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国师谋朝
    林少云带人离开,原地只剩成钰的人。

    陈望看向成钰,“我们,要回去吗?”

    成钰看向远处船只消失的地方,轻轻笑了笑,开口道,

    “来都来了,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可洛阳……”

    陈望微微迟疑,他哥连他也瞒着,不就是想要对那些老家伙下手吗?

    如今虽是制住了信王和太后,三方势力权衡,可那些人到底还没动,不趁着他们伤了元气,一网打尽吗?

    成钰看向陈望,轻轻一笑,

    “洛阳的事,自然有人处理,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世事无常,之前的一网打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现在,未必。

    陈望听着拧了拧眉梢,自己该做的……

    说实话,南楚七年,他自认掩藏的很好,可一回到他哥身边,却是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年来一直扶持着他们的宗亲旧部,一直当做同盟的玄门,在楚魏交战,关系紧张之时,分明是助力。

    可他哥却是非要在此时出手,不惜自断一臂。

    甚至,连他也瞒着.......

    .........

    船只靠岸,赵劭扶着陆明溪从船上走下来,一众前来迎接的将士尽数跪地,

    “臣,参见陛下。”

    赵劭摆了摆手,眉宇之间沉着上位者应有的霸气,开口道,

    “诸位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众人听罢,方才立起身来。

    陆明溪也看过去,为首之人,一脸刚正,甲胄在身,不是安定候还能是谁?

    陆明溪看向安定候,安定候也在看她。

    许久,她笑了笑,唤道,

    “大伯。”

    安定候看着陆明溪微微显出的的肚子,觉得很是纠结。

    这丫头也真是胆大妄为,没个规矩的,也幸好这位新君不是薄情之人。

    抛下朝堂,孤身带人去了北魏,将人带回来。

    可实际上,安定候觉得不是自家侄女的错,而是这位新君的错。

    可若是从前,他还能不管旁的,哪怕是太子,他也敢打敢怼撕破脸皮。

    可现在君臣有别,他不能那样做。

    于是,安定候只能瞪了陆明溪一眼,

    “死丫头,回去我在跟你算账。”

    之前绑了易青,私奔也就算了,如今还……

    天知道他收到家书说她不见时有多慌张,这一个个的,都是这般,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陆明溪笑了笑,赵劭微微一咳,挡在陆明溪身前,

    “安定候,舟车劳顿,朕也累了,有什么事,先回城再说。”

    安定候听着微微颔首,回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臣遵旨,陛下,请。”

    赵劭微微颔首,牵着陆明溪往前走去。

    距离岸边不远处便是有水军驻扎,在往后才是秦城。

    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等到了军队驻扎的地方,陆明溪已经靠着赵劭身上睡了过去。

    身子已经五个多月了,陆明溪没有再有旁的症状,就是格外的嗜睡,一天有的时候能够睡上七八个时辰。

    马车一停,有人在车门外通报,赵劭小心的将陆明溪抱了起来,下了马车。

    安定候也走了过来,正想与赵劭说什么,可还未开口,便是被赵劭一个眼神给制止住。

    也正因如此,他方才看到缩在赵劭怀里睡得正熟的陆明溪。

    赵劭看了看面前的府邸,安定候会意,从前面带路,引着两人向着住处而去。

    一路上,安定候时不时的看了几眼赵劭,那种眼睛里带着的温情,下意识的小心,都是装不出来的。

    好像……这位新君,还不错。

    当陆明溪醒过来,已经是黄昏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刚刚坐了一会儿,便是看见赵劭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了床前,给她别了别散乱的发丝。

    “醒了?要不要我唤人传膳?今天想吃什么?”

    赵劭笑着问道。

    这些日子,陆明溪的作息习惯赵劭差不多也摸清了,算着时间过来的,正好能碰上她起床,不过今日,好像醒的早了些。

    陆明溪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恹恹的,

    “不饿,你去做什么了?”

    赵劭笑了笑,开口道,

    “刚来军营,一众将士,总要去见一见。”

    陆明溪听着点了点头,撑着手想要下床,赵劭将他按住,蹲下身来给她把鞋穿上。

    五个多月,肚子是有些大了,但陆明溪还不算那么笨重,可赵劭却是小心的很,事无巨细。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赵劭提议道,这些日子,或许她有些闷了。

    陆明溪点了点头,两人便是出了小院。

    像宣武候和安定候这样的人家,在京中都是有着根基的,但若是常年戍守,在边境也是不得不建上一座府邸。

    陆明溪和赵劭所住的,正式安定候在秦城的统帅府。

    与丰家相似,陆家也是世代戍守边境,到了安定候这一脉,秦岭一带的大将几乎都是陆家人。

    比如水军统帅陆成,是陆霄的三叔,骠骑将军陆晟,也是整个秦淮戍军的智囊,是陆霄的三弟,还有近年来初露头角的陆明泽,是陆霄的儿子。

    已经入了五月,春风正浓,河畔的芦苇荡在风中飘着,大片大片的雪白色,像是一片片的白云,铺在河上。

    不少工人割着芦苇,将一层层的芦苇铺在地上,扎成一捆,往回运输。

    芦苇的枝干扎成席子或是草鞋,是这秦城的一大特色。

    因着工人们的动作,芦苇随风飘荡,芦花散在风里,像极了雪落。

    陆明溪看着河的另一边操练着的水军,不禁轻轻一笑。

    赵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问道,

    “怎么,笑什么?”

    陆明溪敛了敛眸子,轻声一笑,似有感慨,

    “当年我退了北狄,为巩固局势,想要把手伸到边境了,研究了好几个月的兵法衍阵,想着弄死陆晟,让南安水军暗度陈仓,选的落脚地就是这边。”

    当年一心转移朝堂视线,以兵权主政,威胁德王一党,给太子撑腰。

    暗地里的布局都做的差不多了,可惜还未执行,便是死在了北邙山外……

    而如今,她却是以这样的身份,站在这秦城的土地上。

    这世事,当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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