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抓住了床沿,才勉强站定。

    她躲什么。站在她不远处的肖之祯轻轻皱了皱眉。

    随即,他仔细打量着她平坦细致的腰身,心中却又开怀了不少。

    那个横在他心头的大患,终是不见了。

    这边的茯苓却是另一副心绪。

    再靠近你,不是很危险吗?茯苓心底暗暗思量。

    尽管面前的男子误会着她,嘲讽过她,但她还是不争气,她见到他,仍是有按捺不住的心跳。

    他犹如一个危险的漩涡,茯苓生怕再靠近他,自己又会陷进去。

    而陷进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就是这样被他禁足在长春殿;就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想起那枚被扔在地上的香囊,茯苓呼吸急促了几分。

    肖之祯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样子,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么凉?”他又嗅到了她发间独有的清甜味道,忍不住沉着嗓音开了口。

    好了,沈茯苓。

    是我输了。

    茯苓感到熟悉又温热的气息逐渐要包裹住她,一时僵直了身子。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茯苓脑海里划过一瞬希冀。

    “可知错了?”肖之祯握住她细白的手指,神色间满是严肃。

    错,什么错?

    茯苓怔了怔。

    “说话。”肖之祯手上加了几分力气,捏的茯苓手指有些发麻。

    原来,并非是他想清楚要选择相信她。

    她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肖之祯满心热切的期待瞬间坠入谷底。

    他定定的望着茯苓乌黑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究竟,要如何?”

    茯苓倔强的别过脸,眼睛里早就蓄起了淡淡的水雾。

    她任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紧紧抿着唇不做声。

    “你是在怨我,让你失了孩儿?”肖之祯扳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怒意。

    那不是他的孩子!

    她与他挨得很近,她甚至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茯苓望着他那双上挑的眸子和薄薄的唇角,突然想起一句话。

    嘴唇薄的男子,也是最薄情的。

    本王宠爱你,不过是为了让你站在我这边罢了。

    他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若不因此事,自己还要在他的温柔陷阱里呆多久?

    王爷大喜了,兵马司尚书的三小姐即将入府做侧妃了。

    我只中意你一人。

    全都是假的。

    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思至此,茯苓粲然一笑,眼底带着无限的薄凉,缓缓道:“是,臣妾的心,也一并死了。”

    肖之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袋,震得他耳边轰然作响。

    他今夜放下姿态,来与她求和,竟得到了这般答复?

    她的心死了?

    绝对不能,她休想!

    以为这样就能逃的掉吗?

    她的一切,都必须属于他!

    蓦地,茯苓感觉自己的唇畔一麻,肖之祯的吻已然覆了上来。

    带着怒意,他的牙齿狠狠的咬着她的嘴唇,宛若抓到猎物的白狼。

    她整个人被他禁锢,无法动弹,她不断的歪着脑袋试图躲开他的吻,怎奈都是徒然。

    他这是要做什么!

    “唔——!”茯苓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但肖之祯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是紧紧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他的唇角沾着淡淡的血迹,在烛火下微微扬起,显得极具寒意。

    旋即,肖之祯低头吻上了她脖子,来来回回逡巡着。

    她还活着,这么香甜,怎能是心死了呢。

    瞧,她颈间脉搏跳的多有力。

    肖之祯近乎愤怒的想。

    隔着薄薄的,细白的皮肤,不停的跳动着。

    若是她不听话,就毁了她。

    肖之祯流连在她的颈间,轻轻张口咬了上去。

    茯苓惊惧极了,她几乎嗅到了腥腥凉凉的味道。

    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肖之祯拆骨吞肉,便下意识的弯起手臂,用尽全力撞向肖之祯的胸口。

    肖之祯的理智终于在此刻被拉了回来,他动作一滞。

    茯苓趁机逃离了他,如蒙大释般向后退了几步,大口地喘息着,警惕的望着眼前满是怒意的男人。

    肖之祯理了理衣襟,神色恢复了几分,他勾了勾唇角,森然道:“可知错了?”

    茯苓胡乱的抹了抹唇周的血痕,迎上了他的眸子,一字一顿道:“臣妾,不知。”

    肖之祯站在原处,目光沉了几分。

    她仍是这般!不知悔改!

    难道还在妄想与奸夫双宿双飞吗?

    “海玉!”肖之祯朝门外大声道。

    “老奴在!”海玉闻声,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望着气氛诡异的二人,愣了愣神,陪笑道:“主子有何吩咐?”

    “看来是王妃娘娘在长春殿住得不太好,这补是没见好,需另择一处僻静之地好好休养。”肖之祯紧紧在身后攥着拳头,脸上尽力维持着淡漠。

    海玉一时没明白过来,方才还好好的两个人,眼下怎么······

    “本王说的是胡语么!”肖之祯冷声呵斥道,“即日起,王妃沈氏移居净安院,闭门,养病。”

    净安院是王府西北角最偏僻的院落,常年无人居住,里面的东西怕是都用不了了,需要帮衬着浮光替娘娘收拾些体己东西才是。

    海玉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长春殿内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带过去。”肖之祯瞥了一眼默默缩在角落里的沈茯苓,转身迈出了长春殿。

    夜里的寒风随着他的离去呼呼的灌进了长春殿,茯苓此刻感觉压抑极了,她大口的呼吸着冷冰冰的空气,激得她喉咙火辣辣的疼。

    她望着肖之祯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臣妾恭贺睿王殿下,纳妃大喜。”

    “哎哟!“海玉绝望的闭了闭眼,我的殿下和娘娘啊,你们这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肖之祯走在回承乾殿的路上,脚下似是踏上了一件柔软的物件。他向后退了几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茯苓为他做的那枚缠枝莲纹香囊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似乎还带着温度。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那天盛怒之下,他将此物当着她的面丢在地上,现如今......

    被冷风一吹,他似是有些后悔方才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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