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蝉站在台阶上,昂着头瞧着眼前闪烁的霓虹:蟾宫!

    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种灯红酒绿的奢靡感!

    韩蝉略微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陈楚叹了口气:“这儿就是目的地?”

    陈楚点了点头:“是我今晚的目的地,但不一定是你的!”

    韩蝉咕哝着嘴,啧啧地问道:“是啥地方?实话告诉你……我以为喝两杯的地方是指酒馆……可这里显然不是!”

    “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原来她真的是个缺心眼?陈楚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或许之前脑中的那个一夜之欢没那么重要了!

    他轻轻地往前走了两步,以便更清楚地看着她。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不谙世事,这一点有些像文倚云!不……确切说是跟着温朗时候的文倚云!现在的文倚云实在知道太多的世故r者她已经是个世故精了!

    看着她已经有些胆怯的小眼神,陈楚故意又强调了一遍:“这里呀……品流复杂!”

    韩蝉撇了撇嘴,轻声问道:“说白了……这里是不是就是销金窝?”

    “销金窝?”陈楚猛然而笑,道:“这个形容也蛮贴切的!”

    销金窝!那就是金默声之前常来的地方?一想到这里,韩蝉所有的困意和胆怯都一扫而光!

    陈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在犹豫,轻声叹道:“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是你这种姑娘应该止步的地方!”

    “男人来的地方?那我要进去的话……是不是还需要女扮男装?”韩蝉故意装傻充愣,摆明了是并不打算败兴离开。

    这也正合了陈楚的心意,毕竟眼前真是个不错的“伴儿”。

    他赶忙笑了笑,接口说道:“我没有出门多备一套衣服的习惯,所以你只能凑合着穿着裙子进去了!不过……我应该还有几分面子能做你今晚的保护伞!”

    “得嘞!我早猜到了!那咱们快走吧!”韩蝉兴奋地点了点头,小颠步窜上了台阶。

    门口的迎宾很客套地为她推开了门,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楚,故意先跑了进去。

    “蟾宫”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舞厅!

    韩蝉进到大厅里来的时候,正瞧见了一位打扮份外妖娆露骨的歌女扭腰摆臀着唱着些并不怎么听得懂的歌。

    她充满好奇地跟着节奏鼓了两下掌,便就近找了个空位落了座,立即就有一位服务员端着一杯清水走了过来。

    韩蝉接过清水,服务员将酒水单递给了她。

    她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东西,便似模似样地翻开看了两眼。还没想好要点些什么,陈楚已经跟了进来。

    只见他翩然入座,一抬手潇洒从容地说道:“把我存在这儿的酒取出来!”

    说完便掏了张小费递了过去。

    服务员笑着刚想殷勤称呼,陈楚赶忙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支走了服务员,他这方在韩蝉对面刚一坐定,就见她投来了一副略有深意的表情。

    陈楚被她瞧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看什么呢?”

    韩蝉学着他刚才支走服务员的样子傲娇地摆了摆手:“你果然是这里的熟客啊!不过有这么热闹的去处,你不应该觉得寂寞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位穿着一身亮片的舞女已经扭着腰肢冲着陈楚亲热了上来。

    韩蝉赶忙捂着嘴别过头去,不过她眼角余光却也瞥到了陈楚熟练地掏钱给小费的动作。

    亮片舞女悻悻然地又扭走了,韩蝉这才把头扭了回来,笑道:“她这衣裳一片一片的又亮又闪的,不过穿在身上……好像鲤鱼精呀!”

    陈楚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像古代打仗时候士兵身上的鳞甲!”

    陈楚如此买账的玩笑惹得韩蝉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极富感染力,陈楚也跟着由心一笑。

    可这笑声刚一落,韩蝉马上又凝重了眉头。

    她故意将这副懊悔的模样夸大地演绎着,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地说道:“可是我好像打扰到你的逢场作戏了!你其实在心里正不住地咒骂我吧?销金窝销金窝,你金子都销了……可该享受的服务却没享受到!我……愧对你呀,兄弟!”

    陈楚淡淡地笑道:“你说的倒也挺有道理的!不过平日里其实反倒没什么人来给我献殷勤!”

    这确实是实话!毕竟往日里他总是被手下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以那种抗战斗殴的架势来到这里,也就除了他事先钦点来的红歌星作陪,其他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莺莺燕燕还真就难以近他的身。

    可他这句一出,韩蝉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只见她冷眼一歘,冷着声音就嗔道:“感情刚才那位就是看到我坐在这里,才跑来下战书挑衅的呗!”

    这话一出,她自己就把自己给气到了!毕竟今晚孤独寂寞无聊极了,只想没事找事。

    只见她一拍座椅,蹭得就窜了起来:“简直太过分了!”

    陈楚被她这一惊一乍给逗笑了,连忙抬手拦了一下她要冲出去撕扯的架势:“因为你够漂亮,别人才会来挑衅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话似乎也蛮有道理的+蝉一听当即满意地又坐了回去。

    可她这刚一落座,却又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在这儿赚钱好像还真挺容易的。”

    这一感慨,其实她没有丝毫的蔑视,因为她只是想起了当年的母亲!

    当年金香玉为了赚钱养活她们娘俩,也没少做献殷勤陪笑的事情。

    那时候韩蝉真的是顶瞧不上这种事情,但母亲背后的血泪又能跟几个人说?

    为了生计屈服,还要忍受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冷嘲热讽……

    而如今韩蝉明白了,可金香玉却永远离开了。

    想到这里,愧疚之情一下子冲上了韩蝉的泪腺,瞬时间她已经是眼帘处模糊一片。

    刚才还在笑,转瞬就哭了?

    韩蝉那些七拐八拐的脑回路,陈楚可不清楚。

    他只瞧见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会儿一个脸色,完全的阴晴不定。

    本来他俩都是陌生人,有缘可以一起玩是喜,可并没有分担忧愁的义务!而且他自己还满腹的烦愁无处理清呢,当然也没什么过多的心思去听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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