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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玘隐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东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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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幕诀再次醒来,已是三日有余。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先是一愣,随又立即打起精神来。原来满窗风雪之外,是多日不见的友人。

    宋非、叶炼皆是少年心性,两人争持不下,你来我往玩的热闹。狂刀、血燕两位老前辈与毒医许是故交,三人成群,立于一旁寒暄,唯有七玥一人闲得无聊,时不时地探头看看幕诀,只盼着他能早些醒来。

    见幕诀起身,七玥大叫道:“幕少侠醒了!幕少侠醒了!”

    宋非闻言立即弃了手头的玩闹之举,转头迎向幕诀,岂料幕诀眉头微蹙,一手抓住宋非的手臂运力将其推至一旁,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叶炼的手腕,轻叹道:“炼弟,别闹。”叶炼微微一挣,随后反手抓住幕诀的手,喜道:“大哥,你总算醒了。”

    寥寥数语,却让立于一旁的血燕老人五内如沸,甚觉感慨:“方才那幕诀小子手握徒儿玄关命门,炼儿却暗自收了利刃。血燕锥向来例无虚发,更何况矢在弦上,又岂有收回之理?少年情谊……竟真是这般重要么?”

    幕诀颌首应道:“前些日子心情欢畅,多喝了些。炼弟,你怎么来了?”

    叶炼先是瞥了一眼宋非,转眸笑应道:“我此回外出,本就不该耽搁太久,师门有令,我还能留下不成?时停雪崖,不过敲路过罢了。”说罢与幕诀相视一眼,其中意蕴深长,显然不似口头之言那般简单。

    七玥见叶炼目光不善,瞪目骂道:“你看我小非爷作甚麽?我告诉你,幕少侠是我迷晕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本姑娘可不怕你。”

    此时狂刀前辈的声音适时响起,“啰里啰唆老半天了,究竟走还是不走?”

    幕诀心下沉吟道:“炼弟特意前来寻我,定有要事相告,无论如何,我都该跟他走一趟。”于是转头看向宋非,“非哥,此次前来雪崖,本就行的匆促,他日你我兄弟再聚……”

    宋非连连摆手打断道:“正经废话总是一大堆,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照看那小状元。”

    七玥闻言大笑,拍手附和道:“就是,就是!”

    “不过……”宋非又道:“小七玥会帮忙的。”

    七玥一时尚未反应,连连点头,时又顿住,抬头略显懵懂地看着宋非。宋非笑道:“小七玥,你非哥哥呢要出门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七玥垂眸,嘟囔道:“多久。”

    宋非侧目看向叶炼,“多久?”

    叶炼不耐道:“二十日。”

    七玥掰起指头数了数,略显委屈道:“二十天呢,好长好长……那我先回家睡觉了!”说罢便掩面跑开,随又将屋门锁上,不再理会众人。

    时下,毒医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拍了拍宋非的肩膀,“小丫头没事吧?”

    宋非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抢先一步,疾奔出院,跃上高树,四下眺望了一番,高呼道:“运气不错,今天就能走。”狂刀、血燕两位前辈相视一眼,也立马跟上,幕诀朝毒医恭谨作揖道:“韩前辈,一切就拜托您了。”

    韩雪酌叹了口气,张口欲言,这时屋门忽然打开,七玥大声叫道:“是我照顾小状元,应当拜托我!”

    幕诀抬眼望去,正要言表谢意,哪知道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幕诀朝其屋门的方向抱了抱拳,随叶炼一同转身离去。

    五人一路疾驰,总算在夜幕之前赶到了东辽关口。正值开春之际,商旅之人增多,偌大的客栈此时竟也只剩下三间空房了。幕诀思虑片刻,开口道:“还请两位前辈先行休息,我们几个年轻人挤一间房就好。”

    狂刀老人冷哼一声,转头便走,血燕老人转头看了叶炼一眼,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宋非站在原地,颇为不满地瞥了一眼叶炼,道:“干嘛非得这么挤,这小子跟他师父住不就行了吗?”

    叶炼闻言便怒,幕诀挡在两人之间,说道:“兄弟的兄弟,当叫什么?”

    叶炼撇了撇嘴,“也当叫做兄弟,可是大哥,为什么你会认这样的人当兄弟啊?我跟你说,他……”因雪崖地势奇特,又处于关塞要地,叶炼性情飞扬跳脱,早早便有了外出游历的计划,可偏偏师门两位前辈跟雪崖毒医交好,因为此事,他可没少受宋非的欺负。

    宋非接言道:“我怎么了?不就检举揭发过你几次,怎地还记上仇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耶律少侠心胸竟如此狭隘。”他嬉笑道:“况且,你大哥也没得选,我们可是中表之亲。”

    叶炼惊疑之余,恍然大悟道:“难、难怪大哥你先前……”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幕诀,眸中闪过一丝愧意。

    幕诀道:“你们二人于我,如足如手,诸如此事,断不可再发生了。”

    宋非、叶炼两人相视一眼,皆表心意,虽神情尚有少许不自然之处,但语意诚挚,幕诀颌首应声,兄弟三人一同上楼,一席共座,长谈起近日之事来。

    叶炼告诉两人是受幕熠所托代为传达,又简言了目前东辽之势,正是国有江湖派系不得参政之规,方有了数十年前以武林之约定两国之盟的法子。现如今内患渐积,旁系崛起,其私下各自笼络朝臣,导致党争严重,正统皇室已呈衰败之势,而他们这些“逍遥在外”的江湖宗亲,却也不得不借以外力,来寻求解决之法了。

    幕诀、宋非虽为赵国人,但听之闻之,也难免惊叹唏嘘。幕诀凝神细思,心道:“熠兄向来心思缜密,此事托炼弟代为传达虽最简便,但毕竟上牵国事,难道不会觉得不妥?既然如此,熠兄的真正用意,又在何处?”

    叶炼见幕诀深思,便也不敢惊扰他,他侧目看向宋非,好奇道:“小非爷此回与我同行,又是为了什么?”

    宋非敛起平日里的嬉笑神色,沉眉思索片刻,轻声询问:“你可听说过……忘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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