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教诲,我一定谨记!”

    下一天,师父刚教了单鞭用法,就被重重地扇在脸上。

    我明明严密防范着呢,你怎么刚学会就打中了我呢?还打得这么重,明天我肯定一个脸大一个脸小。

    还是教你下三路,教你招海底针吧。

    “啊,你快放手啊,不然你师父我就不能传宗接代啦——”

    “师父,你都这么老了,就不要再挂念那些重要事情啦,你不是已经退休了嘛——师父你不是有儿子孙子了吗,任务交给他们就好了,我帮你把额外的功能废掉吧,把这部分辎重全卸了,好减轻你的负担,好使你轻装上阵,活得轻松愉快啊!”

    “可是好疼呀,啊——”

    “长痛不如短痛嘛,呀——”

    “我的妈——”

    圈外看热闹的本来模仿着练,偷艺呢,这会儿看这师徒俩又演练得投入,演练得逼真,更佩服刁小三师父的真技艺,授徒态度的兢兢业业,不是白收学费的。

    “就凭刁小三师父的这敬业精神,我也想交学费了。”

    “我却更不想交了。”

    “为啥?”

    “我看这师父快被他徒弟打死了。”

    “真的呢,你看那师父,都快疼死了,徒弟还没撒手。”

    “陈瘦子,你想把我疼死吗?”刁小三问徒弟。

    “师父,说明你教的功夫真啊,各招的实战打法都像绝招啊!”

    “你快松手,咱们去屋里练吧,那么多外人都在看我们热闹呢。”

    “这样才能多招徕来报名交学费的嘛,师父。”

    “适得其反呀,失去了神秘感,就没人来报名啦!”

    “是吗,那我们就去屋里练!”

    师徒俩去了屋里,马上就一个拿法,陈瘦子把刁小三拿住,就不松手。

    刁小三只好那一个姿势定着,往前动一点疼死,往后动一点疼死,一动不能动啊。

    可光在这一个姿势处呆着,时间久了也是极难受的。

    “陈瘦子你停手啊。”

    “咱们在屋里,外头的人看不见,为啥要停手啊师父?”

    “光这样我受得了吗?”

    “可是,我是花了3000块钱的。”

    “你那是学费,你是学生,又不是消费者。”

    “那我就学深学透,看这招拿法能把你拿到啥程度。”

    “会拿死我的。”

    “不会滴,你快断气的时候我就会放开你的。”

    “快断气的时候才放开?你钻研精神也太强了吧。”

    “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对,你曾是我手下的老员,我现在以领导的名义命令你——马上放了我!”

    “你已经退休了,不在其位,不有其权,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了。”

    “好后悔我有权时没滥用职权,吓破你们的胆。”

    “你没滥用职权?你“借”的陈家庄的5千块钱,还了吗?”

    “那事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在读小说时读到的,那时跟着你包村的小陈会写小说,他写的《三寨子的村支书》里的借了村里钱不还的那个坏蛋就是你。”

    “我怎么没看到那篇小说?”

    “你光知道玩笊篱捞钱,哪有功夫阅读呢。”

    “小说是虚构的,不足为凭。”

    “可小陈说了,他写的是真事。”

    “村里没账单,你说了就白说。”

    “你借村里挖水渠的机会弄条子冲账了,纸账本上是没事了,但我们的良心账本上却摆不平。如果你不把钱还上,我就让你总在这个姿势上受罪。”

    “那好,我把那5000块钱给你们村的村干部送去,行了吧?”

    “那你就还给大学生村官凤娇吧,别的村官我信不过。”

    “行行行。我答应你了,你快放开我吧。”

    “还不能放开。”

    “为啥?”

    “我交了学费的,还要继续切磋。”

    “我把学费退还给你,我的刁小三废品收购站兼武术培训馆也要关门了。”

    “是吗,那就不客气了。”

    陈瘦子收回了3000块钱学费,又监督着刁小三去给凤娇送钱。

    坐在陈瘦子的汽车里,刁小三回忆往事——

    都怪那个陈家庄的原支书,非要送我半口袋杂面。蔑视顶撞我的我躲避,闪通背嘛,而对于给我舔腚的,我正好发孬往他嘴里拉屎开心玩。我是演刁小三出身的,自从演他那天开始,就默默发誓要做一个他了。我向陈家庄借的钱,比起向赵家村借的,少两倍呢,但那个村没有陈瘦子之类的人,也就用不着还了。这个陈瘦子还真有两下子呢,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算得上一条好汉啊。

    到村里打听凤娇,说在陈雅雅家。

    见到凤娇,刁小三先递上5000块钱,然后说:“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带着全盔的人,让我把这笔钱捎给陈家庄的大学生村官凤娇,说信不过别的任何人,说请凤娇用这笔钱为村里办件实事。”

    “那我就把它平均分给村里60岁以上的老人吧。”

    “怎么分那是你的事,我们不管了,拜拜。”

    陈瘦子正打算开车拉刁小三走,这时在车里看到一个面熟的人从刚停下的一辆高档轿车里出来,去指着抱着孩子的陈雅雅的鼻子喊叫:“是你故意栽赃我侄子李小狮的?”。

    陈瘦子认出来了——那是老同学李志耐。

    想当年上中专时俩人并不是同桌,但那是每个人用一张小桌子,相邻的小桌子都是并在一起的,所以和同桌相似。

    陈瘦子就下了车,过去打招呼,问是怎么回事。

    “我侄子李小狮这次被逮走,有可能判10年以上,说是偷了40斤金子,从她家偷的。这不是故意栽赃是啥?如果不是故意栽赃,为啥没发生抢夺?40斤金子啊,不拼了命地夺回来,任其自然地让人抱走?说是丢了金椅子,又不马上找,过了一天多才报案。人们丢根金条还跳井上吊呢,丢100块钱还沿路找三遍呢,丢了40斤金子,却不找不急,一天多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不是阴谋是啥?不是故意陷害是啥?再说了,一个普通村姑,嫁给的是一个小小周屯派出所里的协警刚刚转正为的小小民警,竟然家里有40斤金子,这可能吗?我官职不高也比你们镇里书记高吧,玩权术的技术熟人们都佩服的,我30多年才存下了1根金条,你竟然挣到了40斤金子?谁相信呀?别说有脑子的人不信,没脑子的雪人石人木头人都不会相信!一定是有幕后的神秘人物作祟,故意陷害李小狮,气我李志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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