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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拉棉花糖的兔子

第200章 蒲关泽旅游节开幕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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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花如梦,琵琶轻拨,才子佳人逐一登场,将人拉入那个浪漫的世界。

    第二折,便是男主角梁赋雪与女主角何丽姝相见。

    ——实际上,《忘情鱼》的男主角由两位艺人扮演,出场时那个迷倒在场小娘子们的书生,其实是女性反串,所以还穿上了厚底鞋。

    孔寄认为,这样比较能体现出梁赋雪的身份,一个文弱秀气的书生。

    到了后面,有些比较吃力的戏,便会换一个男性上场。

    只见那反串的梁赋雪以袖遮住视线,向着台下唱道:“叹飘飘零零一地落花!望知交只在天涯,谁料隔墙佳人情同咱,待小生自去问她,可知一年春风又生发。”

    放下袖子来,又整整衣衫,道白:“小娘子,小生冒昧了,只是小生搬来数月,不知邻里竟是有人家。”

    何丽姝也唱道:“因他害,相思疾,每每钩搭心缝里。打扮做凡人模样,好伴他吟花弄痴。”

    随即,便向梁生行礼,认了个邻居,语称这是她家别院,因此只她独个过来享个清静。

    接下来,便是梁赋雪就这惜花不惜花的问题,与何丽姝再探讨了一番。

    之前,梁赋雪在吟诗悲秋,被他救了住在池塘里的鱼精忍不庄作真人,在墙头应和。梁生想她是个知己,便冒昧试问。

    何丽姝心慕梁生,又每日看着他伤春悲秋的,自然知道他要试探什么,虽说明年花又开,但是年年花不同。便顺着他的喜好说了,一副也是惜花之人的样子。

    而实际上呢,何丽姝却是用扇子挡了脸,对台下观众俏皮地说:“这个也落不得,哪个也心痛嘛,谁晓得我鲤鱼最爱食落花!哎呀呀,它不*,便是我要*了!”

    梁赋雪浑然不知,观众们却是轻轻一笑,喜爱上了这个痴情又可爱的鱼精。

    之后,两人渐渐熟悉,何丽姝约会时,便引导梁赋雪看池塘里的鱼,那是她变幻出来的自己的本身,“我本是京华风月主,锦鳞行处赛真珠。惊破碧波蒙蒙雾,如绡玉鳍架荷露。”

    “梁郎,你看,那鱼——”

    梁赋雪:“那鱼么?”

    何丽姝心中虽把自己夸了千百道,在面对梁赋雪时,还是很娇羞了,“那鱼,怎么样么?”

    “那鱼呀?”梁赋雪思考了一番,然后一拍额头,作恍然大悟状,“秋鱼确是肥了!只是我与它相伴数月,甚是不舍呀!”

    何丽姝:“……”

    何丽姝当时就生梁赋雪的气了,然而梁赋雪还不知缘由,第二日上鱼市买了两尾鱼来,要送给何丽姝吃。这可叫何丽姝哭笑不得了,将那些鱼儿放生了。

    后面又有梁赋雪去拜访何丽姝家里,可是她的家人都是些不通人情的虾蟹螺蛳精怪变的,何丽姝只能筋疲力尽为他们圆场,闹出来不少笑话。

    ……

    云雁回仍是拉着赵允初的手,站在后台看着台上的演员表演,台下观众如痴如醉,对一旁的孔寄道:“看这个情况,已然成功了一半。”

    另外一半,就要等表演结束后,看整个市场的反响了。但是从目前观众们的表现来看,非常成功。这场地很大,人也很多,但是却鸦雀无声。

    台上演员功底再好,也是一副肉嗓子,因此后排的观众,多半是听得不大清楚的,但是他们还是屏息凝视,没有发生声响,这就很能体现一些事情了。

    孔寄非常激动,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心血,在这样重要的诚第一次上演,他的心怕是比那些演员还要慌张,生怕哪一个地方没有表演好,或是令人不满意。

    现在云雁回的话,让孔寄感到了安慰。

    他心里拼命安慰自己,既然云雁回都这么说了,以他这么些年观察市场的经验,肯定是没有错的,一定没问题!

    云雁回只说了对观众反响的看法,但实际上,他自己对整个戏也非常满意。虽说看过很多次彩排了,但是正式演出更加有氛围。

    孔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出《望情鱼》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反正云雁回是非常喜欢的。对于这出戏能够让蒲关泽捎带着名留青史,云雁回也毫不怀疑。

    随着台上乐声奏唱,已然到了□□的一折,就是何丽姝为救梁赋雪,被黄河龙王抓走。

    此时,黄河泛滥如湖海,梁赋雪站在岸上,以表达伤悲情绪的南吕宫调唱道:“明月夜,减清光,照我失娇娘。愈思量,愈断肠,滔滔九河上。”

    梁赋雪进行了一番内心剖白之后,便毅然决然跳入洪水中。

    到此,大幕落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梁赋雪凡胎*,跳到河里,岂不是淹死了?然而从梁赋雪的唱白就知道,他是抱着见不到何丽姝,就死在河里,也能让冤魂缠绕黄河。

    片刻之后,大幕再次拉开,台下观众鸦雀无声,眼睛却都死死盯着台上。

    舞台偏前方的位置,垂下来一块薄薄的蓝绿色幕布,不知用了几多功夫,才绣出来粼粼波光,还有那些摇曳的水草、珊瑚,看上去,就像水底一般。

    幕布后面是柔柔的光,而梁赋雪,则被同色绳索悬在空中,效果真如置身水底,上下似浮沉。

    梁赋雪在水底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这是魂魄离体,飘飘荡荡,往龙宫去。

    梁赋雪在龙宫与何丽姝相见,何丽姝发现他们两人竟然已经阴阳相隔,也是泣不成声,然而龙王却丝毫没有被打动,反而要将梁赋雪打得魂飞魄散。

    这段看得人甚是揪心,只以为梁、何二人真的要生离死别了。

    幸好,孔寄不是个后妈。

    最后关头,因为梁赋雪科举考中了,人间天子要封他做探花郎,谁知道得知他为情跳河了,下旨封他做水神。

    梁赋雪居然原地变身,受了人间帝王的香火和御旨,连衣服都换了,感觉充满了力量。他已经成了神,龙王就奈他不何了。

    于是,梁赋雪将何丽姝救走,一对有情人非但得以团圆,还意外突破了生死与种族的界限,双宿双栖,用功修炼去了。

    《望情鱼》从暮□□临演到月上中天,方才演罢,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厌烦。

    最后那个给梁赋雪开的金手指,其实完全可以换成别的,比如随便来个神仙被他们爱情感动,出手相救,这才是常规套路。

    但是,鉴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还是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很明显那个英明的皇帝是映射了仁宗。

    不过,云雁回坚决不认为这是拍马屁,这根本就是我大□□的国情。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神仙妖怪都要给皇权、政权让路。放在古代,皇帝们可以一路册封自己看得惯的神灵,放在现代,人民政府可以依法禁止活佛转世。

    不过,观众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觉得特别爽,这种原地封神什么的,比被神仙救要爽多了,而且他们本来就很爱戴仁宗。

    仁宗看到这一出呢,也是又好笑又觉得有趣,还说道:“云雁回是不会写戏的,但是这一段,一定是他出的主意!”

    曹苗莲尚未从剧情中抽身,对仁宗大夸了一番这戏,又说道:“好主意,更是一本好戏!官家,这戏叫汴戏,的确是从里面听出了很多京里的曲调呢,唱得真是极好。”

    仁宗却是看得更为明白:“的确是好戏,最好的是,前人从未有过如此的做法,以曲入戏,以戏演曲,唱白俱佳,雅俗共赏,举手投足之间,更见心思。好一个汴戏啊!”

    仁宗看出来了,还有更多的人,不懂什么曲、戏,他们只觉得,这样的形式前所未见,这样的故事闻所未闻,这样的舞台,更是独此一份。

    一开始,大家都在问,什么是汴戏,汴戏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人联想到滑稽戏去了。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有任何疑问了,这绝对比滑稽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梁赋雪和何丽姝,也用小半天的时间,成为了在耻多人心中最挚爱的人物形象,他们深深地爱上了《望情鱼》,爱上了两名主人公和他们的爱情。

    待到所有主演、主创、伴奏乐队、道具等等人员出来谢幕时,憋了很久的观众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给《望情鱼》,更要给今夜所有的精彩节目。

    此时此刻,代表结束的焰火也燃放了起来,照亮了舞台,照亮了主演们脸上激动的泪水。火树银花不夜天,这个夜晚,会存留在很多人心中,难以忘却。

    当一处处焰火燃放起来,璀璨动人之时,云雁回也趁所有人在庆贺之时,在侧幕的角落处,一手捧住赵允初的脸,抬头与他深深一吻。

    云雁回与赵允初长吻之后,趁这小小的空暇,依偎着说话。

    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还在持续,震天作响,赵允初很为云雁回高兴,“雁哥儿,这一幕,开得太成功了,你辛苦了,恭喜你。”

    “虽然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但是,我还是不客气地接受了,谢谢。”云雁回说着,又在赵允初腮边啄吻了一下。

    不过,这一对小情侣也没能私会多久,云雁回就被拉到仁宗还有众位王公贵族面前去了。

    云雁回把孔寄也带上了,他知道,孔寄和他的汴戏肯定是最受关心的。

    不止是仁宗,那些常常在京中看表演的大官人们,也没有听过这个一个戏班子啊,但是,他们却能在蒲关泽开幕式上担纲大轴,还拿出这么一个一鸣惊人的作品,这就很让人很好奇了。

    孔寄不得不将自己的来历细细讲述了一遍,都是识货的人,于是他述说自己把诸宫调集合起来的想法时,就受到了很多称赞。再听到他受人点播,更进一步时,变愈发兴奋了。

    刚刚看完一个喜欢的作品,自然想听到越多越好的背后的故事。除了这汴戏的来历之外,大家还关心男女主演和他们的表演,台上的布景,等等东西。

    于是,孔寄负责回答和《望情鱼》有关的问题,云雁回则负责回答其他节目的问题。

    仁宗也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称赞了孔寄的才华,还调侃道:“此人果真是知恩图报,雁回供你排戏,你便在戏里给他植了这样一个广告,真是用心了!”

    孔寄忙道:“云先生襄助我良多,没有他就没有汴戏,没有我的戏班,我做的这一点,真是微不足道了。”

    云雁回却有些没明白,“等等,什么啊,什么广告?官家,冤死了,我特别看重这个戏,根本没往里面植入广告啊!”

    只见仁宗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一脸笑意,“究竟是当局者迷,还是你根本没有琢磨过唱词?雁回,我问你,那何丽姝生在东京,是条爱食落花浮萍的鲤鱼精,又在城中颇有名声,梁赋雪还是从食客那里将她救下……”

    越说,便看到云雁回的眼睛越发睁得大了。

    仁宗好笑地道:“最明显的是,她还姓何(禾),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鱼?”

    云雁回狂汗,“我靠!她是条禾花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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