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幻颜女帝
    凌霜怒目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折钰单膝改双膝跪地,弯腰额头贴地向圣后磕了一个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道:“母后请息怒。孩儿自幼便闻母后谆谆教诲,‘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为人要助弱扶困,惩恶扬善。我灵猫族族规也规定不能见死不救。孩儿那日是偶遇强人要凌辱于她,所以才施以援手。是孩儿虑事不周,没有戴面具,破坏了族规,甘愿受罚。但这女子除了歪缠孩儿,并没犯其他错误,只是因为这个就伤她灵根,毁了她的后半生,却是万万不能。请母后刷儿不能从命。”

    凌霜惊怒交集,声音有些发抖道:“你,你是在说本宫不仁不义吗?”她一双电目射向折钰,瞪着瞪着,目光渐渐转为柔和,双眼滚下泪来。

    她忆起儿子两三岁时,绕膝听她讲那些仁义礼政的大道理。灵珠一般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似乎根本听不明白,却不哭不闹,努力听着。彼时丈夫新故,她独自撑起灵猫族残业,扶幼君登位,自己在幕后摄政,日理万机,心力交瘁。儿子一直都很懂事听话,从不违抗她的命令,就连让扮作女孩入訾府打探消息,一扮就是好几年,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自己平日为光复圣业天上地下,走南闯北地奔波,多年来与儿子亲厚不足,疏离有加。记忆里仅存的一点温馨画面也是他三岁之前的一些点点滴滴的生活。他现在犯了错误,难道自己没有疏于教导之过吗?

    族人也觉得灵君还年幼,只是出于侠肝义胆救了妖女,受妖女纠缠,本人并没有迎合,虽有错,也是有情可原。代那妖女受过,有些冤屈。

    不少族人纷纷向圣后求情。灵猫族的灵君圣后虽然贵为领袖头领,但族中氛围很是开明,人人可以向首领献计献策,只要公平正义,有助本族的意见建议都可以提。

    凌霜听了众族人的求情,面上也平复许多,她擦擦眼泪沉声道:“念你是初犯,这笔暂且先记下。以后若再犯,双倍惩罚!但是这个天狐族的贱婢却一定要销了记忆,再赶出泰乾镇,一步不得再踏入。以后你不能和她有任何瓜葛!”她停下叹了口气,“那么你现在说说山洞里的妖怪是怎么回事?折瑄和流思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俩被你派到哪里去了?还有,持鸳鸯丹密钥的那个小灵猫哪里去了?我不是派你去漠北拿她吗?怎么紫珑玉剑到送给别人了?”

    玉璴站在人群中心里一沉,折瑄和流思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现在师父被困,怎么能尽快让折钰帮帮自己。

    大殿上落针可闻,全都屏息静气等着灵君交代鸳鸯丹和妖怪的事。就见折钰忽然半跪着直起身子,来回向众人扫了一眼,大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禁小声嗡嗡议论。

    凌霜本来念及折钰小时候乖巧懂事,起了怜惜之意,众人又给他求情,怒气消了一半。谁知现在见他左顾右盼,全无稳重之态。这种不合时宜的状态似乎全始自他认识那个小灵猫开始,不禁又怒上心头,厉声喝道:“这个时候还在东张西望,你以为族人扔下手里的事来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还哪里像个灵君的样子?”

    折钰忙整肃好姿势道:“母后息怒。那个不是什么妖怪,就是那只,那只小灵猫。鸳鸯丹就在她身上。”

    凌霜转怒为惊喜道:“什么?”族人们也开始松动议论纷纷。

    玉璴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身子险些摔倒。她赶忙悄悄退出人群,跌跌撞撞溜出圣虚宫,顾不得不能用法力,钻进返灵泉径直向井口飞去。

    她忘了使用避水咒,飞出井口时,已经浑身湿透。她拖着沉重的湿衣服和郁结的心情蹒跚躲入山上的树林里,胸中翻江倒海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到地上的草叶上,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玉璴从草旁走过,深一脚浅一脚,不知不觉走到了儿时常来的那个树洞旁。放大玉儿小玉儿的树洞已经被杂草填满,了无生气。

    玉璴蹲在洞口,忍不住嘤嘤抽泣。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好不容易冲破重重障碍,重新托付信任的人竟然一直在利用自己!她向往的那一片阳光原来是画在墙上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找他。徒儿所托非人,你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此处,玉璴右眼皮忽然倏倏抖了几下。她一惊,是师父出事了吗?还是娘亲出事了?

    她振起身子,打定注意还是离开泰乾镇去漠北找彩竹林四位婆婆出山去救师父吧。

    胸口和左肩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她低头看去,两只金铸的箭矢扎在胸口和左肩上,献血正从伤口处默默流下来。

    在她晃神的一刹那,这两只箭已经见缝插针地射中她身体。由于是纯金锻造,箭身虽短却极沉,直接没入身体,只剩箭尾。箭身露出的小半截与箭尾接口处精刻着一个“訾”字。

    玉璴惊恐万分,扑倒在地,整个身体被斗篷包裹着,斗篷大帽遮住了头。

    “嘚嘚嘚”“嘚嘚嘚”,似乎有两匹小马踏过草丛走到不远处停了下来。马上翻下两个人,听脚步声是两个孩子。

    玉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孝奔到玉璴身边,露出一双精致华贵的紫色小靴头在斗篷下,“哥哥哥哥,你射到人了!这个不是野猪!”

    另一个孝显然不敢过来,仍站在原地喊道:“他穿得黑乎乎的,一动不动,远看的确像是野猪。你不也射到了?”

    “哥哥,咱们看看他死没死。”说着要撩玉璴的斗篷。

    “慢着!你不要鲁莽,还是等爹爹来再说吧!”

    可是他终归慢了一步,弟弟手快,已经掀起玉璴头上的帽子。只听他“哇”的大喊一声,倒退几步,跌跌撞撞跑回小马身边,边跑边喊:“爹爹,爹爹,快来呀!我们射到一个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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