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宽阔的山道上,两匹马儿飞驰,快速朝边塞北漠的方向而去。

    驻守北漠的地方叫做芦城,那里有最大的沼泽地,芦苇从遍地,也是打伏击战的最好地方,是晋国和北漠多年一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芦城虽然很大,但这里已经连续打了一年的仗,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大街上除了一些实在没办法走的,就只剩驻扎的军队了,连乞丐都不屑待在这个地方。

    两匹马儿直接往城里冲,看门的士兵象征性的要拦一下,一块黑色的牌子朝他们丢了过去,其中一人拿着一看,是他们军队的令牌。

    时柠带着吴放快速来到军营,有令牌在手,一路畅通无阻,军队都是糙汉子待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精致的小公子,倒是吸引了不少士兵的目光,不过看到他们直接朝主账的方向走去,不少人表情戚戚,怪不得这么精致漂亮,贵族的公子哥,跟他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的。

    时柠走到大帐外的时候,正听到两人在吵架,一个声音声如洪钟:“姓时的,我告诉你,今天我儿要是回不来,我就先斩了你的项上人头再去向皇上请罪。”

    一个声音很是无奈:“韩将军,三炷香时间还没到,不要着急嘛,我们都是当朝大臣,你别这么粗鲁,真是有辱斯文。”

    站在门口守卫的是龙川,时柠从他旁边掀开一点帘子往里看,里面的情况......有点儿一言难尽,她老爹,那个朝堂上敢跟皇上扯皮,能舌战满朝文武的大奸臣,此刻居然被韩将军拎着衣领抵在柱子上,那把程亮的钢刀抵着时万青的脖子,恨不得立刻就砍下去的姿态。

    时柠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救自己的老爹。

    虽然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但时万青还是很淡定的:“韩将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叫外人看见,恐怕误会我们不和。”

    他们什么时候和过?他老韩一直都只想弄死这个大奸臣。

    “好,我就让你三炷香烧完,若是三炷香之后还没有我儿的消息,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韩振重重的哼了一声,昂首阔步,一把掀开帘子,凶神恶煞,臭着一张脸走了。

    等人走远,时柠才快速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的是已经整理好衣襟,一身仪表堂堂的文臣姿态,看起来很是儒雅。

    “老爹。”

    时柠喊了一声走过去。

    时万青抬头看着时柠,顿时眉眼笑意加深:“你来了,看来事情做得不错。”

    时柠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大声的喧哗,仔细一听,有敲锣的声音,是捷报。

    “少将军截杀北漠军饷,我们有银子发了,少将军歼灭北漠军队五百人,截获了他们的军饷,我们有银子了.......”

    这下,都不用时柠说,时万青也知道了。

    时柠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看了看自己老爹:“刚刚韩将军还扬言要杀了您,却不知道若非您,这边关十万将士恐怕都得完,等会儿指不定他还要过来您的面前炫耀一番呢。”

    时万青儒雅笑了笑,一副风轻云淡,但说出来的话,估计能气死韩将军:“君子不与莽夫计较,让他嘚瑟也上不了天。”

    三个月前,韩家军的军饷被劫,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是时万青搞的鬼,却不知,韩家军声威日益壮大,早已经惹了某些人的眼红,这一次军饷就是给韩家军敲警钟,或者说就是要让韩家军在这里折损。

    可惜他们自己干了缺德事儿却把锅甩给了时万青,大概是觉得时万青反正都是大奸臣,这样的锅背得理所当然。

    时万青确实如他们的愿背了这个锅,但却让时柠带着人去把军饷劫了回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北漠的阵营,然后让韩家少将韩律去抢回来。

    不但解决了韩家军的军饷问题,还给韩律创造了一个大功劳,可惜,骂名都让时万青一个人背了。

    虽然老爹做奸臣做上瘾了,但时柠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时万青看着面前漂亮精致的少年郎,也就在他面前时柠才会露出些许女儿娇态,在别人面前,她是稳重冷漠的少主,他的女儿虽然是女儿身,但却不输任何的男儿。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不急,反正爹也不差一个骂名,这件事情就先背着,况且就算是我做的,也没人敢奈何我。”

    时柠对自己老爹那是非常的信任,他说没事儿,那就真的没事儿。

    “我今日就是路过来看您一眼,马上我要去一趟北漠。”

    时万青明了:“找神医?”

    时柠点头:“对,那颗药的药效已经开始消散,如果拿不到新药,恐怕就要出大麻烦了。”

    时万青也是知道的:“你一路小心,把雨雾和老魏带上。”

    时柠摇头:“魏叔叔就不用了,我带雨雾,轻装从简,得加快速度。”

    时柠的本事时万青清楚,别人的女儿是养在家里的菟丝花,他的女儿却从很小就开始行走江湖,莫说女子,就算是许多男子也不如她,他还真没什么担心的。

    “一路顺风。”

    “好。”

    明明是父女,感情却更像是父子,干脆利落,对对方能力绝对的信任,这也是很奇特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时柠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遇到燕青城的事情告诉时万青,那个人......想想还挺别扭的。

    时柠从主账出来往东走,她从东门出,绕路进北漠。

    “嗖!”

    一把长枪破空而来,带着万钧的力道,直接插入时柠脚边三寸的地面,只差一点点就能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看去,一个一身铠甲都没来得及换下的俊美将军朝她走来,手中拿着一坛子酒,远远的朝她抛来:“我的庆功酒都不喝就走,这么不给面子?”

    时柠伸手接住酒,笑了笑打开酒盖,仰头直接往嘴里倒,边关的酒格外的猛烈,辛辣入喉,很是刺激。

    灌了一大口,她将坛子丢回去,来人已经走到她的身旁,铠甲声铿铿作响,那张脸与韩将军有七分相似,却更年轻俊美,正是少将军韩律。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韩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猜?”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这次的事儿,我欠你一个人情。”

    显然,韩律不是跟他老子一样没脑子,当他抢到那银子的时候就知道是朝廷的军饷,而这些银子不该无缘无故出现在北漠,而他还在那些人中间找到了特别的记号,那是时柠的人。

    时柠笑了:“刚刚你爹还想把我爹的头给砍了呢。”

    说到这个时柠倒也没生气,调侃居多。

    韩律也是一笑:“这世上想要相爷脑袋的人多了去了,皇上都没能砍到,我爹更是不可能。”

    不是他贬低自己亲爹,而是韩征和时万青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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