚想回答她家母妃就自己说了。

    “是邢宫!”深呼吸口气,“你从小在后宫长大应该不陌生邢宫,那是所有太监宫女的噩梦,去那里死了是最好的解脱,就怕死不了。”而且一旦入邢宫就没有出来的案例,在那里都是犯了特大错的奴才。

    “莲心何德何能,竟然被送去邢宫!”

    眨了眨眼,为啥母妃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但组合起来她就不懂了,她知道莲心上辈子被父皇关起来了,但啥时候关去行宫了?

    这么想的祈祷也就这么问了。

    “母妃,莲心不是被父皇好吃好喝的关在别处么,啥时候去行宫了?”

    本想着阿琳娜说的接受,但只要想到历洛决说上辈子莲心受着刑法嘴里还喊着娘娘冤枉汪凝菡就没法解开心结。本缓缓被恨意充斥的眼眸被祈祷这么一问显现出呆愣,这什么意思?汪凝菡看着祈祷很是不解。

    “历洛决亲自跑到本宫身边说莲心在邢宫受着刑法嘴里还喊着娘娘冤枉!他金口玉言说的。”自己记得清楚,绝对错不了。

    祈祷也很肯定的反驳。

    “不对,莲心就被父皇关在福熙宫后殿侧房,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每天都会去远远地看一眼,绝对没去邢宫。”

    ——什么。

    如果说汪凝菡最恨历洛决的是什么,那绝对不会是他把自己杀了,对于这个顶多是膈应一些,而不会恨,毕竟自己直接把膳食扔到他身上,被那么对待能在好久之后才忍不住杀了自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这完全是她挑衅的。

    汪凝菡最恨历洛决的莫过于他伤害无辜,比如那被送去邢宫生不如死的莲心,她不敢想象莲心会怎样,为这件事她一直痛恨历洛决,但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知道的都是假的?汪凝菡一时间懵在原地。

    汪凝菡突然想到,莲心的消息是假的,那汪家……

    “那母妃死后汪家可受牵连?历洛决有没有给他们定罪?你外公舅舅他们可还好?”汪凝菡想都没想就直接语速迅速的问道。

    好几个问题砸下来,幸好祈祷耳朵灵敏。

    “怎么可能受牵连,你死后父皇的病情就爆出来了,他看你死了简直要疯了,都这样了哪还有心情去管汪家啊。”想到那时候父皇那可怕的样子祈祷就摇头,她当时侍疾最怕的就是父皇病发时的样子。

    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喉,祈祷接着回答之前的问题。

    “外公舅舅不但好还升官加职了,父皇不但不害怕他们造反,反而还怕他们受委屈一般的给了最大的官职。”

    “除了你以外一切都好。”

    最后这句是实话,有时候想想,上辈子那简直就是牺牲母妃一个幸福千万家,唯一苦的就是疯魔的父皇和无辜枉死的母妃。

    那就好,那就好。

    汪凝菡嘴角缓缓勾起,逐渐的越笑越大,双眼眯成了月牙的形状,嘴角那平常看不到的小小酒窝都显现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个感觉自己拖累了汪家的重担压在身上汪凝菡就没真心笑过,现在听说真相后她终于露出一个轻松地真心笑意。

    “真相明明是这样,你父皇为何欺骗我。”害得她内疚了这么久,每每想到自己最后害了汪家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祈祷用眼角瞅着汪凝菡,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母妃啊,你明明知道父皇疯了你怎么还信一个疯子的话!”父皇病发时和平常时简直就是两个人好不好。

    我哪知道他是疯子……

    汪凝菡还没来得及反驳的话就被远处一个快速跑来的小太监打断了:“贤妃娘娘大喜,陛下醒了。”小太监满脸喜色。

    “真的?太好了!”汪凝菡瞬间入戏,那简直就是一个真实盼着帝王醒来的妃子,脸上的表情在小太监说完历洛决醒来后那简直就是迅速的变了。

    突然明亮如同天上星辰的眼神里满是喜悦和欣慰,缓缓松了一口气后就直接忽视了面前的小太监,提起裙摆就跑向了帝王寝宫,连身上的披风被吹开冷风灌溉进来都好似没有发觉,披风因为风的带动随风漂浮在汪凝菡背后。

    被完全忽视的小太监低了低头跟在后面小跑。

    贤妃娘娘真是在乎陛下,做不得假,这真性情可比后宫那些妖艳贱货假惺惺的妃嫔看着让人顺眼多了。

    哐当!大殿门被粗鲁的推开。

    “陛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本在给历洛决把脉的药太医正蹙着眉心,陛下的脉象略微虚弱,看来还得调理。诊断刚出来随着那一声推门声和女子的呼唤,手上的脉象里的虚弱瞬间消失,突然如同擂鼓撞击有力跳动的脉搏正在告诉药太医他都多强壮。

    脉象的突然转变让药太医的嘴角随之一抽搐。

    得,这哪需要调理,他历洛决最大的移动人形补药这不是来了么,有了贤妃娘娘陛下就是断气了都能续上。

    没好气的拿开诊脉的手,药太医起身向汪凝菡躬身行礼:“臣见过贤妃娘娘。”你早来我那还需要把劳什子脉啊。

    汪凝菡止住疾行的脚步,抬了抬手,声音里还带着喘息:“呼呼,药太医请起,陛下身子怎么样了?”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急切。

    “回娘娘,有您陪着微臣相信会很好。”

    说完这句话药太医不等汪凝菡疑惑就直接背着自己的宝贝药箱转身走,连向刚醒来的帝王告别都没有,更别说行礼了。

    历洛决也不在乎,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汪凝菡身上。

    回头看了眼任性的药太医,汪凝菡暗中撇撇嘴不管他,在转过脸就是满脸的温柔笑意:“陛下可醒了,妾担心坏了。”说完嘟了嘟嘴。

    这个小表情看的历洛决心都软了。

    从醒来还没开口说过话的历洛决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由于长期没说话竟然短暂的失声了,嗓子也干渴的厉害。

    文书服侍历洛决这些年,他的一举一动文书都知道表达的什么。

    本在一边做背景的文书小跑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扶起历洛决小心的给他喂进去润润喉,并没有让贤妃动手。

    文书知道轻重,毕竟陛下昏迷时贤妃可是掰开嘴直接灌下去,不代表陛下清醒的时候贤妃娘娘喂水会温柔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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