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菲眼眶中有些湿润,她轻轻摇摇头,低头说了句:“没事。”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纪伯浅心软吗?不,他把唯一的爱给了李子柒,自己最后连“玩具”这一点都守护不了,全因在巴黎那段被绑架的经历。

    妇产科来来往往的人很少,这里是私人医院,大多有预约确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属于他们。

    “孕妇先去换衣服吧,先生请在外面等候。”护士见到纪伯浅这种高大英俊的外形有些激动,扶着安艺菲走路还一步三回头的。

    护士询问:“安小姐,外面那位是您丈夫吗?他可真帅唉!”

    “不是。”

    护士点点头,抿抿嘴,这种事情在妇产科见的多了立马能脑补出百万剧情来,看这女孩并不愿的模样,想必是准备怀个孩子企图嫁入豪门,结果没成功吧。

    从换衣室出来的时候护士原本恭恭敬敬的态度立马变了,拉着安艺菲快步走进手术室,丝毫没再照顾孕妇的情况。

    “先躺下吧。”护士站在一旁吩咐道,她开始着手做准备工作,等到主治医师的到来。

    安艺菲这不是第一次来手术室,可是冰冷肃静,居然令人四肢毛孔竖起的环境,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不安地问:“是这里吗?”

    她指的是被金属器械包围的那盏床。

    “对,不然还有别的啊,那么墨迹呐,让你躺下就躺下。”护士有些不耐烦了。

    安艺菲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墨迹吧,别人都等急了,可她是真的害怕以至于不敢触碰那张床。

    泛着金属光泽的冰冷器械处在四周,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手却下意识拢在小腹上,和她生命已经成为一体三个月宝宝即将离去,她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与之告别。

    对不起,宝贝,妈妈无法再挽留你,是我自己无能,不能做你坚实的后盾。

    外婆,你在看吗?你一定很生气吧,这样轻易地放弃一个生命,如果您还在的话一定会狠狠地骂我不争气。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您说我要擦亮眼睛看男人,结果我看错了王函文紧接着又看错了纪伯浅。他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可您知道吗?他的温柔他的照顾甚至他的强势我都拒绝不了,一次又一次,我能深陷其中。希望这次血淋淋的教训能够教会我,再也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

    安艺菲闭上眼,眼角落下的泪水流向发间消失了。

    “哎?怎么就躺下了?”走进手术室的大夫还是那位女医生,安艺菲已经见过两次了,“安小姐,你还好吧?”

    “我很好,医生。”看见白色的大褂和手术手套,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大夫走到她身边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不用害怕,全麻的手术不会让你感到疼痛,很快就过去了。”

    “嗯。”似是在告诉自己,安艺菲用力点点头。

    麻药推进身体,门却忽的被撞开。

    “这位先生您不能……”护士拦都拦不住,“医生,我这拦不住,他非得闯进来!”

    纪伯浅看着躺在床上的安艺菲,又转头看了一眼医生:“先等一等,我有些话。”

    “麻药已经上了,不管有什么先等手术完成,请您出去。”女大夫铁面无私起来不近人情,纪伯浅连硬着来都没办法。

    “我在她旁边说,不会耽误的。”纪伯浅扒开拦着他的肖士径直朝安艺菲走去。

    手术里弥漫着万年不变的消毒水味,纪伯浅俯下身半蹲在安艺菲身边握住了她手,“孩子没了之后你能留在我身边吗?”

    下半身麻药已经开始起效了,安艺菲挣开他的手反问道,“如果我在你身边,这孩子我能留下吗?”

    纪伯浅的目光与医生相遇,却又重新回到安艺菲身上,果然见他冷了脸色,“不能。”

    转身时安艺菲偏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的背影,沉重颓废,和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天差地别。他在难过什么?因为即将放弃自己这种人难过吗?还是因为这肚子里的生命。

    她慢慢闭上眼睛,任由医生分开了双腿,冰冷的器械触碰到皮肤幸好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她想张口大声呼喊,不要……一切已经晚了。

    全麻的药物作用让安艺菲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她是落着泪醒来的。

    “艺菲你醒了?”身边先是传来是女声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洛兰姐?你怎么来了?”小腹还有些阵痛,身下空落落的难受极了,安艺菲只觉得浑身酸软。

    洛兰叹了口气:“唉……纪总让我过来陪你的,发生这么些事儿,我还以为他是真心对你的,没想到……”

    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在那些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高兴了宠一宠哄一哄,不高兴了也可以随意丢弃。

    “发生了太多事,洛兰姐,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自己静一静。”脑子里像是有无数蜜蜂在嗡嗡一样,她不想言语不想与人交流。

    “好,我出去等你,想找人说话的话就叫我。”

    记得那次他们在夏威夷玩的时候,溺水时满心都是绝望,无助时想到的人是纪伯浅。潜意识里自己已经对纪伯浅抱有最深的依赖了,而每次他确实都能把事情做的很好。

    他牵着自己的手迎着晚风踩在沙滩上,那人的手永远都是温暖干燥的触感,不想放开手。纪伯浅会笑着转头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为她去海边潜水,带上来一串漂亮的珊瑚来,跟她讲这是亲手得来的礼物。

    纪伯浅有各种令人心动的小习惯,这是任何女人都难以拒绝的。为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系安全带,无论何时在路上走都是让她走在内侧,即使是晚上在公园散步也是如此。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用心深情的模样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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