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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行歌冷笑着看着秦越的脸色变得难看,心里升起来一阵快感,当年因为秦越,鲤荷才会死,纵然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能让鲤荷活过来吗?现在看着秦越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何止是痛快两字能形容的?

    秦越连连后退好几步,手里捏着的书籍都抖得快要掉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声音,问道:“萌画在废宫,朕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她了,朕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看其方向,竟是前往废宫的。易行歌也连忙跟了上去,他是最近才找到这些古籍的,通过书上所记叙的,才逐渐推断出来鲤荷和萌画之间的关系,更是了解到一个神秘的种族扶桑族。

    但是他只知道扶桑族的人长生不老,身有异术,别的就不了解了,更加不知道九岐郡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扶桑族,秦桑也是扶桑族的人。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废宫苑,这里关押的都是一批犯了罪过或者是得罪了后宫嫔妃和那些公公掌事的人,日复一日的煎熬已经将她们磨得看不出活人的气息了,一眼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快要腐烂的尸体一样。

    秦越皱眉看着这些偶然间眼珠子才会转动一下的宫人,这些人在看见他和易行歌时也是跟看见空气一样,像是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动成了摆设一样。易行歌完全不敢想象萌画也变成这样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虽然他觉得萌画跟鲤荷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但是爱屋及乌,对萌画也有一丝怜惜。

    秦越以前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现在看到,更是惊惶,随便抓了一个把玩着手里草根的宫人,问道:“废后在哪里?”

    易行歌嗤笑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原先可是淡定的很,甚至还准备拿着萌画的命进行祭祀换来鲤荷,也不知道萌画现在看到秦越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人看了秦越一眼,眼珠子转动了好几圈,过了很久都没有出声,秦越将人扔到一边,接着找人去问,只是那些人都像是失去了声音一样,基本上都没有出声,又像是个破布娃娃,哪怕被秦越粗暴的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秦越终于找到了一个疯的还不是很严重的宫人,那人缓慢又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废后在那里住着。”

    秦越将人扔到一边,大踏步朝着那间屋子过去了,那间屋子很破旧,但是相比较其他屋子而言,已经够不错了,其他的房屋,不是屋顶不知道飞去哪了,就是倒塌了一半,或者是少了一堵墙壁。

    秦越推开门,一阵灰尘激荡而起,呛得人忍不住咳嗽,秦越却是浑然不顾,向屋子里张望着,只是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人!易行歌看看屋子里的痕迹,很快做出了判断,“这人前不久才搬走,离开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天。”

    秦越一转身,想要去找刚才的那个人,结果却看到那人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吓了一跳,然后就问道:“这里的人呢?”

    “走了吧,半个月前有人曾经来找过她。”那人慢悠悠的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听得秦越暴躁。

    “是谁!”秦越听说有人前来找萌画,将后宫那些无聊的女人全都想了一遍,没有发现谁有这个动机,会心血来潮的找萌画麻烦。

    那人又是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是一个老者。”

    秦越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个所谓的老者是何方神圣,倒是易行歌有了猜测,半月前月琴国国师还在京城里,并且据他了解到的消息,那个国师其实是萌画的师兄孟景和,只是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样的变故,最后变成了一个老者。

    易行歌想了一下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秦越,这时候他们应该团结一心,他们都想要救鲤荷,目标一致,那么就没必要闹内讧了。

    秦越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想起来孟景和在宴会上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昨天朕的人前来禀告说孟景和已经失踪了,不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易行歌当然知道,自从察觉孟景和有问题之后就一直派人密切关注着,所以连孟景和曾经暗地里找过柳昀都知道,柳昀虽然不在京城里,但是季非柏还在,他就不相信以季非柏的脑子,会什么都不知道。

    易行歌将孟景和跟柳昀进行交流的消息说了出来,秦越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心里打定主意要彻底铲除九岐郡这个毒瘤。

    两人在废宫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就回去了,刚到御书房,秦越就看到自己派给秦诵还的影子正跪在大殿正中央,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去,问道:“你主子可是让你带什么话回来?”

    那人垂首回道:“属下办事不力,大皇子遇刺身亡。”

    在短短一段时间里秦越连遭遇两次打击,心口一阵剧痛,喉间一阵腥甜,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朕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那人接着回道:“回禀陛下,属下并没有跟在主子身边,而是被安排在军队中监视着军队的情况,但是跟主子身边的影子都有所联系,知道几天前联系突然中断,属下曾经潜入到公侯府里打探大皇子的下落,却是没有丝毫的下落,但是却发现了一些散落的飞针等,属下认得那都是青阳教所出,定然是影子与人发生了激战,属下由此推断大皇子已经遭遇了不测。”

    秦越将柳昀两个字在齿间咀嚼来咀嚼去,像是要将柳昀这个人都给嚼碎咬烂一样。易行歌没有想到秦诵还居然会出意外,但是这次意外来的着实蹊跷,就算是柳昀胆子再怎么大,也不会选在这样一种时机来跟京城决裂,还是说九岐郡的局势已经有了新的变化,不受控制了?

    易行歌算算时间,再有两天时间,白堤坷或者是药误机就会传消息回来,到时候看看他们怎么说的。想来想去,易行歌觉得还是要修书一封先传过去,让他们追查一下大皇子的死亡,只是这事情怕是要瞒着秦越,因为白堤坷和药误机都能或多或少的跟公侯府扯上一点关系。

    那名影子将自己所要禀告的事情说完,就咬碎了藏在齿缝间的毒丸,服毒自尽了。

    秦越禁不住笑起来,看着易行歌哈哈大笑:“你们一个个都说要朕以大局为重,要朕暂且放下对公侯府的成见,你看看,这就是柳昀对朕的回报!”

    秦越言行举止之间,已经有了一些疯癫之态,看的易行歌有些担忧,他倒不是关心秦越,只是现在国家风雨飘摇的,秦越要是倒了,难免会给这个国家最为沉重的打击,到时候外忧内患,月琴国是真要亡在他们身上。

    秦越环视着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只觉得一阵悲凉,回想自己这一生,简直是可笑至极,先是认不清自己喜欢的女人,后来认清了想要复活,却又伤害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部分存在,而到了现在,他竟然连自己心爱女人的儿子都保不住,他做这个皇帝有什么用处!

    最可笑的是,当初他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而牺牲了鲤荷,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一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易行歌刚想开口劝解,却看见秦越的小声戛然而止,人直挺挺的向后面倒了过去,却是承受不住打击,晕过去了。易行歌接住人,连忙喊来宫人,让他们前去请太医过来。

    秦桑顺着痕迹终于找到了莫刹,在看到莫刹的一瞬间,心就落回了远处,情不自禁的喊道:“莫刹!”

    正在苦恼如何渡河的莫刹闻声转身,看到秦桑和莫念溪,脸色一动,连忙来到了秦桑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秦桑,在确定秦桑没有受到什么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扶桑族情况不对,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玖溪她们呢?”

    秦桑苦笑一声,解释道:“已经晚了,玖溪已经被那群人带走了,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过看大祭司的样子,一时半会儿的玖溪应该没有危险。”

    莫念溪在一边冷哼,看神色很是不满,“我们管她死活呢?她当时可是没有将爹的安危放在心上,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

    秦桑喝止道:“不许乱说话。”

    莫念溪更是愤怒,直接走到了一边生闷气去了。秦桑看看莫刹,莫刹对她摇摇头道:“我不在意,玖溪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也理解。”

    秦桑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复杂。莫刹便将话题扯了回去,道:“我们现在是回去扶桑族还是寻求他人相助?”

    这个他人指的是谁,秦桑自然明白,看看现在的情况,仅凭他们的确没有办法救人,只能依靠九岐郡的兵力了,相信柳昀应该没有心狠到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折腾死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渡过这河。我也想过要绕道,却是一进入树林就开始迷路,所以就放弃了。”莫刹简单的将现状说了一下。

    秦桑看着这条清澈的河流,因为足够深,所以水是发青黑色的,河面很是平静,平静的虽然有着风依旧没有起涟漪,他们不知道这源头是哪里,更加不知道要流到哪儿里去。

    忧渐河看的久了,就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进去的那种,秦桑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他们当初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河面上花开,那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忧渐河有问题,就踩着河面上露出来的礁石过来了,只是现在

    他们正在烦恼着,就看见河面突然泛起来了涟漪,逐渐形成了几个大字:“今夜子时花开。”

    秦桑猜测是大祭司的提示,心中对大祭司有了几分感念,但又有些担忧,怕大祭司利用自己来达到他的什么目的,心里不由得就有些迟疑。莫刹看出秦桑的纠结就道:“没事情的,我们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畏首畏尾的,不妨就按照我们真实的想法来做,不要顾忌那么多。”

    秦桑点点头,喊来了莫念溪,静等着子时的到来。

    柳玖溪发现这半年来自己一直在做梦,好的坏的,正常的不正常的,总之是什么都有,这次的梦境看着倒是挺正常的,只是心还没有下去,就看见了一个本应该消失的人在自己面前凝聚成型,却是鲤荷。

    鲤荷目光怨毒而又愤恨,似乎柳玖溪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要真论起来,柳玖溪才应该这样这样针对鲤荷,因为鲤荷意图夺取她的身体。

    柳玖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同时骂道:“你瞪什么瞪,你耍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鲤荷冷笑着说道:“我怎么就不敢了?你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为了我准备的,我凭什么不敢出现?你才是最不应该出现的那个。”

    柳玖溪乍然一惊,上上下下打量着鲤荷,半晌才说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神女吧,真没有想到神女竟然是长你这么个鬼样子,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么失望呢。”

    “我看啊,你也别出去露脸了,好生走你的轮回路,我就替你做了这个神女,你看怎么样?”柳玖溪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哪里还猜不出来鲤荷的身份,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气恼,对鲤荷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

    鲤荷被柳玖溪这一番话弄得气急反笑,她以为神女是什么?想做就能做?就跟青阳教的圣女一样容易吗?简直是笑话。鲤荷自从柳玖溪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已经苏醒了那些陈旧的记忆。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更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附身在那个叫鲤荷的人身上,更是知道那个跟自己争宠的萌画是什么来历。

    在想起来这一切后,鲤荷只想控制柳玖溪的身体,将外面的那群人全都弄死。如果不是这么一群人,自己会在原先的世界过的很好,虽然普普通通,但是也足够安稳,而不会经历这离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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