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这厢刚刚歇下。她这几日着实是累得不轻,刺杀之事压根还没能梳理出什么头绪,这厢又牵扯出了更多的密辛。她躺在宝华寺的厢房中,感受着木板床铺,哀叹了一口气,开始想念自己宫内又暖又软的大床。

    想着想着,头便渐渐地昏沉了起来。云起,你究竟是生是死,我真的好累,此刻我好想念你......母皇,纵使你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可你终究是我的母皇。我从未真正怪过你,还希望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何夫子,快跑!快跑!不要被抓到!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许烟朦朦胧胧间感到一阵外力的椅,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迎春担心的神色。

    许烟眯着眼睛,有些头痛地揉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怎么了?你怎会在此?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迎春见她终于醒了,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殿下您醒了,奴婢方才进来叫您发现您像是魇住了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还以为您也出了什么事......”

    许烟倒是挺能理解迎春现在的担心。因为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每个人都怀疑这个队伍中藏着一名他们极熟悉的,却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想要除掉许国重臣的人。

    她安慰迎春道:“我没事的,我只是近几日太累了,有些困乏,所以睡得沉了些。”紧接着她又问道:“怎么了,你这么晚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迎春恭敬地回道:“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殿下,方才听见殿下房中有异动,怕有贼人想要对殿下不利,这才进来看看。”

    许烟听到此,忙在房中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转头看着迎春仍放心不下的眼神,出声安抚道:“我没事的,别担心了。这几日不仅仅是我没有休息好,就连你也成日跟在我身边担惊受怕的,今日不如好好歇歇。”

    迎春还想再些什么,却被许烟一个眼神劝退。她只得福了福身依着许烟的命令下去休息。

    许烟见迎春退了出去,视线才终于转了回来。真的,方才若不是迎春将她叫醒,她还不知道要继续在那噩梦里沉沦多久下去。

    不过迎春方才的从她房间里传来的动静究竟是什么呢?想到此,许烟默了默。静静地打量着房间中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许是她们这几日太紧张了些?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初秋的通报声。自上次将迎春再次提拔到自己身边后,她便不再多用初秋了。这下乍一听初秋的声音,许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然而就在她怔愣的这段时间,初秋已经推门而入。

    许烟看着进来的初秋不停地向她使着眼色,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向她身后看去。跟着初秋一起进来的竟然是彭大人和彭夫人!许烟忙下床,由初秋给她披上了外罩,招待二老坐了下来。

    彭大人和彭夫饶脸色都不大好,疲惫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意。许烟忙给初秋投去个疑问的眼神,初秋看到后偷偷地对许烟摇了摇头,表明了她也不知情。

    许烟只好再次将视线转回到二老身上,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彭尚书和彭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完这句话,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该不会是彭月又出什么事了吧?应该不会啊,她今早分明听御医禀报陆淮的高烧已经降了下来。

    不过她也掐不准彭月做事的风格,对二老来茨缘由一时间有些惶恐。只见彭大人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而后对许烟道:“殿下,臣明白臣的两位女儿与殿下私交匪浅。但是可怜下父母心啊,失去一个星儿我们已经够痛苦了,不能再没了月儿啊!所以还请殿下一定要如实告知我们月儿的下落。”

    许烟一听彭尚书这话,惊得失去了反应。过了许久她才喃喃道:“什么?怎么可能?!您的意思是彭月失踪了?”

    彭尚书没想到许烟竟会是这等反应,与彭夫人交换了眼神后开口问道:“难道殿下不知道此事吗?”

    话到这份儿上了,许烟怎么可能不知道二老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们以为自己与彭月的失踪有关。也对,彭月一向是极听彭父彭母话的人。任谁都不可能相信这样一个文静内敛的人能独自策划出逃这种事吧。许烟看着彭父彭母对她投来的怀疑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许烟摇了摇头,用一种极真诚的眼神看着彭父彭母道:“若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阻止她的。就算阻止不了,我也会第一时间将她的行踪告诉您们不让您们担心的。可她确实没有将她的行踪告知我分毫。”

    听到许烟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彭父彭母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了。他们看着彼此,同时从彼茨眼神中读出了恐惧的意味。

    彭尚书哆哆嗦嗦地对许烟:“殿下若是没有帮月儿的话,月儿那样一个柔弱的性子如何能做得私自出逃这种事?可若是我们二老相信令下所言,那月儿此刻,会不会是被贼人所掳?”

    许烟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在她的心里,彭月是一个表面柔弱但内心无比坚强的女子。所以她从未怀疑过彭月会被劫持的事。可是如今听彭父彭母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

    许烟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彭尚书,忙出声安慰道:“没事的,您别担心。这批贼人不都已经被拿下了吗?且这些每个大臣及亲眷身边都配了侍卫,彭月肯定不会遭那种不测的。肯定是自己想出去透透风什么的,不准明就回来了。”

    一直没有话的彭母此刻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我如何能不明白殿下的话?可不是我们这一队人里有贼饶线人吗?月儿那么聪明,若是不心参破了他们的阴谋被他们所杀害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这儿,彭尚书突然大声:“快呸呸呸!莫这等不吉利的话!我们月儿是不可能有事的!”

    彭母压根不理会彭尚书,仍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中:“都怪我,都怪我当让她闭门思过。就算她去看那个穷子,我若是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那子迟早会死,我干嘛和她较那个真?月儿从就那么乖,根本没受过我的批评,若是我当没有她,她现在也不会......”

    许烟在一旁看着彭父彭母声嘶力竭的哭诉,眼角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有些湿润。她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后对他们道:“您们先回去吧,我答应,彭月这件事我一定会派人手尽快调查清楚的!”

    此刻的许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拖那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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