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哪怕做不成朋友,至少也能做盟友,毕竟敌人还是越少越好啊。

    容悦之所以会来同曹政辞挑明这件事,并试图与之合作,自然有自己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诚然,这其中自然也有她逼不得已的原因。

    可这世上,本就有太多逼不得已。

    而这些所谓的“逼不得已”,到了最后,往往会成为你成功的关键。

    毕竟,有太多自己不敢尝试去做的事情,若最终还是做了,便一定有促成你去做的原因,那便是——逼不得已。

    容悦的逼不得已,一方面是杨旭的背叛,另一方面是容家的无情。

    她没办法再依靠杨旭,更不敢相信容家,所以她别无选择,她逼不得已。

    可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容悦在心底哂笑,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选择跟造化,所以,她不会说谁对不起她,到如今,也不会觉得是谁对不起她。

    因为,这世上原本也没有谁该对谁怎么怎么样,别人对你真诚的好,是别人的善良,别人利用你刷你,那也是别人的事。

    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判断选择,以及心态。

    她新款,所以想开了也就都无所谓了,她还是要按照容家以前的计划继续走下去,但是么……她也会做一些容家不知道的变化。

    早些准备总是好的。

    “你还是太自负了。”曹政辞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悦,“你以为单凭你一句话,哀家就会信你么?还是你当哀家是傻子可以随便糊弄?”

    容悦心底打的什么算盘,曹政辞多少还是知道,但她不是跟谁都能合作的人,若知道最后会分道扬镳,甚至是反目成仇对着干,那么她宁愿不开始这种合作。

    容悦想扳倒宗政华殊,让自己的儿子宗政华渊上位,这一点曹政辞是很清楚的。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绝对不会与容悦合作。若非如此,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亲自去试探容悦了。

    所以呀,她更宁愿与容桦合作,也不愿意与容悦合作。

    这父女二人的目标,可并不是一样的啊。而容桦的目标,更合她的心意。

    所以,哪怕容悦看起来,在助她达成目的这一方面,更具有优势,她也不愿意选择与容悦合作。

    “太后娘娘老了,有些事情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悦儿可都替娘娘记在心里了呢,不知……需不需要悦儿现在就给您讲一讲?”容悦微微一笑,很是温柔甜美地说道。

    脸上挂着一副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威胁。

    是威胁不错,不过令曹政辞疑惑不解的是——

    容悦所谓的以前的有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容悦手里过,她甚至都没与她说过几次话打过几次交道,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手里呢?

    如果今天来说这话的人,不是她容悦,而是严锦溪,曹政辞或许还会相信一部分,有所忌惮。

    毕竟这么多年来,严锦溪几乎一日不落地到梧曦宫来请早晚安,她可不信她只是来请早晚安的。

    但只要这层窗户纸没有戳破,就一切都还好说,曹政辞虽怀疑严锦溪知道些什么,但她并不怕严锦溪会说出去什么。

    因为啊——

    她越是知道些什么,就越不敢说出去什么,她,曹政辞的双手,可是握着她严锦溪的儿子的命的,想严锦溪也不敢乱来。

    想到这里,曹政辞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手握宗政华殊的命么?

    曹政辞忽然不敢确定了。

    上次月圆之夜,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宗政华殊成功地度过了那一夜。

    这怎么....可能?

    宗政华殊体内的寒毒分明是无药可解的,只能用她的药物控制,而且这种能够控制他病情,减缓痛苦与折磨的药物,是有副作用的。

    越用越会上瘾。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次月圆之夜他用了她给的药物,而下一次又没有用的话,那么他会更加痛苦难耐。

    曹政辞不知道这其中除了什么岔子或是什么,总之,寒毒就是无药可解的就对了,他宗政华殊这次没事,不过是侥幸而已。如此想着,曹政辞稍稍能够安心一些,但疑虑终究还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

    容悦没在曹政辞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愿意合作的答案,回到容禧宫中,也久久无法安心。

    曹政辞,宁次,杨旭……,还有容家的人。

    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搞不清楚。

    她分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现在却感到混沌又迷茫,更可笑的是,她竟有些退缩了。

    就比如现在,宁次来告诉她,容夫人问她午膳是否要一起吃,她都不敢爽快利落地回答当然要了。

    新年初一啊,自己的父母大老远从江州过来看自己,自然是要多多相处的啊,吃个饭算什么?若放在去年前年甚至更早以前,别说一起吃饭这种小事情了,吃完饭还要一起听曲儿看戏才是。

    可,现在就是现在,有很多东西莫名其妙的就是不一样了。

    去年前年甚至更早以前,她就不知道她父母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吗?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唯一有一点不一样的——那时候宗政华渊远在他处,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而现在宗政华渊本该回到皇宫里边了,却离奇失踪……

    哪里是什么离奇失踪,分明就是他们知道宗政华渊也到了曜京了,所以用自己外祖父母的身份,将人骗走藏起来了吧。

    反正,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既然没有人值得信任,那是不是反过来,就是任何人都可以“信任”?

    信任与不信任,也不过是相对的。

    她不再相信容家的人,所以她很清楚容家的人与她的目标不一致,那么反过来,她所相信的,就是容家帮不了自己。所以她要靠自己,同样的,也要利用那些利用她的人,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那就什么都不想了吧!

    那就一切都为了宗政华渊,豁出去了!

    她,什么都可以做。

    因为,这样的日子她已经活够了,如果不能改变,那么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生无可恋,不畏生死,所以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做,什么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