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到数月后的圣门大会和祝玉妍的期望,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焱飞煌虽不会双-修大法,但在助祝玉妍练成种魔大法后,二人之间每次结合,功力都在进步着,这情形有些类似于风行烈与谷姿仙之间那种不是双修大法,胜似双修大法的法门,由于同样修的是魔门心法,婠婠也受益匪浅,她的魔种培育极快,可以说几个月后种魔大法可轻松大成。

    想到那,婠婠俏脸微红地抬头望向祝玉妍,敲见她眼中同样闪过一抹妩-媚神光,师徒俩迅速别开目光,都有些羞涩。

    气氛尴尬到不行时,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宋玉致的声音响起,道:“玉妍姐,二哥在表叔那里留了封信给你。”

    在尚秀芳闺房前的小厅里,焱飞煌与尚秀芳、纪倩、凶儿三女合席而坐。

    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是焱飞煌亲手做的,三女边吃边说笑,不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省。

    焱飞煌虽不开口,却无丝毫被冷落的感觉,因为尚秀芳与凶儿不停地在为纪倩‘讲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他本人。

    纪倩虽对焱飞煌不假颜色,却不再是从前那副冷冰冰的神色了,听到焱飞煌哪件‘糗事’时,甚至还会掩口轻笑,显是十分感兴趣。

    尚秀芳大场面见多了,发觉半天没人理焱飞煌,就扭过头来道:“公子认为秀芳改编的‘千年的祝福’如何?那可是要在春节夜宴上表演的。”

    焱飞煌举杯赞赏道:“比星吉昭的原曲还要完美。”

    尚秀芳很是受用,大方一笑,动作优雅地与他对酌。

    正欲再开口时,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道:“小姐,鸾娘说送个外域姑娘来给公子献舞。”

    屋内几人皆是愕然,整个上林苑内最有姿色的两女都在陪焱飞煌,那老鸨竟还会送人来,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只从她敢打扰尚秀芳这一点,可见她与尚秀芳交情并不简单。

    焱飞煌刚要拒绝,就听尚秀芳道:“请她进来吧!”

    接着对焱飞煌俏皮地道:“公子莫怪人家,秀芳也很想见见外域的音乐和舞蹈呢!”

    焱飞煌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意见。

    纪倩插口道:“应该是两个多月前鸾娘买回的那个快要饿死的西域女子,其后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我再没见过她。”

    说完,瞟了焱飞煌一眼。

    焱飞煌举杯道:“多谢纪姑娘关心,没人可以伤得了我。”

    纪倩倏地霞烧玉颊,显然是被焱飞煌给理解对了,倔强的她却依旧娇哼一声,不再理焱飞煌。

    敲门声响,一阵异域香气扑鼻而入,数个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短袖胡服,打扮中尽显动人异国风-情的年轻女子,她低着头,长长的面纱垂在半空中,不胜娇羞地缓步前行。虽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凭如云秀发和窈窕动人的曲线,也可知其是个难得的尤-物。其他几个女子则是怀抱乐器。

    来到焱飞煌三人面前,轻柔地施了一礼后,舞乐声起。

    焱飞煌这种大老粗哪会鉴赏什么舞蹈,只有装模作样地看,但他那心不在焉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是以只舞了一小节,尚秀芳就喝止那女子,请她一同入席,谈论乐曲舞蹈心得。

    那拘谨的胡女坐在尚秀芳与焱飞煌身边后,尚秀芳为她满上一杯酒,正欲开口时,突然惊呆当场。

    只见寒光一闪,那胡女右手上出现一把短刃,化作一团芒焰般的精光,直往打着哈欠的焱飞煌胸口印去,迅疾无伦,凌厉之极。

    异变突生,尚秀芳三女皆不知如何反应。

    短刃眼看就要刺入焱飞煌胸膛。

    迅速阅览完信笺,祝玉妍秀眉一蹙即舒,递给身边的婠婠。

    宋玉致道:“二哥上面说尹祖文和李渊先后找他,要提前决战玉妍姐,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呢?”

    婠婠轻笑了笑道:“这信上说李渊今日派一个多年心腹刺杀夫君,真是好笑。”

    祝玉妍玉手轻托圆润的下颌,沉吟着道:“他们最终都会与我们进行一场生死决斗,为何会提前,的确让人不解,看这上面说那心腹智勇双全,想来应该是李渊背后最值得信赖的人,前些日宴会上将李秀宁许给寇仲一计,估计便是出自此人之手,真不简单,连师兄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宋玉致急道:“会否是扮成太监的席风?”

    祝玉妍抚着她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席风不敢暴露太多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夫君曾提起过当日在洛阳时,有几个神秘高手暗中保护李秀宁,想来那几人也该是李渊的心腹,可见李渊真正势力绝不弱。”

    婠婠皱了皱挺秀无伦的瑶鼻,不屑道:“李渊这大头鬼,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要不要婠儿今晚摸进去,直接把他杀在龙床上?”

    祝玉妍失笑了笑道:“现今杀掉就可以解决麻烦的只有刘昱、席风,其他人活与死,于结果都无大关系。”

    宋玉致疑惑道:“可是若要把杨虚彦等人暗中杀死,不就省了很多麻烦了吗?”

    婠婠继续道:“把决战日期提前到春节前一天,应该便是不想要我们平安回到洛阳吧!”

    想到正月初五,一家人就要离开长安,尹祖文请宋师道在春节后动手,李渊却请宋师道在春节前动手,显然把祝玉妍搞糊涂了,随后道:“你们说得有理,我就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见见我们的实力强到何等地步C了,我要出去找找线索。”

    “叮!”

    造型怪异、闪着寒光的锋利短刃没能刺入焱飞煌的胸口,反是被震脱手。

    那面纱被震掉的胡女骇然地望着焱飞煌。

    焱飞煌一看下去,发觉此女年约十八、九,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思绪电转,开口道:“你是曲傲的弟子花翎子?”

    尚秀芳三女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

    周围几个奏乐女子则尖叫着逃了出去。

    “没错,还我师傅命来!”

    娇叱声中,花翎子美眸中凶芒烁闪,显是勾起旧恨深仇,左手翻转,又一把短刃出现今手上,当胸搠至。

    焱飞煌微微摇头,电爪迅速前探,以比对方高过数倍的速度,准确地反扣上她的皓腕。

    刃尖就停在焱飞煌胸前寸许。

    焱飞煌猛地松开手,短刃像撞上钢铁之墙上一样,无法伤其分毫。

    全力前刺的花翎子被震得飞退,整个人在空中连续翻滚,动人的身姿妙曼无穷,最后“啪”地一声栽倒地上。

    那模样不一般的老鸨已经手执木棍冲了进来,语无伦次地对焱飞煌鞠躬道:“都是奴家的错,她说仰慕公子,要献上有别中土的外域舞蹈,奴家哪知她要刺杀公子的!”

    接着凶神恶煞地冲嘴角带血的花翎子奔过去,嘴里道:“若在交给官府前,不好好惩罚你一顿,以后谁还敢来上林苑?”

    焱飞煌制止老鸨,将她赶出去后,略安慰受惊的尚秀芳三女几句,走到花翎子面前,面无表情地抬掌道:“没杀死我的后果,你该最清楚。”

    花翎子一点不让地盯着他,以平静至诡异的声音道:“你害死了师傅,我技不如人,死也无怨言,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焱飞煌被激怒,本意是要杀她,听她这样一说,反倒收功,直接做到她面前,诧异道:“我怎么害死你师傅了?当日是他先出手的,难道我要坐以待毙?”

    花翎子为之语塞,一愕后悲泣道:“我们从洛阳回铁勒的路上,师傅和师兄们都被人杀了,只有我当时在远处洗澡,才逃过一劫,要不是你重创师傅,他怎可能会死?”

    焱飞煌谓然道:“江湖不便是这样吗?你师傅若不伤,我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况且我没当场杀他,已算留手。”

    花翎子登时哑口无言,她是亲眼见证那一战的,老实说,曲傲等数个成名天下数十载的高手围攻焱飞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这话传出去都够丢人的,不过当时因为仇恨意识做怪,他们并没计较太多。花翎子清楚记得行至塞外后,曲傲那悲凉寂寞的叹了口气声:“不出三年,天下将再无一可抗焱飞煌之人,我们回得铁勒后,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踏足中原,好好过完一辈子吧。”

    想到自己忘记曲傲退出中原的所有纷争的叮嘱,今日刺杀行动的失败,性命都落在焱飞煌之手,花翎子坐起身形,准备接受来自焱飞煌的惩罚。

    哪知焱飞煌却背过身,说了句:“我若想杀你,再简单不过,但杀人始终非我所愿,你走吧。”

    花翎子微一错愕,眼中闪过茫然:她现今能去哪呢?片刻后,默默起身,一仆一跌地就要出门离去。

    纪倩突然开口道:“慢着,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答我几个问题?”

    花翎子止住身形,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纪倩道:“你既来到上林苑数月,为何从不接客?可是鸾娘的命令?”

    花翎子点头道:“自从师傅和师兄死后,我一路流落到长安,濒死之际,是鸾娘救了我,但她从不让我接客,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纪倩蹙起黛眉,专注地思考着,接着道:“你在这两个月里,还见过其他人吗?”

    “小心!”

    不待花翎子开口,就听焱飞煌一声大喝。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绿芒,由门外直射花翎子眉心。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连贵妃独自坐在床前,呆看着卫贞贞写的四句娟秀小诗。

    如茧抽丝、幽怨似缕而不绝,短短四句,细腻表现出一个失宠宫女复杂矛盾的内心。

    连贵妃已怀龙子,母凭子贵,异日只要孩子继承正统,她的一辈子也不用愁。

    但她依旧是愁眉不展,花容惨淡。

    因为冥冥中,她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男人’的妃子。

    那是个冷酷的男人,便是刘昱,连贵妃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九岁时,被父母遗弃,刘昱救下了她,见第一面时,她就从他身上发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象他便是她的亲人似的。又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命人教她读书学礼。虽然二人十多年中只说过六句话,但她依旧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从不现真身的刘昱。

    一年前,刘昱亲口求连贵妃为她做一件事,她想都未想就答应了,过后才知道他为了权力,是要把她送给李渊。那时的她是被暗中送给薛举的,这意味着他预料到了薛举定会败在李唐手里,李唐的人一定会把她献给李渊。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发展的,她没有惊讶,因为在她眼中,刘昱便是神,预知未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心中的神最大的敌人就在长安,她不时地接触他的妻子,意图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哪知那卫姓女子一点都不简单,时至今日,连贵妃已落下风。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又是一卷卫贞贞的笔迹,连贵妃这才记起自从一年前她答应刘昱的要求,并把处子之身交给他以后,二人就没再见过,只有席风传过消息,着她配合杨虚彦实行计划。

    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杨虚彦的骨肉。

    她想不通刘昱为什么不让她怀上他的骨肉?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杨虚彦始终都只是个傀儡。但刘昱一直如此神秘,她除了胡思乱想外,没任何办法。

    情到浓时情转薄。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为了心中所爱,默默奉献一切的女子惆怅地望向星空。

    卫贞贞早非五年前那个只会卖菜肉包子的平凡女人,只凭这高明的攻心之计可知一二。

    祝玉妍路过延寿坊时,就见男装打扮、神色平静的师妃暄盈盈俏立在一处昏暗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祝玉妍边走边道:“妃暄可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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