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洞里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的,按人类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到了傍晚时分吧,溟火掌着一盏幽蓝色的灯,悄悄的来到了当日给凤冥玥换腿的地方。

    他缓慢的吧烛台放在了石桌子上,在这昏暗的洞穴中,陈列着许多口棺材,按溟火的话来说,就是放置祖先人遗骸的地方,不过在洞穴的中间,却放置着一口与众不同的红色的棺材,上面绘制着古怪的符文。

    棺材在灯光的照耀下,猩红得可怕,上面的红漆就和新刷上去的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年代搁这儿的,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随时都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溟火对此却不以为然,他慢慢的点了一炷香,插在了棺木之下的坛子里,等到那柱香的缕缕青烟弥漫在整个洞穴之中,他才笔直跪了下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溟火给父亲请安了。”

    没有任何回应。

    溟火见此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又重复了一声,道,“溟火求见父亲大人。”

    见溟火额头上一片青紫,有了点点血迹,那猩红的棺材才有了声响,只见棺材中传出了一声阴冷的笑声。

    “请安?哼,只怕是我活不过今天,就得被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气死。”

    溟火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一定会更他惹生气,所以早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父亲……我想……”

    溟火还未说完,就被棺中人给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肯定是因为前几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吧?哼,你倒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怕不是还没看够我的惨状,这十几年来我遭了多受苦,多少罪?”

    那红棺材吱吱呀呀的在振动,不知是什么力量,一下子就弹开了棺材盖,露出里面的样子,棺材中躺着一个干枯许久的男人身体,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瞪大着眼睛,做着一副非常夸张的惊恐的表情,他的双脚被生锈的铁链给牢牢的拷住,身上也留下了无数的干枯了的红色疤痕,不知道遭过多少罪。

    当这男人的眼睛转动,死死盯住溟火的时候,溟火便里面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男人根本还没死,活得就和一具干尸一样,也不能动弹。

    “孩儿知道父亲大人所受过的苦,孩儿一刻也不敢忘记父亲大人的教诲,可是……”

    “哼,我才不关心你喜欢的是谁,我只要你把那,和你看上的那女人,一路的丑八怪给我,哄骗过来,你爱上谁就上谁,别毁了我的大计……”

    凤冥玥慢慢的适应着新换上的腿,在洞中溜达了一圈之后,发现这群喜欢群居的鲛人都很怕她之后,她便也没怎么去溜达了,回到韩蝶衣的身边时,她发现溟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回来了一个小瓦罐,神情古怪,脸色发白,不知所措的坐在了石阶上。

    他的尾巴苍劲有力的,有节奏的拍打着石头,发出碰碰的响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面色凝重的皱着眉头。

    “怎么了?”凤冥玥问道。

    回过神来,见到突然出现的凤冥玥,吓得溟火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他那小瓦罐,藏在了背后。

    “没,没干嘛……你怎么回来了。”

    凤冥玥见他如此心虚的模样,笑了,“我不回来还真不知道你准备干什么坏事?”说吧,你在这儿蹲着,想干嘛?

    溟火把那小瓦罐拿了出来,打开之后,一只浑身通红,散发着腥臭,长得很难看的虫,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我这家传宝贝血蛊交给你这小白脸,想了想,还是我亏,亏死了的那种。”

    “亏什么亏,宝贝再好,用不到人身上,也不过是一件废物,爷身上的好东西多得上,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就是。”

    溟火笑嘻嘻的盯着凤冥玥,“我看上了你,要不要一条小鱼夫?”

    “若不是刚出去,和你的那群族人聊了会儿天,提前知晓了你的性子,等你发情期一过,料你两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些话。”凤冥玥挑起他的下巴,挑逗的说道。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应该说他天真,还是天真,居然敢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这番可爱模样,若不是自己的定力好,只怕自己早已爱上这双眼睛了。

    “我……我不是发情!我是……”溟火气得脸有些红,他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妈蛋,那群族人再敢乱说,他就给他们发丧!

    “哦?那你是什么?别介意那么多,我随口一说的,正常现象,成长期。”

    她只能说,她暂时还不讨厌这条鱼,毕竟在她的心里,这鱼是她那晚,费好大力才‘放生’的,像这种小男生啊,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情情爱爱,第一眼看到的,只是自己美丽的皮囊和表面,现在说爱的,还是太早了,有些人,相处久了才知道是人是鬼,值不值得自己掏心掏肺的深爱。

    某些小兔崽子,等她活着出去了,那些新帐老账她才要好好的,一笔一笔的,连本带利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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