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着没有说话的打算,凌难空也跪着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众人也跪久了,偷偷抬头打量着他们。他们看着凌难空下跪实在是惊骇不已,堂堂石竹仙师多年没有现世,终于出来见了皇后不行礼可以理解,但给沐老夫人行这么大礼就理解不了了。

    再看老夫人的表情,似乎对石竹仙师很不满,像是在看仇人一般,而沐家其他人表情也是怪怪的。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沐夭夭坐在偏厅里疑惑道。

    “我出去看看。”风蓁蓁说着就往外走,她倒要去见识一下石竹仙师和旁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沐清仁也是在石竹山住过一段时间的,他和凌难空之间算是用不着客气的那种关系,他上前来打圆场道,“祖母,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这……”

    “仙师如此大礼,老身可担不起。”沐老夫人终于开口冷漠道。

    凌难空诚恳道,“老夫人是长辈,晚辈见到尊敬的长辈自然应该行大礼。”

    老夫人目光复杂,她错开视线没有再看他。

    凌难空不好再继续跪着,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大家免礼,今日是爱徒夭夭的及笄礼,主角是笄者,莫要因为我的到来而错过了吉时。”

    沐且安上前招呼,神情也有些怪异。

    风知越从客座主位上离开,请道,“仙师请上座。”

    凌难空也没有客气,到主位上坐下。风则栖也向风知越行礼,在他的下首坐下。

    众人见他们都坐下后松了一口气,也纷纷入座。

    各就各位,沐且安作为主人父亲要先致辞,“今天,是小女夭夭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光临观礼。下面,小女夭夭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稍顿片刻,高呼道,“请笄者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沐夭夭出场,面向南向宾客行揖礼,然后再面向西跪坐在席上由赞者风蓁蓁给她梳头。

    同时,皇后作为正宾起身,主人沐且安和王氏起身相陪。王皇后来到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各自归位就坐。

    初加。

    沐夭夭转向东正坐,王皇后走到她面前,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念完为沐夭夭梳头加笄,风蓁蓁为沐夭夭象征性地正笄。沐夭夭起身,宾客向她作揖祝贺。

    风蓁蓁跟着沐夭夭又回到偏厅,帮她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出来后再向宾客展示。

    接着沐夭夭向沐且安和王氏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二加。

    还想初加那样,王皇后拿着发簪走到沐夭夭面前,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风蓁蓁为沐夭夭去发笄,王皇后为沐夭夭簪上发钗,风蓁蓁再帮沐夭夭象征性地正发钗。

    沐夭夭再次回到偏厅,风蓁蓁帮她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出来向宾客展示。

    然后向作为正宾的王皇后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三加。

    这次是钗冠,王皇后走到沐夭夭面前,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风蓁蓁为沐夭夭去发钗,王皇后为沐夭夭加钗冠,然后风蓁蓁帮沐夭夭正冠。

    沐夭夭又回到偏厅的时候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这分明就是折腾人啊!”

    风蓁蓁没有理她,帮她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换好之后推了推她,“出去吧都在等着你。”

    “哦。”沐夭夭闷声应道,出去向宾客展示。

    第三拜,是朝着皇宫的方向拜的,来表示忠于皇权忠于国家的决心。

    加笄算是完成了,王皇后又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沐夭夭接过祭酒后,中间跳过取字这一流程,直接聆训。

    沐且安和王氏所教诲的话都是引用古书上,沐夭夭虽然跪在他们面前很认真的在听,可是愣是没有听懂几句。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沐夭夭还是按规矩在聆训完说道。

    最后她向参礼者行揖礼,沐且安宣布及笄礼结束,沐夭夭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大家走完了流程。

    “夭夭,过来。”

    本来开始宴请客人,前厅内又恢复热闹,听到这声音,瞬时又静了下来。

    “师父!我就猜到你会来!”沐夭夭高兴的看过去,也向凌难空行了大礼。

    凌难空笑吟吟的扶她起来,眼眶渐渐变红,隐隐有水雾,他叹道,“我的夭夭也长大成人了……”

    众人看着凌难空,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石竹仙师不应该是很霸气的那种或者是很仙气的那种吗?怎么看上去跟小姑娘家一样感性啊?

    沐家知情的几人抿着嘴神情复杂。

    “师父快忍住,你多大个人了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多丢人呢!真哭了以后这石竹仙师的威名也别想要了!”沐夭夭绷着个脸道。

    凌难空被她这认真的小模样给逗笑了。

    众人又是惊讶了,石竹仙师是何等人物?自然是看重面子的人,而沐夭夭刚刚那句话可是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可石竹仙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这么开心……

    石竹仙师是真的对沐夭夭宠爱有加……可是为什么呢……回想沐家人之前的怪异,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不成?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风则栖一旁提醒道。

    凌难空一拍脑袋,“哎呀!看我这脑袋,差点就忘了,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啦!”

    众人没想到石竹仙师居然会说出这种平易近人的话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木盒子。

    “夭夭,这是师父送你的及笄贺礼。”

    众人一听,一个个都仰着脑袋好奇石竹仙师拿出手的礼物会是什么。

    凌难空打开盒子,当老夫人看到盒子中的东西时,心头猛地一跳,差点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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